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的大门紧紧的闭着,依然尊贵华丽。
只要她还在此地,她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你来做什么?来看笑话么?”太后看见陆心匪一袭红衣地缓缓走进来,眼中厌恶之色鲜明,她拢了拢发丝,挺直腰身,“哀家真是讨厌你这张脸。若不是你,哀家何至于此种地步?”
“我是为了过来告诉你,青风死了。”陆心匪冷漠地站在她面前,“他死的时候,也没有吐露什么。还让我告诉你,他此生遇见你,无怨无悔。”
“你杀了他!?”
“当然不是,是皇上亲自下旨,处死他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后笑中带泪。
“我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我的生母沈晗烟究竟是何人?我四处查探才知道,你们之间曾经有过交集。”
“沈晗烟?”太后拧着眉想了一会后说道:“是你父亲陆秉文的原配夫人,哀家记得她,之前她活着的时候曾经来过这寿康宫很多次去给哀家请安,哀家生身在寺庙的时候他也过来过,不过你又不是陆秉文的亲生女儿,却白白的被养在了尚书府中这么多年,也真是可笑。”
陆心匪目光如炬,“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应该一直以为,你母亲是被陆秉文的姨娘害死的,其实不是,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她被你父亲强迫过后,因为怀着身孕无处落脚,所以便直接委身于你父亲,也算是找到了一个落脚之地,她身份敏感又是前朝遗孤,嫁入尚书府也是不得已为之,所以陆秉文终其一生都不曾得到过她的真心,一丝一毫都没有。”
“还有呢!?她为什么不想活了!?”
“据哀家所知,她真实的名字应该不叫沈晗烟,是顶替了别人的姓名,来隐藏自己前朝之人的真实身份。具体的哀家不知,只知道她和前朝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真的追究起来,只怕你母亲也要被凌迟处死了吧。否则她又何苦,搅弄风云,又在朝堂之上培植自己的人手呢?为了不被发现,她借着陆秉文姨娘的手,直接以一死来护住你的性命,也算是保全了你的全部,否则事情如果是真的发生,连你也会被株连的,她也算是用死保住了这个秘密。”
太后缓缓说道:“别的,哀家就不知了,只知道她是个很厉害的女子,若是活着,也不知是何光景!你也真是可笑,活了这么多年,占了郡主的身份,可惜连自己身世如何都弄不清楚。”
陆心匪攥紧了自己双手,竟是为了护住她的命,才甘愿赴死么?
“太后知道自己这些时日为何会失了神智,将事情和盘拖出么?”陆心匪轻飘飘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在给皇上下毒,并且此毒无解,所以又让王爷搜集了礼部尚书的罪证,让朝堂之上不得安稳占了你的思绪,又在你宫中使用的檀香之中下了一味迷乱之香,让你夜夜梦魇、神志不清。”
“你这些年身在后宫之中搅弄风云,害了太多人的性命了。随意安排几个人手或者宫女,扮做鬼影来吓唬你,你就会觉得是冤鬼过来索命的!两重夹击之下,你自然而然就会崩溃了,只有你亲口说出口的真相,才会让皇上对你所有的信任和眷恋之情全部消弭,惩治起来也就更加的不遗余力了。”
太后听完,瞪大了双眼撕心裂肺,“哀家夜半时分看到的那些鬼影,都是你派人安排的吗!?你到底是多诡谲的心思啊!?”
“与太后相比,我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只是皮毛而已。你一次次的派人陷害我,又派人截杀我,差一点要了我的性命。”陆心匪冷冷说道:“如今不过就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现如今你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都已经被皇上和王爷尽数拔除了,你多年培植的势力已经都被屠杀殆尽了,你没有任何东西了。从此以后你可能只是能青灯古佛的等死了,这天下朝堂之间再也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了,这是你应得的代价。”
杀人诛心,陆心匪最会诛心。
问完了该问的,她也该离开了。
这件事情也应该落下尾声了,后宫之中,再不会有太大的波浪了。
“哀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哀家和青风生死无法相守!你以为你陆心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太后笑意癫狂,下了自己的诅咒,“你早晚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早晚会发现你和赵辰安不可能厮守!你们也会像天下所有被下了诅咒的有情人一样,相爱却不能相守!永永远远都不得善终!”
这句话,让陆心匪打了一个冷颤。
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刺,扎进了她的胸口,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
今日问出来的事情,陆心匪捡了其中的一部分说给了赵辰安听,却并没有和他所说自己心底的担忧。
“这些时日一团乱麻的,皇上心力交瘁,身子骨远远比以往更加亏空了,续命进行的很艰难,哪怕我努力,也不知道究竟能维系到几时。”
“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赵辰安不在乎地淡淡说道:“能活到几时,那就算是皇兄自己的命数了,大事已完,活得太久也没什么意思了。”
赵哲安一脸严肃地插话说道:“皇叔,暗探前来禀报,南朝使者已经在路上了,打出来的旗号是过来拜会父皇,展示一下南朝虔诚地臣服之心,若是可以和亲,南朝也是非常愿意的。”
“臣服?”赵辰安冷笑一声,不无讥讽,“话是说得这么漂亮,南朝何时有过臣服之心?他们一行多少人,都来了些什么人?”
“目前看来走的是水路,一行人人数不少,应该是南朝太子和几位比较重要的朝臣,还带着不少暗卫侍从,南朝皇帝最近身子不好,大体来说,都是太子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