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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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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安城,习双儿带着岚越赶往最近的长康城。那里比不得安城富庶,不过城内之尚武之风浓厚,多以走镖、开武馆为生,其中最负盛名的当属赵氏镖局,对于他们来说,货物是什么并不重要,但完成走镖是非常重要的,再加上赵家武功以重剑为主,风格凶悍无比,赵家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方圆百里最有名的镖局。

“习姑娘。”岚越叫了一声习双儿。

“何事?”倚在车窗边闭目养神的习双儿看向他。

岚越开口道:“你看,咱们中午从昌泰楼出发,现在都快晚上了,我瞧着离长康城还有不少距离,先不说就算是机械马车,也不能像这样一路跑这么久,你我男女有别,晚上睡觉多有不便,这样吧,我们不如先让马车停下,生一堆火热热干粮,然后睡上一觉,怎么样?“

习双儿默默地盯着岚越。

岚越做无辜状,说:“习姑娘看我作甚?我可是个正人君子,睡觉的时候自然是你睡马车里,我睡外边的。”

“多谢岚公子。”习双儿说道。

嗯?她什么情况?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的吗?岚越惊讶道。

“不过——”习双儿做正身子,说:“如果晚上到不了的话,我不介意用轻功带着岚公子一路奔驰到长康城,我的功力不算太好,不过带着岚公子在晚上之前赶到长康城也并非做不到。只是那时,岚公子可别半路昏过去就好。”

“……不了,我突然觉得乘风镖局的马车完全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到长康城。”这个女人是真是不好对付!

见岚越不说话了,习双儿转头开始欣赏车窗外的风景。岚越坐在一旁愤愤地看着习双儿,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硬是要拉着他去什么碧野坡,自己没有武功,还反抗不了,天知道到了碧野坡之后,这个女人会不会利用完自己,眼见自己没了用处,就把自己杀掉。

要找个办法拖延时间,然后自己偷偷溜掉。岚越暗戳戳地想道。

天色越来越晚了,夜风起了,马车外风声呼呼,马车内的两人一言不发,各怀心思。

岚越正在积极思考,如何从这个暴力的女疯子手上脱身,就在这时,他恍惚听见,车外好像有什么人在呼救,有了!

“习姑娘,你快听——”趁习双儿没反应过来,岚越当机立断跳下马车,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岚越向声音的来源处跑去,身后,习双儿立刻反应过来,几息之间,便要追上岚越。

“习姑娘,你的轻功不错啊。”岚越一边跑,一边出声调侃,好在他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每日坚持锻炼,再加上体质的原因,习双儿竟没能立马抓住他。

但也到此为止了,不过在被习姑娘抓着后颈衣领提起来之前,岚越已经跑到了事发地点。

打作一团的四人见有人来,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很快,那个镖师打扮的男人提着重剑向三个疑似土匪的人砍去,那三个土匪个个膀大腰圆,为首那个两个胳膊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手上拿着把黑色的重剑,稍小的那个瞎了一只眼,但另一只眼里的凶光不比他的同伙少,看上去年纪最小的那个也手持两个板斧,一圈络腮胡,总而言之,三个人没一个是好惹的。

“老四!去杀了那两个狗男女!”那黑色重剑的土匪吼道。

眼看着两个板斧就要往自己的脑门上招呼,岚越抬起头说:“习姑娘,救命。”

习双儿在板斧砍到他们的前十秒内,很想把岚越扔给土匪,但无奈,她虽看出岚越分明是故意拖延时间的,也不得不保下岚越的性命。

她将岚越点了穴扔在一旁,和土匪搏斗了起来。

身材壮硕,武器笨重,但无一丝内力。习双儿很快判断出,面前这三人并非习武之人,平日里应当只是凭蛮力干些打家劫舍之事,很好解决。

岚越手下发力,卸掉了来人的两个肩膀,那个土匪很快便倒地不起。

“纳命来!”那个独眼土匪见自己的同伙已然倒地,飞速赶来支援,那镖师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习双儿不欲与他们争斗太久,她出手击飞了来人的武器,正当她准备也卸下他的两条胳膊时,却见他往腰间布袋掏出不知一把什么来。

