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琳已派人核查过，迟奇志等人不是山寨版。
对崔良成的信任，又上一个等级。
崔良成以去那边打探拉人为由，杨琳专门分给他十艘船只。并且打探之事，让他自行处理，不必先行向他汇报。
李寿准备另派探子都省了，不时还让杨琳的船，给他们运些人过去。
这天晚上，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又一次潜入他的营帐。
“殿下，这是沿江监防图。”
李寿大喜，他准备派人去那边，主要是为这东西。
崔良成弄的沿江监防图很细，哪个地方有多少人？大概什么交班这些都写在上面。
杨琳在沿江布置的人，并没有想象的多。
以水寨为中心，他在左右各数十里都布置有人。
但只有中间两处才有几千人，其它地方，都只是派几人监视。
包括李寿定的那里，也只是派了几人。
李寿看完监防图，想了一会问：
“如果挟持住杨琳，那些高军会不会受威胁？”
送信来的胖子叫金琦，是金庚信的家将，人聪明，金庚信派他去主持。
“杨琳在军中的威望很高，他那两子也很不错。但军中有一小部分，是渊长远的人，渊长远和那些人绝不会受威胁。如果不以他们的性命威胁，杨琳的人大半应该会受制，但杨琳并非怕死之人。”
“杨琳怕不怕死倒没什么，”李寿说：
“一些人受威胁，一些人不会，到时他们军中一定会大乱。渊长远有些麻烦，最好将他除掉或调开。你回去这样说……”
……
新年到，李寿再一次没能和家人团聚。
薛礼等人，也带着大部队从临江城到来，和大家一起喜迎新春。
水寨已建成大半，今天大家都没开工。
一早，众将士将渡口方圆几里的雪，打扫得干干净净。
用木板在宽阔的地方，摆了几百个长排。
许多木板下面，都燃有炭火。
这些炭是众将士自制，燃得乌烟瘴气。有些眼泪都被熏出来，脸上仍带着笑容。
一盆盆丰盛的菜肴端来，羊肉、腌鱼、蔬菜等等。
许多士兵几年都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午饭，闭着嘴不敢张开，生怕口水流出来。
一个年青士兵刚吞下自己的口水，见一队士兵抱着一个个大坛出来。
“快看，这些东西是不是酒？”
不用大家猜测，很快一坛坛摆到木板桌，一个中年士兵打开封盖，惊喜大叫：
“酒，好香的酒。”
很快数个脑袋凑近，一个壮年男很有见识：
“这是酒精。”
“还真是酒精，”另一个中年男说：
“不是说酒精不能喝吗？怎么让我们喝酒精？”
年青士兵吞下口水：“今过年，这么贵重的东西，就算喝死也愿意。”
李寿和一大群将领出来，外面几万个士兵，还凑在酒坛周围谈论。
李寿喊道：“这的确是酒精，但这是可以食用的酒精，已经过加工，可以喝，但不能喝醉。任何酒，喝醉以后都会伤身体。”
“多谢殿下，”刚才许多人还为不能喝酒精为难，一听可以喝，大家高兴了。
要不是领导还没开始，大家已开干。
这些酒精全是李寿在汉山酿造，大唐那边运来太远，李寿让他的侍卫，将食用酒精酿出来。
这些酒，全是勾兑的水。即便是这样，也比现在的酒好喝得多。
今年虽亲人没在，是李寿最热闹、最特殊的一年。
对面就是几万敌军，面对滚滚大江，四周大雪覆盖，李寿有一种人吟诗的冲动。
想来想去，想的都是人家的货，只好作罢。
今天数万唐军也在这里，是一次难得的团聚。
大家在中间搭了个木台，此时在木台上，摆了五桌酒菜。
每桌上面，都点着香烛，还有一块米高的灵牌。
灵牌上面的字多数一样，中间块写着：
“大唐众将士英魂千古。”
李寿、金庚信、向贤治、吉青和一个叫常盛行的高句丽将领。代表五国，登上木台。
端着一碗酒，在各自国家的灵牌前跪下，台下众将士纷纷跪下。李寿最先开口：
