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生意,何以翻身?
李国华用坚定的语气告知父亲,无论他会不会阻拦,自己都要去做生意。
见儿子的倔劲又上来了,李建军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紧捏拳头说道:“亏了怎么办?”
“你做过生意吗?”
“你懂怎么做生意吗?”
“你说得确实不错,唯有做生意才能改变家里现在所面临的困难,但家里现在就只剩下这么点钱,亏了你妈怎么办?你妹妹上学怎么办?”
说到底,不是李建军不想给儿子去试一试的机会。
主要原因,还是家里条件不允许。
穷怕了的人,对每一分钱都极为看重。
他知晓在这个拮据的时刻,每一块钱都会有大用。
目前,省一省,凑一凑,还能解决眼前面临的两个难题。
但拿去做生意,投下去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本不说。
要是亏了,就相当于这笔钱没了,彻底失去了解决难题的希望。
知父莫若子。
李国华了解父亲的顾虑是什么,也清楚由于他以前的作为,导致父亲不觉得他有做生意的能力。
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李国华不想再次因为争吵而变得僵硬。
他稍作安静后,语气缓和的说道:“爸,我真的有把握,你就让我去试一试吧。”
“我们今天不是卖了一千六百三十块吗?我只用六百三十块当做本钱,这样总可以了吧?”
面对儿子满是祈求的眼神,李建军微微有些愕然。
以前的李国华,可不会用这种带有商量和祈求的语气和他说话。
早前,在李建军的印象中,他是儿子,李国华才是爹,得他出去赚钱来养着他。
要钱的时候,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和自己商量,询问自己的意见。
与此同时,李建军想到,要不是李国华,家里也不可能会有这些收入。
他稍微迟疑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六百三十块钱,一分不能多了。”
“是亏还是赚,你自己掌握好。”
为人父,儿子的改变他都看在眼中。
比如最直观的一点,刚才卖了重楼拿到钱以后,他本可以自己装着,但转身就递到自己手里。
换成以前,可能这样吗?
根本就不可能!
正是因为这些细微的变化,李建军才选择了妥协。
同时,他心头也带着一丝期待。
儿子确实开始改变了,思维如此清晰,语气如此自信,那就拿出一点来给他去试一试。
万一成了,家里难题不就解决了吗?
阻拦下去,一恼怒不改变了,继续像以前一样摆烂岂不是要气死人?
见父亲终于妥协,李国华暗自松了一口气。
父亲要是真的倔强到底,说什么也不愿意将钱拿出来给他去做生意,他还真不清楚具体要怎么搞。
再世为人的他,做不出像前世那样为了钱,动手强行从父母手里抢的举动。
之后,李建军就将钱拿了出来,分出六百三十块递给李国华。
回到家,父子两煮了面将肚子填饱,之后李国华又熬了粥,准备送到医院。
一切弄好,李国华正准备出门,见得父亲换了工装,看样子是准备去矿上。
他顿时就想到,父亲多半是要去黑矿场做工。
黑矿场,去不得。
李国华眼珠子一转,将饭盒放在地上,捂着肚子很着急的说道:“爸,我肚子疼,要去上茅厕,要不你把饭送去医院吧。”
确实是准备去黑矿场赚钱的李建军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道:“你上完茅厕再去送,我要到矿场去。”
心急的李国华,装出满脸吃疼的样子,强行将饭盒塞到父亲手中。
“爸,你去矿场不是正好顺路吗,你去送,我估计是拉肚子了,路上要是憋不住可就惨了!”
然后,李国华就钻进茅厕。
李建军虽然很无奈,但也没说什么,提着饭盒骑上单车就出门。
李国华紧跟出来,站在院子内思考了十多秒后,他急忙回屋里找了一根钉子,然后一路小跑跟在父亲后方。
到了医院门口,趁着李建军上楼去送饭的间隙,李国华钻到单车旁,拿出钉子毫不迟疑将单车的两个车轮戳了几个洞。
从这里到矿场,有十多公里路。
没有单车,他知道李建军根本就不可能再天黑前赶到矿场上去。
之后,李国华就藏在不远处的花台后面。
等到李建军下来,看到单车两个车轮都憋了,气得当场大骂:“那个该死的干的,出来!”
见父亲一脸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之后又骂骂咧咧的走进医院,看样子是放弃了前去矿场,藏在花台后面的李国华,忍不住嘿嘿坏笑起来。
等了一会儿,见父亲没有再下来,他这才从花台后面走出来进入医院。
病房内,李建军呼吸急促,面红耳赤的板着脸。
李小雨和周春梅则正耐心安慰他,说估计是没注意停车的地方,阻拦到别人车胎这才会被戳了。
站在门口听了两分钟,李国华用手搓了搓脸,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走进病房。
“爸,怎么了?你不是要去矿场吗?”
李国华明知顾问。
“去个球去,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将劳资的单车胎给戳了,等走到矿场天都黑了,哪还有力气干活?”
听得父亲终于放弃了去矿场,李国华心中急躁这才彻底落下,他笑着说道:“去不成就算了嘛,白天也累了一天,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李小雨知道父亲很辛苦,也开口说道:“是呀爸,你和哥忙活一天,去不成就好好休息一晚上,顺道将车胎补好,否则明天怎么用?”
李建军点点头。
之后,李国华去找了医生询问周春梅的检查结果。
医生表示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
周春梅也提说要回家,不想在医院浪费钱。
李国华以结果出来后才能出院,安慰母亲继续住一晚上。
天黑下来后,见得父亲准备走了,李国华也就跟着起身。
今晚不过,他不放心。
记忆中,矿场矿井好像就是今晚发生坍塌。
回到家,帮着父亲将单车胎补好,亲眼看着父亲走进房间去休息,李国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躺在床上思索着要去做的生意,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国华和李建军相继起床。
李建军正要出门去上班,小院门就被急促敲响。
“春梅,春梅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