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蔡秀芳的质问，姜明浩哑口无言。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博士，其实是这样的……”
为了不让罪责进一步扩大，姜明浩主动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承认是自己的好胜心太强。
无法容忍天河一号居然连一份加密文件都破解不了。
于是才铤而走险，开启了天河一号的云超算模式。
结果给城市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姜明浩不禁为刚才的行为追悔莫及。
万一给城市带来灾难，甚至造成人员伤亡。
整个夏科院都会因为他而蒙羞。
“博士，我知道错了。城市的其他地方……现在不要紧吧？”
姜明浩一脸忐忑的问道。
蔡秀芳摇了摇头，眼中透出很忒不成钢的神情。
“暂时没什么大问题。”
“还好本地的几家医院都配备了紧急备用电源，否则你这一闹，说不定会给病人带来巨大灾难。”
“不过即使是这样，因为你一个人导致整个城市停电半小时，你知道给国家造成了多少损失吗？”
“少说也要几个亿，甚至十个亿！”
“你……好自为之吧。看来以前共事的份上，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总之，你先想好怎么应对法庭上的控诉吧。”
说完，蔡秀芳大手一挥。
顿时从门口冲进来两名黑衣保镖，分别架住姜明浩的一只手臂，把人当成货物一般硬生生拖了出去。
“不要啊，博士，我真的知错了！”
眼看要锒铛入狱，姜明浩口中发出凄厉的哀嚎。
此时他已经诚心悔过。
对于自己之前的行为无比痛恨。
奈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一切违法行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无人能够幸免。
工作人员眼睁睁看着上司被执法人员带走，眼中流露出或悲伤、或感慨的神色。
在姜明浩被带走后，蔡秀芳转而指挥现场的抢修工作。
另外，在抢修大楼电力的同时。
她也不忘从其他人口中，调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即使一向自认为见多识广的她，也不禁目瞪口呆。
“你们都是认真的？”
“那份让天河一号都无可奈何的加密文档，居然出自军需处！”
“而且，发明它的居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得知加密文档出自顾飞宇之手，蔡秀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身为天河一号的主力开发人员。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天河一号算力的强大。
尤其是在开启云超算模式之后，上百个机组同时工作，对天河一号进行算力加持。
正所谓量变达到质变。
天河一号所运用的技术，虽然跟世界顶尖相比还有差距。
但凭借机组数量的优势，完全可以把这部分差距弥补，甚至犹有过之。
可就算是这样，堪称世界顶尖超脑的天河一号，居然奈何不了一份区区的加密文档。
那么问题来了，这份加密文档到底是采用了什么技术？
作为文档的创造者，顾飞宇又是何方神圣？
抱着这两个疑问，蔡秀芳对事情展开了调查。
很快。
跟之前的姜明浩一样。
她顺藤摸瓜，查到了稽查二组组长，陆九龄的身上。
于是打电话询问起来。
此时还是深夜。
刚刚经历了意外停电，陆九龄的心情无比烦躁。
拿起电话便怒吼道：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打别人电话！”
“抱歉打扰了，陆组长，是我，夏科院的蔡秀芳。”
听到蔡秀芳的名字，陆九龄浑身一震。
如同一盆冷水落下。
让他原本烦躁的心情顿时冷静下来。
没办法。
两人之间的地位天差地别。
蔡秀芳可以说是夏科院的元老，而他却只能算是一名兢兢业业的打工人。
怎么能得罪的起对方？
“实在抱歉，蔡主任，我不是有意……都是因为刚才莫名其妙的停电，害得空调也打不开。”
“我一时睡不习惯，所以心情有点烦躁，请您理解。”
为了不引起上司的反感，陆九龄喋喋不休的解释起来。
原本蔡秀芳的内心还有些不满。
可听对方这么一说，她反倒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到底。
意外停电的事情还得追究到夏科院头上。
是他们先给对方造成了麻烦，又怎么好意思埋怨别人呢。
想到这，蔡秀芳微微一笑，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转而询问道：
“陆组长，刚才的误会就不要再提了。”
“这件找你主要是有一件急事。”
“我想问一下，关于那位军需处的顾主任……”
在大领导面前，陆九龄当然是知无不言。
很快便把他与顾飞宇之间的经历，通通告知了对方。
蔡秀芳听完后，脑袋里的疑云却不减反增。
“什么！他说这项文档加密技术，是随便搞出来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破解？”
“还有这样诡异的事，怎么可能！”
“而且，他还提前预知了天河一号无法破解文档的事。难道说……”
结合陆九龄口中的话，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推理。
蔡秀芳最终得出一个惊人的猜测。
顾飞宇似乎掌握了一项极为可怕的加密技术，却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对外公开。
意识到这一点后，蔡秀芳挂断电话后，不由开始思考起来。
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快她便摇了摇头。
无法理解顾飞宇这样做的原因，她转而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
究竟怎样做，才能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把技术共享出来？
这可是个技术活。
对于那些恃才傲物的天才来说，有任何不顺心的地方，都有可能导致他们出走他乡。
甚至一怒之下，跑去给敌对国家打工，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
因此，在不触犯原则性问题的前提下，国家一般不会对这类人采取强制措施。
一旦出了差错，后果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而在不采取强制措施的情况，要想让人才彻底归心，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感化。
“军需处主任这个职位，或许并不适合他。”
“平日里的工作太繁琐了。”
“而且涉及到军方机密，日常生活也不够自由。”
“不如把他调来夏科院工作，再给他一个计算机部门主任的位置。”
“这样一来，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低头不见抬头见。”
“相处的机会多了，早晚能把加密技术给套出来。”
“好，就这么办！”
思前想后，蔡秀芳内心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第二天一大早。
她便拿起电话，拨通了上司的号码。
“喂，钱老，跟您商量一件事。”
“我发现一名可造之材，想把他调来我们部门工作，您看……”
殊不知。
此时此刻，已经被蔡秀芳视为猎物的顾飞宇，就坐在钱老的对面。
两人喝着茶讨论学术，已经有一段时间。
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忘年交的好友。
即使是有下面的电话打来，钱老也不避讳，当着顾飞宇的面便接起电话。
“喂，秀芳啊，什么事？”
面对自己的老上司，蔡秀芳毫无保留，在电话里陈述了针对顾飞宇的挖人计划。
以及她之前的猜测。
关于顾飞宇手中可能掌握着关乎国家未来的可怕技术等等。
殊不知。
这一切原本是要对外保密的内容，却被顾飞宇本人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
钱老因为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经常把电话调成免提模式。
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结果谁能想到。
蔡秀芳一上来就谈如此劲爆的话题。
这下尴尬了。
当着别人的面密谋如何对付别人，这有点不太好吧？
顾飞宇忍不住向钱老投去奇怪的眼神。
钱老嘿嘿一笑。
意识到不小心捅了娄子，他连忙找借口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
电话另一头的蔡秀芳满脸疑惑，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奇怪，钱老怎么突然把我电话给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