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傻瓜玩起瘾,许多已投进去的人,重新又投。
后院只听到一阵阵叮叮咚咚的声音,还能看到几个和尚一脸灿烂的笑容。
一个年青将领,拿着一锭银子来到老和尚面前:
“我换二两银子的铜币。”
“好好”老和尚接过银子,对年青和尚说:
“无利,快去给这位施主兑换铜币。”
李寿看傻了,这些将领平时并没如此傻,一个个就像中了魔似的,疯狂给人家送钱。
李寿看不下去了,带着翻译来到老和尚面前:
“大师,这东西是谁弄出来的?”
“施主是唐人?”老和尚用唐语问。得到证实后说:
“贫僧悟法,也是唐人,来扶桑已有四十多年。这祈愿池说来奇怪,二十多年前,我做了个梦,梦到祈愿池。于是我们就做了一个。有了这东西,我们不再收人钱财,对他们也有好处。”
李寿暗自鄙视了几句,看在是同胞的份上,他没有多事。
“这里的神泉真能治病?”
“绝不说假,”悟法说:
“可治风寒、身体虚寒等病。外敷还可治疥癣、恶疮,施主不是外人,贫僧领你去看看。”
这座庙人虽少,规模不小,在后面还有一座高墙围住的地方。
里面有一口井,还里面冒着阵阵热气。一进来,李寿就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李寿弄了一碗尝几口,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一口温泉,地下可能还有硫磺。硫磺本就是药,有悟法说的那些功效。
但坏处也不少,常吃不但会中毒,还会带来一些病症。
看在这里的百姓无辜的份上,李寿没有不管。
“大师可知道硫磺?”
悟法摇摇头,李寿说:
“这不过是口温泉,下面有硫磺矿石。硫磺石被这些水浸泡,成了硫磺水。的确能治些病,但坏处更大。大师以后万不可乱给人喝,有那些病症的人才给,没有的千万不要喝。经常喝会中毒。”
李寿以为悟法会翻脸,对方呆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向他重重一礼:
“难怪有些人喝此水,开始还很能够效,最后身体越来越差。罪过,多谢施主提醒,以后我们一定注意。”
如此心胸,又是同胞,李寿很满意:
“看大师你们的脸色,怕以前也没少吃。我会些医术,我给大师你们检查一下。”
悟法很好奇:“还未请教施主大名?为何会在扶桑的军队中?”
“我叫李贵,是大唐派来的使者。”李寿检查完,叹声说:
“大师常喝此水,肝脏已中毒很深。你是不是以前肝脏常会疼痛、眼力也越来越差。口干舌燥、体乏无力?”
四周的六个和尚大惊,一个年青和尚说:
“正是,师父他这里常痛,喝下泉水后就不痛了。施主说的那些症状,他都有。”
李寿正在写药方,从外面进来一人,将他的书写中断。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肌肉十分发达的年青人。
年青人穿着很差,头发也有些凌乱。扛着刚才在寺外盛水的那口大石缸,一步步走来。
所过之处,下面结实的土地也出现一个个脚印。
“好大的力气,”代天行赞道:
“此石缸没一千也有九百斤,能如此扛起的人,许多猛将也做不到。”
李寿的这些手下试过,薛仁贵能举起千斤的石磴。第二是代天行,能举九百斤。
只看力气,这个年青人,不在代天行之下。
李寿兴趣大起:“大师,他也是你们寺中之人?”
悟法一直在旁边打坐,不言不语,也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在忏悔,说话也有气无力:
“他是贫僧自小收养的一个孤儿,贫僧给他取名无痴。从小力气就很大,就是脑袋不好使,一天除了吃和睡,只知道拿着一把斧子疯练。喜欢吃荤,贫僧没让他出家。”
待无痴将石缸放下,李寿来到对方面前:
“你喜欢练武?”
无痴的样子很高兴,点完脑袋,一溜烟跑进后面的柴房中,从里面拿出一把斧子
这把斧子也很霸气,一米多长,把有臂粗。头有一张人脸大,尾端黑,前端雪亮,一看就知道经常用。
李寿的猜测没错,无痴是悟法带大的,会唐语,跑到李寿面前。
“我们来比比。”
“无痴休得无礼,”悟法说:
“他下手没轻没重,这一带的人都怕了他,不能和他比。”
“没事,”李寿想了又想,决定试一试无痴,让薛礼和对方比比。
一开场,无痴一斧就劈向薛礼。
李寿只能看见一道如闪电的寒光,瞬间飞向薛礼。
从薛礼手中,飞出一道虚影,砸到寒光上。只听一声大响,大斧被弹开。
大斧弹开的位置,没有薛礼的方天画戟远。
“好武艺。”
薛礼的话刚说完,双方出击,朝对方攻去。
两人比武,不比薛礼和田丸升的比斗差。
让人非常意外,无痴使的大斧并不笨拙,非常灵活。
薛礼的长戟虽快而刁钻,无痴总能将其防御到。
斗了数十招,无痴的攻击虽逐渐下降。仍有攻有防,越打越精神。
“好了,到此为止。”
李寿将两人的比武终止,无痴对悟法惊喜说:
“师父,他的武艺好生利害,我还想和他比试。”
无痴只是有些弱智,并不疯傻。最主要武艺好得惊人,李寿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打手。
“悟法大师,无痴这性格,和佛门无缘。他的武艺如此利害,何不让他上战场立功?”
悟法叹声说:“贫僧想过放他出去,就怕他闯下大祸,招来杀身之灾。”
李寿说出他的想法:“将他交给我,我答应大师,一定让他能出人头地。在我身边,还可以替他治治病,让他有一天能像正常人那样。”
最后两句话起了作用,悟法念了句阿弥陀佛:
“有劳李大人了。”
悟法答应,无痴更好哄,李寿说:
“以后你就是我的侍卫,天天都有好酒好肉吃,不但可以比武,还可以上战场。”
无痴大喜,看向悟法,悟法点点头:
“你和李大人去吧!李大人医术非凡,他应该能治好你的病。”
李寿有些脸红,无痴这种病,他也无能为力。
一群傻瓜还在院中扔钱,李寿才从人家那里得到一个天大的好处,没有催促。
待他们玩爽后,听到神水不神了,黑沢候看着满池的铜币,一脸懊悔:
“先生怎么不早点说?可惜这么多铜币,全打水飘了。”
……
河内城外一处新填平的空地,骑来四人。
这四人三女一男,年青男子是个身穿盔甲的将领。哭丧着脸,指着一堆拱起的新土:
“宫井小姐,宫井将军就葬在这里。不关我们的事,都是那些唐人,他们说要给什么将军报仇,原本暴尸荒野,还是我们将宫井将军葬下的。”
三个女子,是宫井浩天的妹妹、宫井浩玉和她两个丫鬟。
宫井浩玉跪在宫井浩天的坟前,流着泪,将一双洁白的玉手,伸向坟土。
“哥,我带你回去,我们回家。”
另两个丫鬟刚跪下,准备帮忙将坟刨开,年青将领骑上马就开逃。
宫井浩玉顺手捡起地上的长枪,一枪扔出。枪如箭,直直穿透年青将领的胸膛。
宫井浩玉来到年青将领面前,对还未死的年青将领说:
“你要是不跑,看在葬我哥的份上,还能留得一命。”
宫井浩玉说完,取出带血的长枪。
很快一张布裹着的断头尸体,被三女挖出来。
两个丫鬟哭得很伤心,宫井浩玉反而没哭。
摸着已腐烂的尸体,一字一句说:
“哥哥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所有杀你的人,都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