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尹俊梓无比头痛，他也不知道，为何昨天还是一片向好的场景，今天突然就变了？
都是这个骆翔！尹俊梓心中暗骂道，虚胖的身体不断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显得无比焦躁不安。
而一旁从头至尾安静坐在一边的小秘，悄悄打开了抽屉，里面有一个小本子，记录了尹俊梓这段时间的部分违法记录。
看着焦躁不安的尹俊梓，小秘心中心思此起彼伏。
“那个人说的对，尹俊梓不过玩弄我罢了，这些天明显对我失去了兴趣，再过些时日，恐怕就会彻底抛弃，若是这样，倒不如和他合作。”小秘心中暗想道。
没有办法，当初之所以上了尹俊梓的船，就是因为缺钱，若不是家里有个要娶媳妇儿的弟弟，她也不会这么拼！
暗自收好小本子，小秘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
罗成出了厂区之后，便朝着郊区走去，搞民间借贷的，他认识的好几家。
不过各自的利率可就不一样了，有的借贷比较良心，有些可就没心！
要知道，70年代以后，不是各地都是穷光蛋，私人钱庄，民间借贷多到数不胜数。
沿海一带，高利贷月息从五分到“大加四”，也就是5%到40%，换算到年利率高达60%—480%之间。
这还是比较正规的，不正规的更为恐怖！
这种暴利行当，直到1991年最高人民法院制定相关规定，才得以有效控制！
罗成来到一栋二层小楼前，会心一笑，朝内走去，门口处还是那个戴帽子的男人。
两人攀谈一番后，罗成便收下一个厚厚的信封，朝楼上走去。
借贷嘛，哪儿借不是借呢？
况且这么大的尹牌乳品厂，不可能说倒就倒。
而他今日说给尹俊梓听的话或多或少都夸大了不少，试想一个刚起步的银鹭，怎么可能几天就威胁到尹牌这个大厂？
看到尹俊梓那副焦头烂额的模样，他就觉得可笑，果然是个只会吃喝玩儿乐的年轻人。
借贷很顺利，甚至对方听到是尹牌乳品厂要借贷，更是放宽借贷的数额。百万以下随便借！
罗成当然不傻，二十万足矣！
至于尹俊梓交代不要告诉尹波，那怎么可能！尹波派他来是干嘛的？
提着巨款的罗成都没来得及清点就赶紧走了。
而站在墙后的男子，取下帽子，看着远去的罗成，轻笑一声也同样离去，快步赶往下一个地点。
……
次日一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
尹牌乳品厂的大门口就被众人围了起来，吵闹喧哗之声此起彼伏。
尹俊梓才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嚷嚷声吵醒，一把推开手里的女人大骂道，
“真烦人，都是哪家的苍蝇，大清早就嗡嗡叫？”
门外罗成却已经焦急的喊了起来，“尹厂长，赶紧出来看看吧，厂子要被砸了！”
尹俊梓闻言，顿时心中一惊，连忙翻身而起，抓起裤子就朝外跑。
到了厂门口，却看到数以百计之人围堵在门口，而且有些人还十分眼熟，比如齐波！
尹俊梓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准是那些想退货退定金的经销商们！
“尹厂长，你可算出来了，我们一个二个赔钱赔的底儿朝天了，您还有心思睡大觉呢？”
“就是啊，尹厂长，当初您可是担保的清清楚楚，多订货多赚钱，买多少挣多少，现在大家伙赔钱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也不求别的，买回去卖不掉我认了，但是交的订金给我退了先！”
……
嘈杂的声音在人群中爆炸开来。
尹俊梓见此，虽然心里也是冒火的很，但是毕竟对面人多势众，只好苦笑道，
“大家伙儿不急，这事可以从长计议，定金交了那就是退不了的，至于供货，我可以给大家伙承诺，定多少盒，送多少盒，等于买一送一了！”
齐波一听再也忍不住了，本来就亏了及时盒的钱，现在连订金都要吃了，那还玩儿个球，顿时大骂道，
“放屁，尹俊梓，别给我们大家伙玩儿文字游戏，当初老子订货的时候就留了心眼，专门让你的人开了发票，这上面可是清除的写的订金二字，今天这钱，必须给我退了！”
众人一听，顿时反应过来。
“难怪之前打电话一直说订金退不了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狗黑心厂家，敢玩文字游戏，今天要是不退钱，我就把这厂子砸了！”
“必须退钱，不退钱，我就告你去！”
……
一时间，众人的情绪瞬间被引爆，竟有冲进厂区打砸的冲动。
尹俊梓见此也是咬牙切齿，这个苟凡简直不堪重用，收订金给什么发票！
此刻的他，也只能无奈妥协道，
“罗成，去给大家把钱退了！”
罗成有些扭捏的说道，“厂长，咱们现在哪有钱啊？”
“昨天不是借了二十万吗，拿出来啊！”尹俊梓大骂道。
罗成无奈，只好回办公室将钱拿了出来。
众人见能退钱了，也渐渐平息下来，不过这一场下来，几乎所有人钱没赚到，还倒赔了不少。
退完所有钱，简单一清算，上万盒的订金加货款，愣是退了十三四万出去。
尹俊梓心中都在滴血，不过还好，应该还有剩余的钱，只要不打广告，熬一个月应该是没问题的！
“罗成，咱们现在能用的现金还有多少？”
罗成满脸苦意，如吃了屎一般臭，没有接话。
尹俊梓见此顿时心生凉意，连忙问道，“问你话呢，还剩多少啊？”
罗成见已经瞒不住，只好说道，“尹厂长，咱们现在手里的现金不足一千块！”
“什么！？”尹俊梓闻言顿时如天雷轰顶，一脸不置信，“怎么可能，你昨天不是去借了钱吗，加上咱们的结余，怎么会没剩了？”
罗成苦笑道，“尹厂长，昨日借的二十万，只到账了十二万！”
罗成本以为这笔钱是用于给电视台打广告的，所以他才敢收钱，去贷利率极高的私人钱庄。
广告费一付，谁知道贷了多少，他也没想到今日会有这一出！
尹俊梓一听哪里还不明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咬牙切齿的嘶吼道，“你个狗东西罗成，亏我这么相信你，九进十三出的高利贷也没这么骇人！你这是六进十六出啊！”
六进十六出，意味着借十万，到手六万，但是到期要还十六万！这二十万的借贷，相当于还三十二万！
尹俊梓顿时血气上涌，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一把拉过矮小的罗成，一个巴掌就呼了上去！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尹俊梓瞪红大眼，怒骂道。
罗成被扇倒在地，也是懵圈了，他也没算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好在收的那些钱没人发现，就是厂子倒闭了，也不该他心痛的份！
尹俊梓头此刻都大了，一个月之后还三十二万？这什么黑心钱庄，敢这么贷？
关键是罗成那小子居然还敢接！脑子是不是被猪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