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山都差不多,李寿面前的这座山上,垫了一层较厚的雪,看上去更是没什么两样。
“殿下,来了,他们来了。”
黑沢候连滚带从山上跑下,李寿紧张中也带着一点兴奋:
“有多少人?”
“人不少,大概有六七十个。”黑沢候紧了紧手中的刀:
“殿下,等会尽量将他们全留下。要是被他们逃走,只怕我们会有麻烦。”
李寿看了眼四周,这里虽开阔,在山背后,一眼看不到房屋和人烟。
“放心,他们逃不掉。”
……
堂健一带着一群人赶到,货没看到,只看到三四十人在这里吹冷风。
“黑沢候,我们来了。东西拿来,那座商楼可以给你们。”
见所有人都已进入预期的地方,黑沢候心里十分痛快:
“东西就在山上,你得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来占我地盘?”
堂健一笑道:“你的事,已传遍扶桑。这么香的一块肉,我们不抢,同样有其它人。是我们自己来的,我们得到一个消息。三浦仁合大人已安排好人,准备又去唐国那边大抢一通。到时这边的码头,又会兴旺起来。”
问这些不是废话,要是堂健一有后台,他们行事就得更小心。
问到这么一个有价值的消息,在后面的小井川晃,马上将话翻译给李寿。
李寿很高兴,可惜他不会说鸟语。还好黑沢候明白。
“他们安排些什么人?准备什么时候去那边?”
堂健一有些不耐了:“我只知道有肥州的门田雄二,至于什么时候?大概开春过后吧!黑沢候,废话少说,快将东西拿来。”
黑沢候转过身看向李寿,李寿点点头,黑沢候大手一挥:
“想要东西,我先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黑沢候说完,从后面和右侧又冲出两队人,刚好将堂健一逃生的路堵死。
全加起来有百多人,不知是不是堂健一太过自信,居然并不太害怕。提刀指向黑沢候:
“黑沢候,你敢玩阴?杀了你,那些东西同样是我们的,给我杀。”
堂健一的废话说完,在李寿身边的薛礼已张弓搭箭。一箭瞬间而至,钉入堂健一旁边个年青人胸膛。
这一箭将对方所有的信心摧毁,堂健一脸上也冒出一层汗。
堂健一不知道,要不是薛礼想留活口,现在倒地上的会是他。
“突围,快突围。”
堂健一的喊话已晚,前方黑沢候的护卫长村治和男已冲近,避开一个年青人的一击,一刀将对方劈翻在地。
另两队都是李寿的人,在后面负责的是沈成云。
沈成云看起来比村治和男更威风,手提大刀,骑着战马。一刀劈向一个用长枪封顶的中年男,木枪杆被劈成两半,刀锋深深陷入对方脑袋。
李寿惜命,这次带来一百个保镖。将代天行、包括新投的杨庆元也带来。
右侧负责的是代天行,代天行骑着马,遇到一个同样骑马的年青人。
代天行一刀劈向年青人,虽被对方挡在身前,脸色已大变。嘴里喊着他听不懂的鸟语,连劈三刀,将对方劈下马去。
李寿这些手下的表现,让黑沢候这群人大为羡慕。
不说骑马的几人,就算一个普通侍卫,也能在几招内完成绝杀。
三支队伍一涌而上,如刀削皮,将围在中间的队伍一层层削掉。
惨叫声不断,震得树梢头上的积雪也不断掉落。
雪地上,很快出现一块块腥红。血在雪地上,还可看见冒出的热气。
这样的战场,李寿也没见过,比他以前见过的更血腥。
没过一会,堂健一带来的人只剩下一二十,此时他们已被完全包围,爬山的机会也没有。
“黑沢君住手,我们愿效忠于你,永不背叛。”
黑沢候已被血刺激得大爽,仿佛地上的全是苏我虾夷,哪会答应堂健一的废话:
“你们都该死,我就算什么也不要,也要将你们统统杀掉。”
堂健一已没有说话的机会,杨庆元一刀劈向他,将他震退两步。
上前又是一刀,堂健一后退时,被一块石头绑倒。杨庆元将大刀,架在他胸前。
战斗结束,只留下五个活口。战场需要人毁尸灭迹,李寿将这五人带离战场。
“堂健一,你刚才说的三浦仁合现在在哪里?”
李寿听过三浦仁合,知道对方是扶桑兵部省的兵部丞,应该是个高官。
以前的深川一男,就是三浦仁合的手下。
堂健一一脸茫然,李寿的鸟语他也听不懂。小井川晃翻译后说:
“我只知道三浦仁合在隅州统兵,现在在什么地主,我不知道。”
来到人家的地盘上很爽,做所有事都没约束,李寿不想放过这些敌人。
黑沢候亲自解决掉五个活口,问李寿:
“要不要将他们的尸体扔下海,绑上石头,保证没人发现。”
“没必要,”在这里,李寿哪会怕被人发现:
“将这些人的头颅割下来,以后当着礼物送人。”
当天晚上,苍县黑沢商楼剩下的十几个看守,在里面大院被杀。
人头和里面的财物不知所踪。
堂健一这样的小人物,没多少人去关注。
还未传开,李寿带着众人,已离开筑州。
……
扶桑学中原文化还没多久,有许多东西,还未在这里实施。
除语言不通,在这里可以走任何地方,没人问你要路引之类的东西,十分自由。
唯一不好的是,这里连马车也很少见。
这天,李寿来到一座比苍县更大的城。一条次街,左右全是畜生。
最多的是李寿熟悉的猪,羊也不少,还有些驴等动物,最少的是马。
“这里就是专门卖马的地方?”
李寿以为他听错了,为了买马,他们专门跑到这刘州州城来。
结果放眼看去,最多只能看到六七匹马。
怕被人惦记,现在的黑沢候也易了容。
“先生,扶桑马少,没有专门的马市。我们碰到就得买。”
他们现在只有十多骑,机动力严重不足。
这里的马又瘦又小,李寿看了一圈没什么兴趣。前方一群围观的人,将他的兴趣提起。
被围观者,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牵着一匹纯黑马。毛发如绸,一看就知道是匹很好的马。
一匹好马对他们很重要,不但增加机动力,还能在某些时候,增加生存率。
李寿没忍住:“你这马怎么卖?”
李寿说出来,以为穿帮了,没几个看他。
年青人摸了摸黑马,样子很是不舍,居然也用纯正的唐语回答:
“这是一匹极品宝马,我只卖五千两银,不讲价。”
要真是极品马,五千两银的确不贵。
李寿听年青人的声音,就知道对方应该是唐人。对年青人的兴趣,不比马小。
“你是唐人?”
年青人点点头:“在下宇文兴祖,早年家道中落,流落扶桑。”
一听姓宇文,李寿猜想可能是个大家族弟子。
“在下李贵,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朋友这匹马,五千两银并不贵,为何如此急于卖它?”
宇文兴祖长叹一声:“我夫人得了重病,急需用钱,不得以才卖它。”
难怪,李寿看得出宇文兴祖的不舍。正在想要不要多事,挤进来一群人,小井川晃的活来了。
一个头发梳得很有个性的年青人问过价,走近马,在马身上摸了一圈。
李寿也以为很正常,摸到屁股后面时,黑马突然受惊,一脚踢中年青人,年青人发出一声惨叫朝后面倒去。
另一个身材高大的壮年男速度很快,一把将年青人抓住,挡在身后,抽出腰间刀指向宇文兴祖:
“你的马竟敢伤高野家的公子,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