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民齐心。
这一刻，展露无遗。
牧野戍边数十年，深得河城数万城民爱戴。
数万人，又岂会被六皇子身份吓到？
不存在的！
“秀儿，要不要打一场？”
台上，秦辰问向灵秀。
后者闻言心动不已，但还是摇摇头。
“秦兄光明磊落，说一剑就一剑，不像某些人…”灵秀清秀的脸庞展颜一笑，“我很期待，不久后跟秦兄在灵城百灵榜堂堂正正一战，我更期待看到秦兄真正的剑式…”
灵秀对着秦辰拱手抱拳，转身走下舞台。
最后一战，毫无意义。
魁首，对灵秀而言吸引力没有那么大。
这就是灵秀。
长相清秀，却是个活脱脱的秀儿。
行事全凭心情。
河城数万人，激动万分。
三军大比，是他们河城胜了！
不远处，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梢。
轻轻一动。
一名身着雪裙少女，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切。
默默注视。
一双精致小脚丫子，时不时在虚空摇晃。
好不惬意。
少女眼中，只剩下秦辰方才挥出的一剑。
“霓裳姐姐太可恶了，故意骗我说白衣少年不好看，秦辰若不好看？整个灵城又有谁好看？哼！”
“见色忘义，看到帅哥就连妹妹都骗！”
“骗子！”
少女说到最后，气愤不已。
“小郡主，请您…矜持点…”
苍天大树顶端，一名老妪苦笑道。
“白衣哥哥就是好看嘛。”少女脑袋一歪，嘴角轻轻掀起，“兰奶奶，你说白衣哥哥入灵城，会不会决定谁才是真正的储君？”
“还有，兰奶奶，他难道不帅吗？”
“帅，太帅了！”老妪哭笑不得，“可小郡主，咱是女子，矜持点，高冷点，这样人家才会重视咱。”
老妪说话并不违心。
此间少年，怎一个帅字能形容？
“兰奶奶，是这样吗？”少女若有所思，片刻后问道，“兰奶奶，若您全力出手，白衣哥哥能挡几息？”
“回小郡主，老身并无把握制服秦校尉。”
“呀…真的吗？”
“老身从不说谎。”
“兰奶奶，你不老实哦，你明明那么喜欢国主…”
“小郡主…咱说好的矜持…高雅…”
少女闻言，发出银铃般笑声。
不一会，少女看向白衣少年道：“走吧，这场无聊至极所谓储君之争，一切都只是国主试探人心而已，我乏了…”
话落，这对另类主仆瞬间消失在河城。
灵千山抱着断臂的灵无敌，眼神好似要杀人一般。
最后看了一眼秦辰，率领海城军离去。
六皇子灵无畏，看着牧野道：“牧侯，你很好！”
话落，灵无畏只能离开河城。
至少灵千山站队。
灵千居，他再无把握游说。
灵无畏将一切，都算在秦辰头上：“秦校尉，有空来灵城走两步，可不要为此沾沾自喜，蜗居在小小河城。”
“好走不送。”秦辰不咸不淡道。
“哼！”
六皇子灵无畏留下轻飘飘冷哼，愤然离席。
再待下去，只会当场气死。
至此，三军大比彻底落下帷幕。
落幕，意味着秦辰将离开长平军虎贲营。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伤感起来。
“秦校尉，一会来我大帐。”
牧野看了一眼秦辰，给了秦辰跟虎贲营将士离别的时间。
虎贲营。
秦辰环视全场，一万多人眼眶泛红。
“虎贲将士，别个个跟娘们似的，哭哭唧唧！”秦辰满脸黑线，“此去洛郡，我又不是去送死！”
“喝起来！”
随着秦辰一声令下，虎贲营数百坛烈酒开封。
这是…离别之酒。
三军大比前，整个虎贲营就知道秦辰终将离开。
小小的长平军，太小了。
容不下秦校尉。
秦辰天赋肉眼可见，甚至灵月国对他而言。
都有些小了。
“辰哥，替我跟曜遣哥哥问声好。”张九儿第一个走向前，“这枚纳气丹给柔儿，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九儿哥…”
“辰哥，我们定不会辱没你辛苦打造的虎贲军！”
符甲君和苟娃，红着眼举杯道。
“这才像话！”秦辰直接仰头饮酒，“生死危机时，甲君不要吝啬灵符，我知道你有办法第一时间传音给我！”
秦辰深深看了一眼符甲君，道。
“辰哥…我不得不怀疑你除了是剑修，觉醒万中无一剑灵之外，你还觉醒了千里眼武灵，什么都瞒不住您！”
符甲君一脸错愕，半晌苦笑道。
“诸位，记住今天我亲口说过的话！”
咕噜。