“和我一起出来的兄弟，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你们带回去，交给家人。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会得到应有的尊重，会衣食无忧，会好好生活下去。”
此时李寿的心情非常沉重，他的手下，已有数千人倒下，包围他身边一些侍卫。
这些人虽不全是唐军将士，就算是扶桑兵，现在他也一视同仁。
所有人的尸体都已被火化，暂时寄放在金城。
大唐将士的骨灰，李寿会亲自带回去，交给他们的家人。
金庚信四人表示完，五碗酒，洒在大家的灵牌前。
李寿重新满上一碗酒，起身打了一圈：
“今天过年，大家不用在意任何礼节。吃饱喝好，尽量不要喝醉。明天可以再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要开始办事。从现在起，不谈公事战事，其它天南地北皆可谈。干。”
一场真正的盛宴开始，为了这场盛宴，还有一万多人不敢喝酒。
这些不幸的人，被抽去搞防务，免得被对面的人一锅端。
李寿和众将自己都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喝醉，何况这些好久没碰过酒的士兵。
数万人，三五成群在谈地。
李寿虽也在和大家胡扯，心却已飞到长安。
他已知道柳风铃众女想来的事，已写信寄回去。
……
长安越王府，柳风铃的胆子不小，谢绝了皇宫的邀请。在大厅，摆了数桌。
柳风铃、翟青鸾、武媚娘、郑孟生一家、赵青青、绿姬等等全在。
被严管的翟归农也来了，旁边还有四个禁卫跟着。
这是长孙无忌的意思，也不全怪长孙无忌，手箭太过重要，他连政务都辞了大半，一心放在这上面。
按长孙无忌的意思，还准备将翟青鸾、甚至墨家所有人都严管起来，还好李世民没答应。
大家已祭过各自的祖宗，柳风铃端着一杯酒，酒未放嘴，先传出一声长叹：
“相公两年没在家，也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在吃年饭？”
翟青鸾也非常想李寿：“姐姐放心，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和相公见面。”
两女已打定主意，要去新罗。至于那些公主？她们已管不了那么多。
赵青青猜到一些：“殿下那边的人更多，现在新罗的军队也由他在管。再忙，吃顿饭的时间总有。”
赵青青已成了越王府的总管家，她也有一件喜事，明年就和武小七成婚。
武小七早已正式成为新州刺州，出人头地后，已向赵青青求婚。
在柳风铃等人的劝说下，赵青青没再坚持。
一杯酒下肚，翟归农也发出一声长叹：
“京城干活，真不是人干的。”
这事翟青鸾也很恼火，不满说：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给皇帝说，这官不做也罢。”
翟归农也想抽身，只是现在还不行：
“待你们成婚后，我回越王府来做事。”
郑孟生劝道：“京城做事就这样，府里的酒精坊，现在也由禁卫在看守监管，翟老看开些。”
郑孟生现在最幸福，夫人郭秀又有了身孕。
绿姬笑道：“干我们那活倒是轻松，每天教两三个时辰。如果有事，还可以不去。要不是轻闲，我也辞职专门经商。”
绿姬也很幸福，和武媚娘合伙做生意，赚了不少银子，已在京城买了房。
只有武媚娘觉得做事很幸福，在喝酒，也不忘聊种玉米的事。
“开年我就不和师母你们一起了，皇上让我种玉米，昨天房相还说将种植方法写出来，发放下去。”
大家边吃边聊，一个下人带着一个侍卫进来，柳风铃几女一下子站起。
“王妃，殿下有封信和奏折送到。”
柳风铃激动得身体也有些发抖，打开信，流下眼泪。
“相公已经答应，让我们待雪化后，就去新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