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敢说这油就不是你亲手涂的?这栏杆就不是你亲手锯开的!?”白如月一脸得意地质问着,“说不定啊,就是因为你亲手涂的,你才会知道德妃娘娘什么时候会摔下去,趁机推上这么一把,火上浇油!你与德妃娘娘之间素来有嫌隙,趁此机会动手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与德妃娘娘之间有嫌弃,你是怎么知道的?若说我与皇后娘娘亲厚,我与郑贵人之间不睦,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吧。”陆心匪冷笑着,“侧妃娘娘没有证据,就如此无故攀咬,要一口把我咬死,是不是因为心里有鬼啊?”
“我是没有证据,可是你又怎么有证据证明你不是杀害德妃娘娘的凶手呢?”
“那我就给你找找证据不就好了?”陆心匪气定神闲地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宽下了自己的外袍,将猩红外袍的背面展示到众人的面前,“这件衣裳是王爷派人特意为我制成的,这个轻纱的料子很奇特,无论有任何的一丝褶皱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太后娘娘寿宴之上我一向都是循规蹈矩的,除了方才栏杆折断之时,我站了起来以外,并没有任何动作能够牵连到外袍上面。可是你们看看这外袍的后面,在我够不到的地方,是有一处非常鲜明的褶皱的。”
郑贵人不咸不淡地开口,“有褶皱又能说明什么?也可能是你自己挪动,蹭到了椅子背面也说不准。”
“娘娘所言甚是,如果是因为我自己的挪动造成外袍上面有褶皱,只会是一条一条的,而不是会这么大面积的,可是你们看,只会看到在我身后是有着一大块的褶皱的,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像极了一个女子小巧的手印。”陆心匪指着外袍的后面继续说道:“刚才王爷情急之下救我,抓的是我的肩膀处,所以肩膀处也会留下两条手印,那背后处为何也会留下一条手印?只能说明刚才栏杆折断的时候,我站在距离德妃娘娘的不远之处,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以我胳膊的长度是够不到这个位置的,所以这块褶皱我是没有办法自己伪造的。”
开玩笑,她就知道今天寿宴上指定是没有好事儿,所以特意穿了这么一件儿矫情的衣服,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郑贵人和白如月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也不知说些什么反驳。
赵哲成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陆心匪就算与自己母妃不睦,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公然在这种寿宴的场合上动手,凶手必定是另有其人!
“既然你能够自证清白,那能不能请陆姑娘替我母妃找一找凶手!本王不想让自己的母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必定要把凶手碎尸万段,方能解恨!”
陆心匪尴尬一笑,“二王爷我只是一个女子,我也只是一个大夫,我不是刑部尚书。”
这话倒是提醒了皇上,他忙说道:“来人!传刑部尚书林毅!”
林毅自己手头儿一大堆的事儿,偏偏还被皇上呼来唤去地解决这些破事儿。他匆匆赶来,到了就是一连串地行礼,随后便吩咐人着手查探栏杆附近,和地面上的油渍,又去唤人准备开始验尸。
“陆姑娘,这仵作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不如你先开始验尸?”
陆心匪:“……林大人这恐怕不妥,郑贵人和侧妃娘娘还口口声声的指责我是凶手呢!我现在开始验尸,恐怕一会儿还会指责我在其中动了手脚。离公子还在宫中,他医术高明,请他来验尸最合适不过了。”
皇上点点头,示意身边太监将离寻唤过来。
一番七七八八的操作过后,离寻面色凝重,他将人开膛破肚之后,发现德妃的身上有青紫色的痕迹,也就是青斑,人刚刚才死,尸体尚温,不该出现尸斑。而且瞳孔涣散之间,脸色发青,有中毒之迹象。
“德妃娘娘有中毒的迹象,所以说明是栏杆断了,德妃娘娘因为中毒神志不清,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脚下一滑,随即摔下高台。”离寻继续说道:“就算德妃娘娘摔下高台未死。毒素侵入肺腑也会让她瞬间毙命,所以凶手应该是做了两手准备,以防万一,势必要置德妃娘娘于死地。”
白如月一听这话,又来了精神,开始自作聪明地开始补充道:“制毒之事,陆姑娘可最是拿手了。”
林毅一番查验过后,说道:“栏杆处折断十分整齐,并且没有过多碎屑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力气较大的男子使用利器将栏杆亲手割断的。还有德妃娘娘席位附近的油,应该是不久之前刚刚泼上去的,否则时间一长油就会干掉,起不到相应的效果。凶手并没有十足把握,让德妃娘娘因为这两份安排而掉下高台,所以还特意下了毒,神志不清之间,无法作出及时反应,摔下高台,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下毒之人和折断栏杆,还有泼上油的人,应该分属同一人安排的。”
皇上点点头,对林毅的效率显然很是满意。
陆心匪淡淡补充道:“我刚才差一点儿也随着德妃娘娘摔下高台了,既然这油是不久之前泼上去的,那下手之人鞋底上还会残留油的痕迹,刚才诸位都看着了,我从未离开过宴席,更别提还能去旁的地方换一身衣裳了,我的鞋底上也并没有油的痕迹。凶手不是我,如果真的是我不会做着两手准备的安排,我自己制出来的毒药,一定会有十足的把握让人立刻毙命。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白如月,“侧妃娘娘,这就是证据。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陆姑娘所言甚是,现在只需要查验宫中侍卫或者太监谁的鞋底上有油,谁就是下手的凶手。”林毅开口道:“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下手之人并没有十足准备能够将衣物悄无声息的全部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