“小心他们的药!”一旁的镖师眼尖,大声提醒习双儿,但也被那土匪发觉了破绽,黑色的重剑向头上劈去,那镖师险险避开,但胳膊也被砍成重伤,倒地不起。

习双儿很快反应过来,几个起跳来到独眼土匪身后,左手勒住他的脖子,右手钳制着土匪拿药的那只手,把药往土匪脸上招呼。独眼土匪立刻浑身失力,骂骂咧咧地倒在了地上。

背后一阵杀意,习双儿急忙跳开,为首的土匪劈了个空,立刻举剑再向习双儿劈去。但习双儿到底身负武功,不一会儿就把那土匪踹倒在地,并用独眼土匪的药将他们纷纷药倒,并挨个打晕。

岚越眼见三个土匪均被斗倒,习双儿面色不善地向他走来,忙不迭地说:“习姑娘,先救人,先救人,你看那个镖师,他就快要死了,唉!唉!习姑——”

习双儿掐着岚越的脖子,低声威胁道:“岚越,你要是再给我惹上这样的麻烦,我就把你丢给歹徒,听到没有!”

“唔唔唔——”岚越开不了口,只得连连点头。习双儿给他解了穴,将他扔到一边,转身去查看那个镖师的情况。

那人胳膊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正在不住地流血,李桢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他看到那三个土匪均已败在那个“习姑娘”手下,不由感叹,自己也实在是命大,虽说被人下药算计,还险些丧命,但好在最后得人相助。

习双儿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挣扎着要站起身来的镖师,无可奈何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

“在下……”李桢有点失血过多,只得半跪在地上,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习双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伸手扶他起来,却见那人摇头道:“习……习姑娘,男女授受不……不亲,在下自己能站起来。”

习双儿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头疼,转身对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岚越说:“岚越,过来扶他。”

“哎,来了。”岚越不敢不听她的话,忙不迭地过来将李桢扶了起来。习双儿返回马车,将行李里面的伤药和纱布拿出来,给李桢处理伤口。

“别动!他的伤不宜移动!”

“可是习姑娘,你好了没有,我手酸了。”

“你怎么娇里娇气的,扶好。”

“劳……劳烦二位了,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在下岚越,这位姑娘姓习。”

“多谢二位了。”

“你是赵家镖局的人?"

"正是,习姑娘,在下李桢,是赵家镖局的镖师,押镖回来路上遭遇了歹人,幸有二位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血止住了,李桢的神志清醒了一点,习双儿收起东西返回马车,在前面提着李桢的重剑,岚越扶着李桢跟在后面。

坐回马车上,岚越问李桢:“你押镖回来怎么就剩你一人了?刚才那三人是谁?”

李桢回道:“实不相瞒,这回走镖的目的地不远,路上也安全,且雇主自己家安排了人手运货,因为缺少较高的武力,才会找上我们镖局。刚刚那三个人,可能是潜龙寨里的人,我也说不清,他们的行事风格很像那里的人,只是这里离潜龙寨颇为遥远,恐怕是因为私仇才找上我来的。”

“私仇?”岚越追问道。

”正是,“李桢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说道:”那个潜龙寨,本来是清水城那边的,后来听说来了个新任县官,组织人手积极反抗潜龙寨,潜龙寨的人没多少是会武功的,都是靠着一身蛮力抢饭吃,敌不过那县官脑袋聪明,就只好千里迢迢冒险来我们长康城,但我们家老爷听说以后,立刻集结我们这些镖师去打潜龙寨的人,潜龙寨的人不敌我们这些有武功的,但他们中有人会鼓捣些软筋散、蒙汗药之类的东西,再加上他们力气确实很大,竟然和我们打的有来有回的,这一来二去的,他们就记恨上我们了。后来我们打烦了,听说清水城的县官因为赶走了他们潜龙寨的人,被破格提拔了,本来以为他们要回去了,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清水城的县官临走前联合我们长康城的吴知县,准备一举剿灭了潜龙寨。我们家老爷是最积极的一个,潜龙寨记恨我们是意料之内的,不过没想到,我今天竟会遭此祸事,还好习姑娘身手不凡,在下才能免于一死。“

