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约定去这条街上各找一件古董,若对方说不出它的年份以及来历,则就算输。
这样也太冒险了!
沈妙影眼神中含着担忧,好在司徒忠只是想教训一下他,赌注只是赔礼道歉。
“放心吧,我肯定能赢。”
最怪的宝贝就在他的脑子里,他怎么会输给那位口若悬河的“大教授”?
对于司徒忠的本事,苏洪一万个放心。
虽然他认为司徒忠应该提更加“合理”的要求,比如说,磕头认错……
并没有往那些百年老店中走,江辰另辟蹊径,往那些摆地摊的方向走去。
看了眼江辰的方向,司徒忠摇了摇头。
年轻人,不走正途,就想着投机取巧。
今天就让自己给他上一课!
一个小时的计时很快就过去,两人都带着寻到的古董回到了店中。
司徒忠自信自己肯定能认出江辰所带来的,因此让江辰先说。
若是他判断不出,这比试自然没有必要继续。
“心心,把东西拿出来。”
一个布满了花纹的彩绘瓶被摆上了桌面。
历朝历代的上位者,都对瓷器有着狂热的追求。
除开底印和明显的风格,要判断一个瓷器的年代来源无疑是十分困难的。
而这只瓷瓶,底部空白,竟然没有任何年代的标志。
也不属于唐三彩或者乾隆年间的花开富贵的彩绘风格……
“好像是宋代的风格。”
“哪里像是四大名窑的出品!连红泥底印都没有!”
人群中响起讨论声,却没有一个人能肯定。
这小子输定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这么想。
“明朝嘉靖年间的青花五彩瓶。”
没有丝毫停顿,江辰只看了三分钟就得出了答案。
挑眉,司徒忠这时才正眼看向江辰。
竟然能精确到年份,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嘉靖年间的制作原料缺失,导致青花五彩瓶的色泽相较于前代要暗淡许多。
而瓷瓶的绘画风格具有明朝初年的特征,釉质触手升温,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元代。
通过排除法,答案昭然若揭。
见江辰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了答案,众人的视线由不屑变为了诧异,甚至透露着隐隐的崇拜。
而江辰所带来的物品则是一尊明显的唐三彩仕女。
心知肯定不会是唐代,司徒忠摸着它的釉质,心中又有几分怀疑。
电光火石。
他想到江辰过去的方向……
如果那里有真的唐三彩,肯定早就被人捡漏了,还轮得到这小子?
轻笑一声。
年纪小就是年纪小,想问题还是太简单了。
眼尖地发现仕女眉间的花钿格外鲜红,根据古董氧化的速度,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年。
他倒是乖觉。
“你这个是现在的,迄今不超过四十年。”
斟酌了半刻,司徒忠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很有想法啊!”
司徒心心对着江辰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爷爷思考这么久呢!
少女皮肤白皙,看上去还没有到二十岁,月牙形的笑眼透露着几分真诚,让人生不出恶感。
“错了。”
江辰接下来的话让人吃惊,而司徒忠更是不满地蹙起了眉头。
难道他还想抵赖?
“这是唐代贞观年间的物品,不过司徒先生有一点没说错,它经过现代的修复。”
而且修复技术有些许的拙劣。
拿过一旁的小铲子,掌控着力度,刮掉了最表层的颜料,露出下面色泽。
而底部的鉴印,也在江辰的摩擦下露出端倪。
“这……”
瞳孔扩张,司徒忠心疼地将唐代仕女抢了过来,他年纪大了,不敢轻易上手,只能用手小心翼翼地摩擦着表面。
究竟是哪个不懂装懂的人,竟然这么糟蹋上好的唐三彩!
这就对了!
他终于意识到刚才的违和感在哪里!
自己的刻板印象让他忽略了疑点……
是他输了!
半刻,他摩挲着极薄的区别,惊叹于江辰的手如此之稳,在文物修复上极有天赋。
自问他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情况下,绝对不敢直接上手!
这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结果。
面前的年轻人竟然赢了司徒忠!
“是我妄自尊大了。”
司徒忠倒是遵守承诺,也不顾丢不丢脸,当着众人的面就对江辰赔礼。
上前一步将人扶起,江辰没有说难听的话。
见他这副模样,司徒忠心中生出了几分好感。
他讨厌有点本事就耀武扬威的人,可面对真才实学之人,只有满满的喜爱。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说得就是司徒忠。
听说二人来古玩街是为了找一件送礼的瓷器,他更是热情地招呼江辰来自己的古玩店中挑选。
司徒忠的店中都是精品,江辰自然不会拒绝。
只不过在他提起文物修复时江辰委婉得表达了拒绝。
他刚才仗着手稳,要真做文物修复,可是门外汉了!
见司徒忠和江辰相谈甚欢,他丝毫没有再追究的意思,苏洪咬牙切齿,恨不得抓着司徒忠的领子吼。
你可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竟然和一个毛头小子称兄道弟!
操!
这叫什么事啊!
没能见到江辰出丑,反倒见证了他又一次出风头,苏洪心里好似有一万只蚂蚁啃食。
砰!
郁闷得直接将二百五十万买的青花瓷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玻璃渣溅了一地。
苏洪拿手指着江辰,用口型威胁。
下次要你好看!
走出门的过程中,耳边传来对江辰的赞叹,他一脚踹向了门口的消防栓。
那可是精钢做成的栓身!
“啊!”
脚踝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骨裂了……
面目狰狞,苏洪骂道:“你们都瞎了吗!还不快送我去医院!”
扯过张继的衣袖,苏洪咬牙:“不管用什么办法,你给我教训江辰一顿。要是做不到,自己跳楼去吧!”
浑身僵硬,张继没想到这个任务又落到了自己头上。
经过这些日子,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和现在的江辰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上一次要不是他害怕去医院住了三天,肯定不能发现他肝脏破裂……
只怕自己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要他拿什么去对付他?
紧张得手脚冰凉,他知道,苏洪一向说得出做得到。
如果自己不能完成任务,他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不行!
必须想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