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同样每天要早朝。洛阳宫的朝殿,比长安宫更大。
没有不漏风的墙,第二天早朝,李泰看李寿的眼神,多了几分惊奇,还有一分高兴。
李世民的心情不好,说出一事:
“有官员上奏,黄河泛滥,兰州发生水灾。哪位爱卿愿运粮赈灾?”
李寿还以为这种事,没人愿意去。一下子出来几人,一个中年官员说:
“臣愿运粮赈灾,督促当地官府治理河流。”
第一个人吃到螃蟹,李世民又说出第二个烦心事:
“登州那边传来消息,一艘去新罗经商的船只,在半途沉没,船上几十人无一生还。有些官员上奏,要朕重新禁海。”
李世民的烦心事,让李泰很高兴。另一个高兴的人站出来:
“本就不应该开放海市,海中的危险不用说。要是开放海市,一些犯事之人、甚至反贼,可能都会从海上逃走。到时大海茫茫,去哪里找?”
长孙冲说完,一些官员站出来附合。原本李泰想踩李寿一脚,想了想还是没跟风。
李寿一点不感意外:
“喝水都可能呛死人,大家就不能喝水了?海上能为我大唐带来难以估量的好处,岂能因噎废食?朝廷可将制作大型船只的经验,告诉给那些造船商,提升大家的造船技术。我已联系一个波斯船商,正派人学他们的航海技术,到时也会公开,让大家都可以学。”
附合李寿的更多,就算没人附合,李世民也没打算半途而废。
下朝后,好一会才拖到长孙冲离开。李泰这个跟屁虫,一直在李世民身边。
李世民发觉李寿有异:“天赐有事?”
李寿看了李泰一眼,没再耽搁时间:
“我抓到一人,想请父皇一起去审问。”
……
李世民父子来到大殿,没过一会,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头戴黑套之人到来。
黑套掀开,父子俩谁也不认识。李泰鄙视了李寿一眼:
“五弟,大家都不认识,你故弄玄虚干什么?”
李寿懒得回答,来到周华面前:
“我们没多少时间和耐心,长话短说:这里是洛阳宫,我叫李寿,父皇他们也在。现在我问你答,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卸掉你身上一件东西。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干什么的?谁安排你到碧玉楼做事?”
周华呆了好一会才开口:
“小人叫周华,以前是在洛阳讨饭的。长孙大人可怜我们,安排小人到碧玉楼做事。”
李世民父子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寿要拖到长孙冲离开才说。
李泰兴趣大起:“五弟,你准备审什么事?莫非和大表哥有关?”
李寿没回答李泰,进入主题:
“谁指使你,让你手下众乞丐诬蔑我?到处传播那些流言?”
李泰的笑容瞬间消失,很快出露出灿烂,只是现在的灿烂非常勉强。
“冤枉啊!小人哪敢诬蔑殿下?”
李寿冷笑:“我要是没查清楚,岂会如此做?你们费心了,说我是外星人派来,篡夺大唐江山之人。还编了一首歌谣:寿入安,天下乱。百姓亡,李花残。才做的事,你不会忘记吧?”
李世民已知道此事,但不知道是谁。怒声问:
“天赐,真是他们搞的鬼?”
“是他们搞的鬼,他也只是个跑腿的。”李寿说完,几个侍卫,已将周华按在地上,强行将左手伸开。薛礼正要一刀下去,周华大叫一声:
“小人招,是一个叫刘启的年青人。”
李寿呆了呆,和他想的不一样:
“你要敢说谎,你双手都保不住。
“小人没说谎,”周华吓得脸色苍白:
“他还给了小人三百两银子,小人用了一些,还有些小人存在一个地方。”
李寿拿出一张画像:“可是此人?”
“正是他。”
李泰脸上的笑容,又恢复到正常。他虽很有文化,没编过什么歌谣。小眼睛一转,再次祸水东引:
“你们算是长孙大人的手下,此事难道长孙大人不知道?”
李寿难得赞赏一回李泰,他也想这样问。
周华摇摇头:“长孙大人不知道,这些都是小人私自接的活。小人以前是那些乞丐的头,长孙大人虽对我们有恩,并未让我们做什么事。”
李世民暗自松了口气:“天赐,将他交给你姑父,让他们好好去审审。此事就算没有这些人证,朕也知道你是冤枉的。”
李世民说完,脑海里响起长孙无忌的话:
“太子之位关系着李唐血脉,最重要是知根知底。”
……
一间大厅,长孙冲铁青着脸,正在听一个中年男子说事:
“周华昨天就被抓了,现在越王府一些侍卫和官兵,正在到处抓其它乞丐。”
长孙冲大怒:“李寿才来洛阳没几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周华那些蠢材,这么快就被他查到了?”
中年男比长孙冲镇定:
“别管周华他们了,大少爷,这事他们分明怀疑你,你得去向皇上解释一下。这事你并未沾边,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到你身上。”
长孙冲一屁股坐下,事情虽不是他的指使,他早就知道众乞撒播谣言之事,一点没反对:
“要是他们问我知不知道此事,我怎么说?”
中年男叫长孙百里,是长孙无忌专门派来辅助长孙冲的人。
要不是对方阻止,长孙冲可能已掉进这次的陷阱中去了。
“不能说知道此事,但听说过那些谣言。就说你根本不信,所以没有理会。”
……
李寿现在才知道,杨槐为何要因为此事退位。
非常高明,李寿准备又去求百工堂帮忙,再不好意思了。
该抓的乞丐已抓到大牢,现在由洛阳的官员在负责此事。
李寿没有放弃查证,只是一时不知如何查?想了好一会,柳风铃和武媚娘进来。
“还在想案子的事?”
李寿点点头:“现在最关键的是那叫刘启的人,官府已下发文书,在各地张贴缉文。我觉得如此明查反而不好,那边有了准备,无论藏起来还是灭口,都有大把时间。”
李寿很恼火,官府按正常程序办,张贴缉文抓人。
要是一般的案子可能还有效,这种案只怕会打草惊蛇。
武媚娘已得到几本医书,埋头苦学,不忘陪柳风铃聊天,已知道这件事。
“殿下有没有怀疑之人?”
武媚娘的问话,李寿没有轻视,胆子很大:
“最怀疑的是李承乾和李泰这两弟兄,做任何事,都会有目的性。谁是最大利益获得者,谁就最有怀疑。”
武媚娘点点头,说出铁鞭棍子式的办法:
“既然怀疑,可以悄悄将他们得力的手下抓起来,严刑逼供之下。很容易掌握他们的罪证。”
李寿呆住,柳风铃被吓了一跳:
“不行,万一抓错人,不关他们的事怎么办?”
“抓错人也不要紧,”武媚娘说:
“要么将他们放掉,许些好处,封住他们的嘴。要么将他们杀掉灭口,只要小心些,不会有人知道。”
李寿看向比他更腹黑的武媚娘,深深吸了口气。
“这是最直接了当的方法,很不错。但我要再想想,实在不行,再用此方法。”
能帮到李寿,武媚娘很高兴,柳风铃有点绝望了。
李寿说要改造武媚娘,看这样子,怕是会被对方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