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包打听聪明，也没反应过来，这支票也不知道敢不敢拿。
夏炎看到他想拿又不敢拿的样子，笑了笑：“今天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再说第二遍。”
包打听恍然大悟，这是封口费，好家伙两百万，这夏先生年纪轻轻定时哪家的富二代。
想到这里，包打听连连点头：“那是自然，老板放心。我包打听的名头在天津卫一代，是出了了名的守信。出了这门，我只当是没见过你们二位。”
夏炎点点头，李南的手一松，支票进了包打听的手心。
送走了包打听，李南问道：“他提供了六七个地方，我们究竟去哪里找。”
夏炎指了指字条上的几个地方。
“这几处地方可以看尽沙溢石这十几年的人生。
洗浴中心——女人。
饭店——喝酒。
娱乐城——赌博。
当铺——钱。”
“哦！”李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么看来这个沙溢石已经废掉了，我们找到他还有意义么？”
“孺子可教，脑子是个好东西。只要他还没死，就不会忘记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夏炎看了看时间道：“现在是个吃饭的店，走吧，去洪都大酒
楼。”
“这个沙溢石可够讲究的，都穷困潦倒成这样了，他常去的几个饭店，还都是天津卫一等一的。”李南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不解。
“哼，这是个有故事的人。走吧，反正就那么几家饭店，不行就一家家找。”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出了门。
洪都大酒店，天津卫十八街中心地带，五层建筑。不高，但是极其宽阔，给人震慑人心的感觉。四个烫金大字煜煜生辉，仿故宫的门头，给人一阵贵气降临的感觉。
“你这个疯子怎么又来，有钱么？”
门口外头，几个门卫不耐烦地吼道，而战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
身上的穿着像极了乞丐，带着一顶破毡帽，即便是大夏天，左手斜插在衣兜里，右手胳膊肘上揣着一个蓝布包裹的长条盒子。
“他果然在这里。”夏炎眼睛放光，没想到运气真不错，居然第一站就碰见了。
李南正想过去，但被夏炎拦住了。两人远远地站着，不怕他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沙溢石丝毫不在意门卫凶神恶煞的样子，睁开带着黑眼圈的惺忪睡眼。咯咯咯地笑起来。
“你们啊
，又是狗眼看人低。快点准备个清净点的包间，上瓶五粮液，要十五年以上的。再来个招牌醉仙鸭。”
一边说着，他使劲比划了一下他胸前的东西。
门卫一看非常厌恶的噗嗤一笑：“我说疯子，你还有脸提，我家老板说了，上次你给的是赝品。被你忽悠了，白吃了一顿。这次你还想来这套。”
沙溢石摆了摆手：“冷哼道。你们不懂，我虽然真真假假，但一副真的，足够十几吨饭钱。你快去吧你家老板叫出来，这次保证真货。”
夏炎笑笑，对李南道：“有意思，你说他真傻么，我看他一点都不傻。”
李南不解道：“那他为什么这个打扮。”
“继续看。”
不一会，店里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
一出来就对沙溢石冷哼一声：“沙疯子，你上次可是骗的我好惨。过手乾隆玉清葵花盘，是个赝品，让我丢人了，你说这笔帐怎么算。”
身后几个保安开始摩拳擦掌，好像谁是准备揍他一顿。
沙溢石好像丝毫不在乎即将面临的暴力。
“呵呵，童灌兄，你这就不仗义了，当年我帮你看好的东西，你可赚了几百万。”
店老板哼了
一声：“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沙溢石你真还把自己当成天津卫神鉴，今天想吃白食，就拿双倍的价钱出来。”
看起来店老板根本不想通融。
沙溢石摇晃着身子大笑：“你怎么一点犹豫感没有，看看这副。”
说罢，他讲手中的东西，直接扔了过去。
童灌半信半疑地打开不戴，里面是一副用草绳系起的卷轴。显然有些年数了，就连捆绑的绳子也已经腐朽，怕是至少存放了十年以上。
沙溢石这些年虽然已经破落，但没人知道他家里到底收藏了多少珍品。这些年他能在天津卫不饿死，主要就是以前鉴定宝物的积累。
毕竟对于老天津卫古玩圈的人来说，鉴神可不是浪得虚名。
老板慢慢打开卷轴，却是一副古诗。
“东风吹雨湿秋千，红点棠梨烂欲然。
擬买芳华赠年少，紫榆春浅未成钱。”
夏炎远远感受到一股浑厚苍劲的气息，毫无疑问，这时一副臻品。
等到他看清卷轴上的诗词，却是连连点头，这是个好物件。
老板生怕上当，仔细地看了又看，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值钱么？”
沙溢石却是一头往里面闯去：“好东西，宋
宰相蔡襄的作品，没读过么？找你语文老师问问。快点快点，酒瘾上来了等不及。”
“蔡襄？蔡襄是谁？”李南小声嘀咕道。
“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蔡襄书法，为“宋四家”之一，素有苏、黄、米、蔡之称谓。这首诗也是他的传世作品之一。”
看到李南这一脸蒙逼的样子，夏炎只好道：“这么说罢，如果是真迹，那就是国宝级的文物。”
“妈呀，这么值钱啊！”李南咋了咋舌，“如果是真的，他何必穿的这么窘迫。”
果然保安的想法和李南一样，直接把沙溢石给拦下了。
沙溢石这次有点恼怒了：“他奶奶的，本爷就是想吃口舒心的饭菜，你们这帮奴才。”
但不管他怎么咒骂，只要老板不放口，保安就把他堵在门外。
店老板却是看了好一阵子才模棱两可道：“看起来像个好东西，不过越是好东西，你舍得给我？这画，我只出这个数。”
店老板说着伸出一个手指头，嘴角挂着奸笑。
沙溢石愣了愣道：“一百万。好，一百万就一百万！快点拿现金，再上一桌好菜，拿好酒。”
沙溢石又打了个哈欠，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