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殷歌只感觉耳旁风声呼啸，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没有重心，即便他如何稳定都无法做到。
最终，无奈之下，殷歌只得任由自己的身体随波逐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殷歌脚踏实地的时候，他睁开双眼，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嗯？”
殷歌瞬间震惊了，眼前的一幕实在太熟悉太熟悉了。
“南阳城？殷家？”
殷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南阳城的殷家。
在他的身前，是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叔伯等人，甚至还有那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父亲！”
殷歌顿时两眼一红，看着那个身体如同标枪一般站立的男子，泪水忍不住直接流了下来。
“殷歌，天赋出众，战功卓著，实力超群，被封为下一任少族长……”
浑厚的声音传进殷歌的耳朵。
“殷歌，还愣着干嘛？还不多谢老祖？”
父亲殷天枫瞪了一眼还愣在那里的殷歌。
“父亲，我……”
殷歌有些不知所措，那种久别重逢的情感，让殷歌此刻彻底沦陷。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接受听封啊！”
“呵呵呵，犬子顽劣，可能太激动了！”
殷天枫再次瞪了一眼殷歌，同时跟上面宣布殷歌成为少族长的殷家老祖解释。
殷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准备单膝下跪，感谢老祖封赐。
但刚跪倒一半，殷歌却是看到了自己下垂的手。
“手上没有纳戒！”
“这不是我！”
“或者说，这不是现在的我！而是曾经的我！”
殷歌突然恍然，“这是幻境！”
“不对，这不是幻境，只是自己的道之境，自己曾经走过的路，走过道！这也是道！”
“道本来就是虚幻的，道本来就是不存在的，既然已经发生过，那又怎么可能是存在的？那只存在于记忆里，只不过是一串虚拟的影像而已！”
殷歌猛然抬起头，看向四周，扫过之后，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最终，他定格在父亲的那一张脸上。
“父亲！”
殷歌再次喊了一句，声音中带着哽咽。
明明知道这是幻象，但殷歌依旧有些不舍。
这个数年未见的面孔，让他记忆犹新从来不会忘记。
“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
殷歌心里始终相信他的父亲没死。
殷歌握紧了拳头，丝毫不理会父亲见他不接受封赐，而一直瞪眼的表情。
“对不起父亲！”
殷歌突然跪下来，朝着殷天枫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你对老子磕什么头，去感谢老祖啊！”
“你这个臭小子，到底搞什么？”
“你今天是不是疯了？”
殷天枫指着殷歌，满脸焦急。
“殷歌，你干嘛呢？快给老祖磕头啊！”
一到女子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那是殷素然的声音。
殷歌即便没去看，都知道。
“姐！”
殷歌侧头，看向满脸焦急的殷素然，深吸了口气。
“姐，我好想你！”
殷歌对着殷素然挥了挥手，然后眼中突然露出一抹决然之色。
“破！”
一声轻喝，他一拳轰出，磅礴的力量瞬间爆发。
嘭！
刹那间，如同镜子碎裂的声音，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那一张张面孔上，还露出震惊的表情。
在殷歌眼里，依旧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令人无法自拔。
但殷歌知道，这是他曾经走过的道路，是他曾经已经经历过的道。
“未来的道，才是我需要走的道！”
“曾经的道，只是曾经，无论悲伤还是痛苦，无论是欢喜还是快乐，无论是艰难还是困苦，那都是过眼云烟！”
“是啊，过眼云烟！终究会消散！”
“很多事情，也会随着时光的变迁，很渐渐淡化！”
殷歌抬起头，看向远处，喃喃低语，知道父亲和姐姐的面孔最终消失在眼前。
殷歌迈开大步，朝前行进。
一步跨出，就是数里之距。
在这里，殷歌就像是缩地成寸一样，一步又一步。
他不知道四周有什么，他不想去看，他只看到前方有一道亮光，只朝着那个亮光走。
亮光，就好像指引方向的明灯，也是唯一照亮前途的灯。
四周的黑暗，殷歌知道，他不能看，那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即便，再美丽。
即便，再欢喜。
即便，再悲伤。
即便，再痛苦。
即便……
殷歌不想去看，也不愿意去看，因为都是烟云，终究会消散。
这一刻，殷歌好像完全放空了自我，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曾经，忘记了现在，忘记了还有未来。
就好像这一刻，他就是一个无根浮萍，任意挥洒。
四周，那黑暗中，传出的欢笑声，熟悉而动听，闪烁的画面，熟悉而陌生。
无数的面孔展现，有许许多多熟悉的人，有许许多多一面之缘的人，有许许多多刻骨铭心的人。
殷歌，这一刻，都没有去理会。
因为他知道，他的终点不是在这里。
只有到达终点，他才能够得到他想要的。
只有到达终点，他才能够让一切变得永恒。
只有到达终点，他才能够保住一切。
殷歌心中大彻大悟，思想瞬间如同在升华一般。
这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分神羽化的那一天，羽化而登天。
很快，殷歌走到了那光团之处，仅有一步之遥。
光团之上，看不到任何存在，白炽而耀眼，如同燃烧的太阳，但却又没有温度。
“道有心生，心中无道，便是道！”
“心中有道，也便是道！”
“世间本无道，一切都是自己想出来的道！”
“这所谓的道之路，也仅此而已！”
“其实，也不过是普通的路，只是换了个叫法而已，因为他只在人的心间！”
“别人，看不到，自己看到的，也未必真实！”
殷歌对着刺目的白光说出这些话。
然后，一指点出。
嘭！
一声炸响，狂暴的力量瞬间宣泄而出，对着殷歌扑面而来。
殷歌直接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的抵抗，任由那力量冲击在自己身上。
然而，当他闭上眼的刹那，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一般。
“出来了？”
耳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广城子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