“客气了,还要感谢你提醒我他们的药。”习双儿挂起了礼貌的微笑。

虚伪。自认为受到暴力虐待的岚越腹诽中。

“对了李桢兄弟,长康城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岚越问道。

“岚越。”习双儿皱眉警告岚越,但李桢却面色一僵,引得岚越愈发好奇。

看着岚越好奇的眼神,李桢叹了口气,开口道:“其实还真有,只不过令人高兴不起来就是了。”说完,李桢又叹了口气。

“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习双儿看似安慰李桢,但又向岚越飞去一把眼刀,示意他不要乱打听事情。岚越假装没看到,瞧李桢的反应,看来是件大事,岚越想要浑水摸鱼以便溜之大吉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李桢开口道:“是我们赵家镖局的大少爷,前几天突然就死了,仵作验了尸,说是上吊而死。”

“上吊而死?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岚越不解的问道。

“绝无可能。”李桢肯定地说道:“我们家大少爷才刚刚二十三,老爷与夫人伉俪情深,只有大少爷和小姐这一对儿女,将来这赵家镖局,板上钉钉是由大少爷继承的。而且大少爷一向过得顺风顺水的,性格豪爽,当时仵作说是上吊而死,镖局里头都不肯相信。我当时收到消息,就着急往回赶,我爹也是镖师,后来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和我娘就先后得病去世了,我是和大少爷一块儿长大的,要是他真有什么难处,也一定会和我们说的,断断不可能是自杀。但现在据我所知,也没有什么其他证据。“

“这样啊……”岚越沉思了一会儿,问:“难不成,是情之一事?”

“那更不可能了,”李桢斩钉截铁地说道:“赵家是长康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大少爷品行良好,待人温和有礼,城里面喜欢他的姑娘有很多,老爷夫人也不是那种特别在乎门第的人,这是不可能的事。”

“难道是与知县有什么冲突,所以被人设计杀死?”岚越没了头绪,胡乱猜测道。习双儿无语,问他:“你怎么会这样想?”“说书的经常有这种戏码,我其实也见过听过像这样的事。”

李桢摇了摇头,说:“可能别处会有这种事吧。但二位有所不知,我们长康城的知县已经在这儿干了三四年了,不是那种贪官污吏,再者,他来到我们这儿以前,只专注于读书,也没有娶妻,我们家小姐就是前月刚嫁过去做夫人的。”

“知县与当地豪族结为姻亲,我记得这件事在官场上挺忌讳的,对两家其实都不好。恕我多嘴问一句,赵家老爷和夫人是如何同意的?”习双儿觉得不太对,开口询问道。

“这……还有这事?”李桢像是刚听说这件事,迟疑地开口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在外面走镖,回来就赶上了小姐的婚礼,也是事后跟别人打听来的。我听人说,小姐外出泛舟游玩,偶然遇到了知县休沐,在岸边赏景作诗。我们家小姐文武双全,听出知县做的诗好,就没忍住,出来和知县对了首诗。两个人都很钦佩彼此的才学。没过几天,知县上门提亲,老爷夫人也没说什么不同意的话,再后来就是他们大婚了。“

“这样啊,夫妻双方被彼此的才学折服,真是一桩佳话。”岚越感叹道。习双儿没吭声,她觉得这件事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但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过多去管别人家的事。

“那个,习姑娘……”李桢有事想问她,习双儿回过神,道:“请说。”

“我就是想问你刚才说的那个,我们赵家是当地的大家族,与知县结为姻亲,真的有那么不好吗?”

这怕不是个实心眼的傻子,习双儿如此想到。她想了想,说:“虽然朝廷没有明文规定,当地县官不得与豪族结亲,但实际上,大家也都默认了这条规矩。因为如果与当地豪族结为姻亲,对于政敌来说,无疑是一条不错的弹劾理由,往小了说,对将来的仕途是个毁灭性的打击;往大了说,完全可以给对方扣上反贼的帽子。“更别说长康城会武之人颇多,若说知县没有一点反心,可信度着实不高。岚越在心里补充道。

只是岚越有一点不明白,会武功的不代表就是脑袋傻的,退一万步讲,就算长康城大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赵家老爷要经营一个偌大的镖局,擅长人情往来的不可能是傻子,这道理虽说是官场之道,但只要稍微一想,便可知道这门亲事成不了。而且知县怎么也不知道这件事,在朝为官,没有政敌,没被弹劾过,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虽说长康城离京师路途遥远,天高皇帝远,知县都算得上是半个土皇帝了,但像这样明显的会暴露给政敌的弹劾理由,还是事关不忠君这类全家甚至九族都要斩首的大罪理由,居然没人想得到吗?

