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点了点头：“不忙，沙叔叔，你想吃的好东西都吃完了再去不迟。”
沙溢石点了点头：“也好，这家店有满清贵族时代的厨子，我不知道还能吃到几回这种满汉全席。”
很快一道道别致的菜肴上来，水煮白菜，鸭血鹿茸汤，松花小肚……
沙溢石这顿饭吃得很仔细，倒像是吃得最后一顿饭。
夏炎也不催，和李南陪坐在两边，只是偶尔起身，给沙溢石添酒。
气氛有些压抑，沙溢石连喝了三杯，突然开口道：“你父亲说过《四目金鉴》就是祸患根源，当年我不听他的话，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想知道么？”
夏炎笑了笑：“我感兴趣的并不是《四目金鉴》，而是我父亲。”
沙溢石有点例外：“你既然还在鉴宝这一行，那《四目金鉴》就是无上至宝，人人都想得到它，你为什么不感兴趣。”
“嗯，别人或许是这样。我16岁名动京城，创立鉴神学院，早就参透鉴定之法门。《四目金鉴》与我是锦上添花，却不是比需品。”
沙溢石重新打量了一下夏炎：“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天才，可惜我只是慕名，却不知道
竟然是夏兄的儿子。真是苍天有眼，好孩子你有这样的魄力，那就等会去看看你父亲留下的难题。
当年你父亲留下此题，告诉我，若有朝一日，你能破解，那便可把真相告诉你。”
得知夏炎的成就，顾虑打消了不少，沙溢石放下筷子：“咱们走吧。”
“沙叔叔，这饭菜才上了一半。何必着急，您安心吃完再说不迟。”
沙溢石看了看一桌子佳肴，突然摇了摇头：“哎，哎，不吃了，我现在对你爹留下来的题更感兴趣。”
“那好吧。”夏炎让李南留下来结账，自己陪着沙溢走出店去。
沙溢石的住所是一栋50多平的住宅，但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就连蛛丝网，也在角落里丛生。
整个屋子就像废弃了一样没有烟火气。
沙溢石尴尬地笑笑：“大侄子，你别见笑。这房子有十多年没打扫了，不过有一间我每天必须得打扫一遍。”
夏炎叹了口气，整个屋子里地下到处都是古董或者古字画，拿起一卷已经泛黄的作品，确实一副清朝宫廷画，放在外面又是一套房。
“怎么你心疼了？曾经这里全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古画，
如今被我变卖了一大半，只是为了换酒钱。”沙溢石苦笑。
“这却未必，我看您更多是怕他们毁在自己手里。你给这些古玩找的上家都是真正的藏家。”
夏炎一语中的，戳穿了他的心思。
沙溢石又是一阵苦笑，在一扇墙壁上摸索了一阵，居然传来机关的响动，在两个房间之间，居然又出现了一个隐形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五六平，却打扫地一尘不然，夏炎的目光瞬间凝固了。
在一个角落里，有香火的气息，而供奉的牌位却是夏关山。
父亲真的死了，以前还有一丝希望，如今却是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迟到多年的记过，夏炎早就没了眼泪，反而有种释然。
就算给父亲平反了，那又怎样？人已经没了。
沙溢石道：“来，给你父亲上柱香吧。”
说完，沙溢石搬了个椅子过来，坐下如师傅考核徒弟一般正襟危坐。
夏炎上了香，磕了三个响头。
桌子上弹出一个小木盒。
沙溢石道：“这就是你父亲留下来的题，至于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搞得这么神秘，完全没必要，如果父亲知道自己脑海里还有
鉴神这么个灵魂存在，就不会这么费劲了。
不过既然来了，夏炎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打开盒子，里面出现一个白玉佛头佛头。
“白玉佛头，看起来是个好东西。那你就辨别一下真伪吧。”沙溢石道。
夏炎连动也没动直接说道：“这是赝品。用的是薄雾沁法。”
沙溢石一惊：“你只看一眼就能确定么，就算是《四目金鉴》也要拿起来看看。”
夏炎摇摇头：“仿造玉佛有一种火沁法，原理是玉器受地火沁的表面会形成一层石灰白，提高玉佛的档次。火沁法是比石灰沁更高明一种方法。
石灰沁盘熟复原脱胎后玉的颜色会变。而火沁法不形成爆浆，所以不存在这种现象。火沁法又分两种方法。
第一种霜尘沁，使用霜尘沁的玉，表面好像下了霜的，看似浮在表面，但是擦不下去。但要达到极品色，至少需要120年以上。
第二种薄雾沁，沁入之物刚刚进入玉皮，尚未进入玉的肌理，就像长了一层薄雾。时间一般需要150年以上。
这块玉佛头就是用的薄雾沁色法。”
当然眼前这块玉佛头的成色，已经达到了真假
难辨的地步。
沙溢石走上前，拿起来看了又看，这才点点。
“你说的不错，看来我们这一代真的是该淘汰了。这种玉佛的成色的确如你所说，但要辨别真伪，还需要进一步检测。”
夏炎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不必，这种火沁法出来的玉石，和普通玉石有个最大的区别。可以轻松辨别真伪。”
“什么区别？”
夏炎轻笑一声，拿起玉佛头，手掌一松，玉佛头吧嗒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沙溢石一惊：“你怎么把它打碎了？”
夏炎道：“真正的玉器像摔在地上是四分裂的，碎片。而火沁法的玉石，因为生成酸盐类物质，落地会碎成更小块，甚至是粉末。”
沙溢石定睛一看，果然如此，心中感慨万千。
来到夏关山的灵位前鞠躬道：“关山兄，今日令郎的成就你也看见了。成就恐怕远在你我之上了，如今我就可以放心地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他了。”
说完这些，沙溢石起身，再次来到灵位前，直接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打开了骨灰盒。
而在盒子里，赫然放着一本书籍，上面四个苍劲有力的毛笔大字：四目金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