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真的实现了鸡飞狗跳。
一整天的时间,下人们都听着自家二少爷的惨叫,还有拳拳到肉的击打之音。
房玄龄被吓的脸色惨然...
本以为自己的夫人卢氏已经是女人中的猛虎,却不曾想这两个儿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空气凝滞了。
风很柔和。
但儿子凄惨的叫声,接连不止。
房玄龄一度想要冲进房中,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别闹出人命来才好。
可都被卢氏拦下。
卢氏觉的这是自家儿子的内事,他们这些做公婆的,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儿子夫纲不振,那也活该他受欺负!
却说,在皇宫之内。
一连几日的时间,李世民除了口谕就是下旨,令驸马房遗爱入宫相见。
敢这样怠慢他这个皇帝的人,老李还没见过!
可几道谕旨下去,房遗爱还是没出现,李靖已经率领大军提前开拔,奔赴前线。
其实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房遗爱知晓陛下的脾气,更知晓李世民的心理,可抗旨不准,让李世民无比懊恼。
“哼,简直是岂有此理,将圣旨当成儿戏嘛?”
御书房。
天气马上就要入冬,里面的鼎炉燃烧着青石,还有一股香气四溢而出。
李世民大手一挥,一巴掌狠狠拍在案牍上,吓的堂下的太子李承乾差点跳起来。
御书房内的气氛安逸如长夜一般。
“承乾,你来说,这个混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世民吹鼻子瞪眼,轻轻坐下
,举止神态仪表,随时都有可能发怒。
“这个...儿臣不知。”李承乾心中惶恐。
“你不知!?你们两个不是亲如夫妻嘛?甚至连房遗爱什么时候上茅厕、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洗澡你都知道...”
李承乾的脸黑了。
他心道自己又不是屎壳郎,怎么可能知道老房什么时候去茅厕?
但见老李眉宇之间隐隐有怒意,他又不敢反驳,只能默默低头,闭口不言。
片刻之后,内常侍张宇急匆匆走了进来。
“陛下,派去宰相府的人...回来了。”
张宇站着,一动不动,整个人已经是混沌,陛下这几日因为房遗爱,似乎将一年的脾气都给发泄。
“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咳咳...”
张宇轻声咳嗽了一下,不知是哭是笑,声音难听的厉害:
“呃...陛下,驸马受了重伤,卧床不起,看样子,没有三两个月,难以养好。”
受伤?!
朕没听说过这个消息啊。
李世民陷入深思之中,与承乾回来的那日,这混小子还好好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受伤?
而且,其他的时候不伤,偏偏在要跟随大军出征这个节骨眼伤了...
其中必有蹊跷!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驸马有伤,高阳公主早就入宫来报,快给朕说清楚。”
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性子,李世民最清楚。
张宇吓的脸都绿了,痛心疾首的说道:
“陛下,据闻高阳公主也受了伤,胳膊脱臼
,皇后娘娘已经派御医去宰相府了。”
驸马受伤?公主也受伤?
这么说,是两个人打起来了?
房遗爱好大的胆子,就算夫妻之间有矛盾,也不该迁怒于朕的高阳。
如今竟害的高阳受伤,朕绝对不轻饶他!
李世民怒气更甚,死死的盯着张宇,拂袖说道:
“公主伤情如何?朕料想是驸马跟公主产生了什么家庭矛盾,但他既然敢动手打朕最宠爱的高阳,朕绝不饶他,张宇,你跟朕讲,房遗爱是用哪里打的高阳,若是用手,朕便剁了他的手,若是用脚,朕便卸了他两条大腿。”
话音未落,李承乾已经被吓的浑身颤抖,赶紧跪在地上,给自己的兄弟讲情:
“请父皇息怒,此事一定另有隐情,还请父皇明察。”
“朕没问你!”
李世民完全将李承乾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弃之不顾,继续死死的盯着张宇。
张宇知道,事到如今,已经必须实话实说,如若不然,陛下怒气难消。
“陛下,如果非要说驸马用什么地方殴打的高阳公主,奴婢只能说...用脸!”
“用脸?!”
有用脸打人的嘛?
张宇点头,道:
“陛下,确实是用脸,直白点说,是公主殿下大力抽打驸马面颊之时,胳膊脱臼,这轻伤...也可说是公主自己造成的。”
李世民:“......”
哦,这样啊,那没事了!
李世民就预料到房遗爱没有敢打公主的胆子。
但自家的闺女也真
是的,怎么打人还让自己受到了伤害,着实令人心疼。
这不是让人担心吗!?
“既然是轻伤,令御医去看便是,你们也知道,朕一向宠溺高阳,所以刚才说了几句过分的话,算朕失言了,你们别往心里去,这话,也不能外传。”
“奴婢领命!”
张宇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陛下也够过分的,高阳是你的女儿不假,但驸马却也是你的女婿。
只管自己女儿的死活,却将驸马的生死置之度外...不太好吧?
听闻驸马的伤势极重,浑身上下多处浮肿,面目全非,连牙都掉了几颗。
房遗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仿佛一个血人一般,满身伤痕,触目惊心。
李世民沉静下来,轻声问道:
“高阳殴打驸马的原因,查清楚没有,也难怪朕几次三番派人上门,遗爱都闭门不见,原来不是抗旨,是怕丢人。”
李承乾听后,噗嗤一声笑了。
这小子挨揍,那就是活该。
自家的妹子真是好样的,只有这样,才能驯服老房这头猛虎,令其不敢造次。
李世民斜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这个畜生,怎么还有心思笑的出来?
张宇察觉到异样,赶紧接话说道:
“启禀陛下,是驸马好色成性,在南巡游历的路上沾花惹草,引的公主殿下和武姑娘不满,二人联手对驸马施暴,其手段之残忍,无法描述,看驸马的伤情,就知道她们二人下手有多重。”
李世民不
解:
“驸马在南巡游历的路上沾花惹草?那高阳和武媚娘怎么到了长安才动手打人?”
反射弧也太长了...
张宇又道:
“陛下,回长安途中公主和武姑娘已经消了火气,却不曾想,被驸马勾搭的姑娘,在一月之前主动来到长安房府,赖在房府不走了,非要让驸马负责任,公主殿下的怒火,也就是这件事被勾起的,驸马挨揍,似乎也在情理其中。”
李世民啧啧道:
“本来朕还有些为遗爱感到痛心,但听到他后面的所作所为,高阳打死他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