“不会的,”李桢急切地想要分辨:“肯定不会的,吴知县没做错什么事,像这种要掉脑袋的事,是不会发生的,还有……”说着说着他就没声了,他完全可以拍着胸脯说,赵家镖局做的一向是光明磊落之事,他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要他保证吴知县也是那种正直之人,说实话,他觉得他说不出口。吴知县在长康城这三年多来,干的事情都是清正廉明的,但毕竟人心隔肚皮,他其实也说不太准。

“唉。”李桢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才发现,就算现在小姐立刻与吴知县和离,先不说他们赵家会得罪吴知县,如果吴知县没有反心,将来要是有一天吴知县做了高官,他们赵家就算再家大业大,在朝廷里面没有像样的人脉,简直就是刀俎下的鱼肉;再者,如果吴知县有反心,且不说会不会疑心事情败露从而杀人灭口,就算和离成功,将来吴知县伏法,虽说赵家是无辜的,但街坊之间必然会起闲话,到时候赵家镖局几代人的清誉就完了,真是骑虎难下。

岚越看着李桢沮丧的样子,不忍心地开口道:”李桢兄弟,凡事往好处想,刚才那个只是个可能,不一定会发生的。“

习双儿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在她看来,这样的事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已至此,其实已然没有回头路了。

马车不停歇地继续前进,李桢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岚越坐在李桢旁边,见他睡着了,看向对面的习双儿,小声问道:”赵家小姐这件事真就这样了?“

习双儿低声回答道:“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赵家和吴知县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岚越想了想,说:“你觉不觉得有个地方挺奇怪的。”

“怎么说?”习双儿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常听人说,”岚越小声说道:“疼爱女儿的人家,总是不舍得女儿将来嫁的离自己太远,以防女儿在婆家受了气,自己帮不上忙。”

习双儿挑了挑眉,说:“那不挺好,就嫁到自己家门口,赵家小姐吃中午饭前和吴知县吵了几句嘴,正吃中午饭的时候,赵家老爷就带人跑来要说法了。”

“不是这个意思,”岚越摇摇头,问她:“我问你,咱们大珉朝,规定的知县在一个地方的任职期是多久。”

“五年。”习双儿脱口而出,她忽的抬头,正对上岚越,只听岚越激动但又顾忌李桢,只得压抑着声音说道:“你听李桢刚才所言,赵家小姐平日里定是想要星星就不会有人给月亮的,赵家夫妇就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她远嫁。长康城虽说没有安城富庶,但也不是那种穷乡僻壤,十几年没有人去接任知县的那种,也就是说,现在是八月,最迟明年年底,吴知县就要带着家眷去往别处了。赵家嫁女的时候,不可能没想到这回事,像他们那种疼爱女儿的人,怎么可能舍得女儿去一个远离长康城甚至不仅远离长康城,而且当地经济还不如长康城的地方。我说这件事听起来怎么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原来症结在这里。“

习双儿听罢,思考了一下,反驳道:“这也不一定。”

“何以见得?”岚越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习双儿挑了挑眉,说:“李桢是个男子,就算赵家小姐文武双全,平日里也去过练武场之类的,但她毕竟是个小姐,与李桢的接触不深,到底是不是真的宠爱赵家小姐,李桢这个外男是不会知晓的,而自家的家事,就算李桢和赵家大少爷一起长大,赵家大少爷会不会告诉他也不一定;再者,当时大婚前夕,李桢在外走镖,就算赵家小姐与赵家夫妇发生争执,且不说就算他当时在赵家,为了赵家的清誉,赵家夫妇会力保这件事只会有他们知道,而顶撞父母这种不孝的名声,赵家小姐是断然不会让它往外传的;而且赵家小姐与吴知县的事,李桢也只是听说而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种事极有可能在传播过程中发生变化,李桢得知的也不是全然的真相。“