第一口烈酒下肚，秦辰道：“菩萨低眉，只不度杀，所以慈悲六道。”
咕噜。
第二口烈酒下肚，再道：“金刚怒目，只杀不渡，所以降服四魔！”
咕噜！
第三口烈酒下肚：“剑者修心，出鞘便杀，所以一剑无敌！”
“这才是虎贲，永远的虎贲！”
秦辰说完，转身离去。
这一去，重逢不知是何年。
但，秦辰留给一万余人铿锵有力四句话。
何为虎贲？
只杀不度！
修武不杀人，不如回家卖红薯！
虎贲营一万余人，目送他们的校尉离去。
白衣少年背影，残阳下显得极为伟岸。
正如校尉三个月前一剑东来，此刻一剑西去。
离开的秦辰，根本不会想到。
若干年后，灵月国诞生一支所向披靡的虎贲军。
长平军常胜之师，此时埋下无声伏笔。
……
侯爷大帐。
秦辰和牧野对立而坐。
“知道为何六皇子亲自督战？”
牧野问道。
秦辰摇摇头。
他参军，真的只是为了那座矿脉中的灵石。
至于储君之争，与他何干？
牧野叹气道：“国主重疾缠身，八子夺嫡愈演愈烈，尤其是太子党遍布灵月国十余郡百城，不断铲除异己，顺者昌，逆者亡，我怕…”
话落，秦辰顿时明悟。
难怪数月前，强大的灵柩被人下了残忍的毒。
看着少年，牧野惨然一笑：“本侯年长你近六十载，秦校尉若不介意，本侯日后可唤你小辰？”
“侯爷，自然可以。”
秦辰道。
抛开一切，眼前老人值得敬畏。
为了河城百姓，戍边近六十载。
单是这份情怀，就值得秦辰敬佩。
“小辰，我知你参军只是为了那座矿脉。”牧野语重心长道，“本侯更知道，小小灵月国根本困不住你这头睡龙，本侯只希望他年你封侯拜相，尽管本侯知你毫无兴趣。”
“为何？”
“原因无他，大皇子灵无道人如其名，残忍无道，本侯本不想将你置身危险中，奈何霓裳公主出现那一刻，大皇子就将你视为异己，你唯有封侯才能自保，为了…你身边人…”
“侯爷，您继续。”
“若大皇子登基，留给我灵月国百姓的将是生灵涂炭，若小辰你封侯拜相，自然可以制衡某些人野心，何况本侯根本不相信宅心仁厚的国主将陨落！”
牧野话落，仰头饮酒。
秦辰认真听着，陷入沉思。
正如牧野说的一样，秦辰心中对封侯拜将毫无兴趣。
他心底，只有不断变强找到双亲一个目的。
奈何，牧野说的正中下怀。
秦辰可以不顾任何人，随心所欲。
奈何，柔儿，胖子，九儿，虎贲营万余人…
正当秦辰沉思时，牧野悄无声息亮出一枚军令牌。
牌上，镌刻两个字。
副将！
灵月国三军大比，唯一的副将就此诞生。
“小辰，此刻起你便是我灵月国最年轻，也是唯一的副将，凭此令牌你可自行入灵城三大圣院任何一方势力。”
“此牌，可随意调用灵月八万大军，有大用！”
“为了…为了霓裳公主！”
说到最后，牧野加了筹码。
九公主姿容无双，他不相信秦辰不动心。
实则，秦辰根本无感。
“本侯已为你了准备一匹日行万里，驯服四级高阶妖兽，此行灵城最慢三日即可抵达，本侯期待我灵月国诞生最年轻的…”
“冠军侯！”
话落，牧野转身离去。
将大帐，留下秦辰一人。
算作道别。
“武入聚灵，当稳固修为，侯爷有心了。”秦辰错愕片刻，当即明白牧野良苦用心，老人以为三军大比秦辰力竭。
秦辰，也没有拆穿。
至少【玄黄吞噬决】秘密，此时不宜暴露。
“纳气，聚灵，方可开启元魂，便试试！”
秦辰深吸一口气，旁若无人运转【玄黄吞噬决】。
账外，牧野直接傻眼。
离别之际，秦辰竟然还有心思沉入修炼。
这是一个十足的妖孽。
随后，牧野悄无声息挥退守将。
这座大涨，彻底成为秦辰离别前闭关之地。
无人可以打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牧野，从不过问秦辰的秘密。
正如秦辰，从不过问牧野的秘密。
秦辰的确藏拙。
黑风岭一行，秦辰本可以一口气修为突破聚灵境六重。
但，秦辰没有这么做。
白衣少年，暗中藏了三重修为没有突破。
离别前，正好重走一次武道。
白元少年在思考。
从母亲血玉消失那一刻，马不停蹄修炼至今。
剑！
秦辰十五岁，重铸赤炼剑灵那一刻才重新选择剑道。
仿佛天生剑修。
天生剑体，玲珑剑心。
这是玄黄剑域神秘少女，对秦辰的评价。
强大无边的少女，是秦辰剑道引路人。
这一路，秦辰叩问本心。
何为剑道？
似是感应到主人所思、所想、所念…
咻。
一道白光轻闪，秦辰瞬间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