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戏子》开拍在即,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电影。”才怪,她只是喜欢这个剧情点罢了。
端木晟辰沉默了,他在思考无数种可能性:“下个月开拍,开拍之前你都要留在家里。”
叶澜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还有十天,看端木晟辰铁面无私的面容,这是价码是降不下去了。
叶澜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要求,继续过着米虫的生活。
这样的平静在三天后被打断,因为白树的一个电话。
接到白树的电话是在晚上十二点过,叶澜都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手机铃声直接接起来放到了耳朵边上:“喂?”
“叶澜姐。”
听到白树的声音,叶澜猛然间坐起来:“白树?”
“你有时间吗?”白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紧接着又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发:“这么晚了,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叶澜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入秋的深夜,凉意沁人:“没事儿,没打扰,你说吧。”
“我们能当面聊吗?”白树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诉求,紧张地扣紧了手底下无辜的纸巾。
一个嫌疑犯想单独见被害人,不管时候说出去都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白树不确定叶澜会不会愿意。
“好啊,明天见一面吧。”叶澜没有给白树焦虑地时间,很快就应下了。
“你不担心吗?”不担心我要害你,白树的话没有问完,他怕叶澜反悔。
叶澜失笑:“明天在时代广场的咖啡店见一面吧,早点睡,拜拜。”
被牵着鼻子走的白树下意识回了句拜拜,等反应过来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短信提示上的小红点在飙升,莫青青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砸进来。
莫青青:必须想办法尽快除掉叶澜,我们才能高枕无忧。
白树点了一键删除。
叶澜知道端木晟辰肯定不会放自己去见白树。
月光爬满房间,粉色的头发在月色中散发着莹莹的幽光,像是夜间的萤火虫。
揉着发丝的叶澜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叶澜扒拉了两下白粥,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我待会儿去把头发染了。”
端木晟辰想都没想:“不行,我预约理发师让他上门服务。”
“嘭。”勺子被扔在桌子上,四分五裂,佣人们吓得不敢动弹,小心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叶澜瞥了眼用力过猛碎了勺子,心里为它默哀了一秒:“我不是宠物,有危险我会跑,我不想这样被关着。”
叶澜也不想跟端木晟辰吵架,可端木晟辰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太过于草木皆兵了。
她怕这样下去,端木晟辰的精神会在高度紧张下出现问题。
震怒的叶澜让端木晟辰不得不做出妥协:“那我待会儿陪你出去。”
“你是不是还要拿根链子把我绑在你身边啊?端木晟辰我不小了,不需要监护人,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你的庇护所里。”叶澜先刚后柔,跟端木晟辰讲道理。
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自己去剧组了也是被管控着,这是叶澜绝对忍受不了的。端木晟辰不情不愿,但明显叶澜的情绪在他的意愿之上:“那我让人跟着你。”
叶澜伸手比了个五:“最多五个人。”
端木晟辰蔫了吧唧:“好吧。”
叶澜走过去,坐到了端木晟辰的旁边,从叶澜开始说话就没在动过的筷子被端木晟辰放到了一边。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是个人,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叶澜柔声劝解道。
端木晟辰不是不明白这些,只是他对叶澜感情的认知本就是在危险之中,这几天看着叶澜骇人的伤疤逐渐结疤愈合。
心头的不安没有一点点地缓和,反而愈加地焦灼,因为幕后的人一直没找到,他怕叶澜再次受到伤害。
不想在经历一次煎熬了。
“难道你不相信你能保护我吗?”叶澜使出了杀手锏:“你就在我身边。”
那双眼睛中仿佛藏着一朵世间最温柔的红玫瑰,染红了叶澜的眸子,也给他的世界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心里的焦虑虽然没有消失,也少了许多,端木晟辰总算是点头应了下来。
叶澜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出门的时候端木晟辰像是望夫石一般站在门口,身上散发的怨念,叶澜隔老远都能看到。
以他的脑袋不难想明白早上是被套路了。
在时代广场理完发,一头粉毛消失得无影无踪,叶澜都来不及高兴,心里沉甸甸装着另一件事情。
到咖啡厅的时候,没有看到白树的身影,叶澜点了杯奶茶坐在了靠里面的位置,这样监视她的人就看不清楚她在做什么了。
有道人影快速地从二楼下来坐到了叶澜的对面,叶澜低头拿纸巾的功夫对面就坐了个包裹严实的人。
哥们儿,抢银行吗哥们儿。
叶澜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身子往后倾斜,左脚挪到了桌子的外围:“白树?”随时准备撤离。
虽然她私心是愿意相信白树的,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心提防总是没错的。
白树点点脑袋,环顾了一圈,发现周围都被植物遮挡,这才放心地取下了口罩帽子眼镜。
“叶澜姐。”白树今天没有化妆,也没有带花里胡哨的装饰,穿着白衬衣黑裤子。
恍惚间,叶澜以为对面坐着的是去年的白树。
“约我有事?”叶澜收回蔓延的思绪。
“叶澜姐,你有怪我吗?”白树始终不相信,如果有个人害自己受伤受苦,自己不可能不记恨他。
就像叶澜害了他,虽是无心,可也让他记恨了这么久,并且策划报复。
白树的头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木质的长椅被扣出了细屑,眼神游离,不敢与叶澜对视。
“我不怪你,我早就说过了。”
自己的崽自己宠着,白树也不过是一个刚出世时的毛头小子,遭遇大变,性情有所改变也是正常的。
阳光倾泻而出,散落在地上,低头的白树与光撞了个正着,抬头光也落在他的脸上。
白树的眼眶有些湿润,如果不是叶澜的隐瞒,自己早就被端木家和欧阳家毁尸灭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