“对哦,你说的有理。”岚越摸了摸下巴,又问道:“我还是想不通,知县在一个地方只任职五年的事,赵家老爷和夫人应当是知晓的,赵家小姐就算再不受宠,她父母也不见得会放任她远嫁,再者,与知县结为姻亲弊大于利的事,我不觉得赵家老爷和夫人想不到这一层。”

“还有一种可能,”习双儿说道:“那就是赵家小姐对知县一见倾心,要死要活的一定要嫁给他,她父母宠她,自然会顺遂女儿的心意,哪怕舍不得女儿,但哪个疼爱女儿的父母会架得住女儿的百般央求;她父母要是不宠她,那就简单多了,她要嫁就嫁去,等吴知县带着她走了,就去户籍上以不孝为由,与她断绝关系,这样一来,如果将来吴知县越走越高,砸钱卖通人,赵家小姐还是他们的女儿;如果吴知县仕途不顺甚至被判了刑,他们既然不疼爱女儿,自然也不会去帮助落魄的女婿,就算到时候吴知县真的要谋反了,成了,就还是亲人,不成,户籍上也已经断绝了关系,牵连不到他们,大不了到时候拿钱去贿赂人,赵家的地位会一如既往的稳固。“

岚越觉得有理,他继续说道:“但现在不一样了,赵家长子身亡,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那就成了绝户。我从来没听说过赵家有什么别处的亲戚,过继也是弄不成的,要是给了镖局里面的镖师,不是自己亲生的,大抵会不怎么舒服,也不太可能。但是,如果这时候赵家小姐还没有出嫁,赵家大可以去找一个上门女婿,他们家大业大,不愁找不来,到时候让赵小姐生的儿子姓赵,赵家就还是有继承人的,可惜了,这个办法也行不通。”

“未必,”习双儿摇了摇头,说:“要是赵家老爷和夫人豁得出去,能够做出以死相逼这种事来,迫于舆论压力,让外孙继承赵家镖局也不是办不到。”

“这样啊。”岚越还想继续和她讨论,但习双儿打断了他:“我劝你别再问了,我现在需要你和我一起去碧野坡,其他的事,都得靠边站。”

“哇哦,习姑娘你真的好没人情味,”

“那我就算能查明真相,赵家会给我钱吗?指不定我还出力不讨好,落得一身骚。”

“习姑娘,您真能查明真相吗?”岚越旁边的李桢,不知何时竟睁开了双眼。

刚才只顾着和岚越讨论,竟没能注意到他什么时候醒了。习双儿皱起眉头,刚想拒绝,李桢“扑通”跪了下来,把两人吓了一跳。

“那个,李兄,你先起来。”岚越慌慌张张地要扶他起来,习双儿也连连拒绝。

“习姑娘,”李桢紧握没受伤那一边的拳头,说道:“我父母走得早,我是在赵家镖局长大的,老爷夫人待我不薄,我与大少爷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如今大少爷死的不明不白,小姐眼看就要随着吴知县远走他乡,我李桢空有一身本事却不知该如何施展,习姑娘冰雪聪明,身手不凡,若能查明大少爷死因,李桢愿答应习姑娘的一切要求,只求能弄明白大少爷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说完,李桢把头低下,怎么也不肯起来。

习双儿头疼不已,一旁的岚越也陷入了深思,正当她准备好说辞开口拒绝时,车外想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她撩起车帘出来外面查看,只见一帮土匪打扮的人正从后面追来,习双儿急忙调整机械马的速度,那马儿身上的齿轮嘎嘎作响,向长康城疾驰而去。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了?”车内的岚越和李桢问道,习双儿一边盯着外面的情况,一边回答道:“只怕是刚才那三个土匪醒来后去找人来追杀我们。”

“追杀我们干什么啊?”岚越在颠簸的车厢内一边保持平衡,一边问:“我们有什么可追杀的,不是说听说潜龙寨只追杀有钱人吗?”

“我看起来确实没钱!”习双儿吼道:“可是你看起来就是一只富得流油的大肥羊,出发前我就和你说过,要你换下你那一身张扬的衣裳!”

