人一旦突破名利的桎梏，一定会升华。
想的事情，说的话，都会有一个飞跃式的提升，绝非那些夸夸其谈之辈可比。
现在的高桓文，就是这样的人。
这次李寿没有帮忙，高桓文凭自己的本事，将刘大石等人忽悠弃械。
两千余人，六个将领。士兵全被绑上，六个将领没有，被分开审问。
李寿审问刘大石，让对方坐下，还倒了杯茶。
无论凳子或茶，刚才还都是刘大石的。这份人情对方没领，领到的只有怒火。
“早就听说过刘将军，刘将军磨米城人，磨米离这里不远。家中的亲人不少，是康富之家。”
刘大石不知李寿发什么神经，一脸戒备：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现在投高桓文的官将有十二人，他们不怕家里遭殃。
其中有个将领，和刘大石同过事。关系不好，但这些基本的东西知道。
那个叫曹能的将领，说刘大石是个庸才。
胆子也不大，优点是老实，比较正派。
“现在百济已被我们灭国，高句丽也不远了。我们另一支大军，已攻破盖牟城。若是我们占领高句丽，就算郑王求情释放将军，将军何以自处？”
高桓文已脱胎换骨，李寿不想再欺骗人家，不再说辅助高桓文之类的错误言论。
这些已是司马昭之心，刘大石并未惊讶：
“我永远是高句丽之将，真有这一天，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李寿点点头，又问：
“万一我们非要将军入仕，用将军的亲人威胁，将军怎么选择？”
“你？”刘大石一怒站起：
“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你大唐自诩仁孝之国，莫非连仁孝二字都不知道？”
这话李寿听过，是陈宫对曹操说的。李寿觉得，他现在越来越曹操了。
“你也说了，我大唐是自诩仁孝之国，自诩这意思将军可懂？”
刘大石无语了，一屁股又坐下。李寿说：
“渊盖苏文杀荣留王父子、大臣，立本不该为王的高藏，这些事，没人能为他洗白。我真不知道将军到底忠于谁。要是忠于高句丽，就应该拿起武器，反对渊盖苏文、反对高藏才是。你现在在这里，说是高句丽的将？这话我实在不懂。”
刘大石呆了一会说：“皇家之事，我们不便插手。但有人入侵，凡是高句丽之人，皆有责任敌之。”
“渊盖苏文做的这些事，是皇家之事？”李寿摇摇头：
“将军若投我大唐，我定上奏父皇，封将军为侯，封妻荫子。并和将军做生意，担保将军能成为高句丽屈指可数的大富。将军若答应，我现在就可以写保证书，并让郑王作为担保人。”
刘大石惊呆，李寿最先传出来的大名，就是他做药生意。
李寿的药刘大石自然知道，太抢手，有银子也买不到。
和李寿做生意？想不发都不可能。
“你为何要如此相待？”
刘大石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条件，高句丽那些相爷也难得到。
“我要请刘将军帮忙做一件事，这事你绝对没危险，对我们非常重要。”
李寿将事情说出，刘大石十分为难：
“我要是帮你们，家人一定难逃一死。”
“这事不用担心，我已想好。”李寿对以前那些降将，都没如此热心：
“今天就派人带将军的书信，让家人来这里。我们派人去接应，定保他们平安。到时娄山关大乱，至少第一时间谁也没心去问责，我们比他们能提前几天。这几天，他们去抓人，已人去楼空。”
李寿的条件太诱人，刘大石也并非是渊盖苏文的死忠。想了又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渊盖苏文残害大王，此仇不可不报，我愿投大唐。”
……
第二天，怀远城的城门也未打开。
偷偷摸摸起来的百姓有些发呆，城楼上的士兵仍穿着高军服，大街上往来的也是高兵。
一切都那么正常，没留下半点战斗过的痕迹，仿佛是他们做了场梦。
怀远城的一切都正常，在离怀远城不远的山上，五六百个残兵败将，被逼上梁山，拼命朝前方逃。
后面，还有一大群追逐的唐军。
这群人非常有意思，大家相距数百米。前面的人停下休息，后面的也跟着休息。
前面的人走，后面的跟着走。仿佛前面那些才是老大。
这两群人从天刚亮就开始一追一逃，山路难走，中途休息几次。
跑到下午，来到一座山崖下。
这是一座山上的山崖，山崖不算高，只有五六十米。
但全是悬壁，只有一条从悬壁上凿出的小路，通向山上。
在这座只有鸟拉屎的山上，居然有不少兵将。一个个看着逃来的人，又惊又急。
快逃近时，一个肤黑身瘦的中年将领大喊：
“刘将军，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刘大石是领导，跑到最前面，边小心翼翼攀爬小路，边回话：
“唐军攻破怀远城，几面被围，我只有带着众弟兄来这里，大家快准备阻挡追兵。”
不用刘大石说，上面的高军已拿着石木弓箭，对着下面的唐军虎视眈眈。
后面的唐军很聪明，没敢冲上去，让刘大石的逃兵成功登顶。
上来后，中年将领的脸色变了，冷笑道：
“河大人让你们逃，结果你就只带来这点人？”
刘大石没有不满：“洪将军，你嫌我带来的人少？”
洪将军会错意：“两千多人，只带来几百，难道还多？回去，看你如何向大帅交待。”
这个姓洪的将军叫洪进，本就对刘大石不满。他虽带三千兵，来到这里喝西北风。
刘大石带两千五百兵，住在城里逍遥快活。
当时夯藏奇安排时，他们就对刘大石有意见。
全部上来，已到位。在刘大石旁边的宇文兴祖扫了眼，不再等待。
使枪如棒，一枪将还要废话的洪进打晕。
“动手。”
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无痴也来了，他第二个动手，
一斧将面前的两个士兵劈翻，身体一转，朝右边又是一斧劈出，又一个准备出手的士兵丧命。
这群高军很不幸，李寿说过，绝不能放过一个人，其次才是能留活口，可以留其性命。
庞归虎第三个动手，轮起大刀，一刀背劈在一个年青将领头盔上，当场劈晕。
刘一止第四个动手，能参加这种任务，非常兴奋。
一把长枪，在高军中大杀四方。
杨庆元也在，他和新军将军王晋两人，带着一群士兵，飞快跑到前方，将前方唯一的逃生之路堵住。
一共五百六十人，全是李寿抽的高手。
高军虽有三千人，这些高军被打了个突然袭击。
面对众高手高效率的杀戮，一开始就惊呆。
等他们反击时，已倒下数百人。
李寿也来了，就在山下。他见不时有高军被杀到山下。
有些高军甚至还未被攻击到，急得走投无路，自己跳下来。
李寿暗自叹息，这次关系到他们的成败。
成了，他们能少死许多弟兄。李寿希望活捉这些高军，此时他不方便插手。
在上面负责的是宇文兴祖，高军只剩下四五百人时，宇文兴祖才大发慈悲。
“住手，不想死的就扔下武器受俘。”
被他们杀得太利害，两炷香的时间，三千人就剩下这点。
没人再战，全扔下武器，将这次的战斗画上句号。
山顶还有不少帐篷，李寿在帐篷中，给受伤重的士兵疗伤，战斗结果很快统计出来。
“还有七百四十几个活口，我军有二十六个弟兄牺牲，另有五十多人受伤。”
这样的战绩，可以说逆天，只有李寿仍不满意。
“前方有一条下山的路，将牺牲和受伤的弟兄送下山。大家休息片刻，等会再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