“我喜欢我这身衣裳!”岚越不甘示弱,大声反驳,再说了,不穿的显眼一点,怎么吸引人,吸引不到人他就没办法浑水摸鱼,虽然不清楚碧野坡是什么地方,但自己很有可能会在没了价值以后失去生命,他惜命得很,一路上可不得找个方法溜了。

“二位……先别吵了。”李桢既要注意自己的胳膊,又要保持平衡,这时候听见他们两个吵架,也顾不得自己了,急忙开口劝和:“潜龙寨本来就不成什么气候了,听说他们现在连住的营地,今天建好,明天就被毁了,更别说打劫拿钱了,吃都快吃不起了。他们肯定上上下下都怨气十足。现在估计听消息说我们只有三个人,一个有伤,一个没武功,只有一个战斗力,肯定是要拿我们出气的,更别说岚公子一身富贵,更容易招他们了。”

机械马因为突然加速,燃料消耗巨大,长康城就在眼前了,但土匪们也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怎么办?习双儿焦躁地想道,不行,她不能在这里死了,她还没能把人带去碧野坡,不能,不能死在这儿!

“习姑娘!”李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现在情况危急,我和岚公子换换衣裳,你把我推下去吧。”

他说什么!习双儿惊讶的转过头,岚越直接明了地反对:“不行!再想想别的办法!”

“没时间了,也没其他办法了,在下的命就是你们救的,如此也算偿还了恩情,临死唯有一事相求——只求你们查明大少爷的死因,如此,我李桢也算瞑目了。”

说着,他也不顾胳膊上的伤,就要去扒岚越的衣裳。

“住手!”习双儿怒喝道,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她心下一横,说道:”岚越,过来看着马,我去争取时间。李桢,你记好了,你欠我习双儿一条命!“说罢,习双儿拿出车内藏的弓箭,一个翻身站到了马车顶上。岚越急忙接管了她原先的位置,李桢因动作过大,牵扯到了伤口,忍着疼说道:”多谢……二位。“

车外冷风势头很大,习双儿冷静了下来,拉弓搭箭,“咻”的一声,一个土匪应声而倒,如此重复,最前面的那一批已经倒下。

局势有几分钟倾向了习双儿他们这边,土匪们的武器大多是铁质大刀,有些拿着棍子、大棒,习双儿速度很快,但土匪们也很快想到了应对的方法,先是路旁的土块,后来是小刀片,习双儿一一躲过。但后来,有些土匪将手上的武器向习双儿掷去,习双儿的躲闪也变得吃力了起来。

不妙,风向变了。习双儿敏锐的感受到,风向正在逐渐发生变化,土匪们越来越疯狂,习双儿的动作也越来越吃力,就在这时,一个跑在最前面的土匪打开了腰间的布袋。

不好!习双儿立刻屏住了呼吸,但速度没能比得上夜风,很快,她就觉得身体发软,站都快站不稳了。

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死这儿了不成?习双儿的意志渐渐模糊了起来,她勉强拔出一支箭刺伤自己来保持清醒。不巧的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块石头砸中了车轮,车身狠狠地摇摆了一下,习双儿差点就掉下来。但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是要塞牙缝的,一把小刀卡进了车轮的缝隙中,马车发出刺耳的声响。

“跳车!往右边跳!”习双儿大声喊道,随即自己也跳下马车,岚越带着李桢,连滚带爬地跑了下来,习双儿几个翻滚,起身时看到马车倒下,急忙喊道:“快趴下!”岚越晕头转向的刚想起来,就被习双儿按着趴下,鼻子狠狠撞到了地面,李桢也好不到哪去,趴下的时候正好压着他手上的胳膊。

马车翻倒之后,机械马抽搐了几下,燃料泄露了出来,“崩!”乘风镖局的机械马车发生了爆炸,碎片对三人造成了不少刮伤,土匪那边也是够呛,但大多土匪依旧向前冲了过来。

这下真完了。三人同时想到。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长康城的城门在此时打开了,官兵冲上前与土匪搏斗,不多时,潜龙寨的土匪便节节败退。

得救了,习双儿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同时软筋散的效用发挥了出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李桢在刚才因为趴下时用力过猛,此刻已经疼晕了过去,岚越趴在地上头晕眼花,意识消失之前,只看到好像是一个县官打扮的人向自己走来,随后,他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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