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鱼楼附近人海如潮。
坊间豪绅云集,来往宝马雕车川流不息。
若不是古人穿着打扮跟现代人有区别,在繁华程度而言,几乎不相上下。
到了嘉鱼楼,基本上就很少看到佩戴兵器的人。
多是手拿折扇,腰悬香囊玉佩,这些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却一肚子男盗女娼。
嘉鱼楼正常营业,客流还不及顶峰之时的十分之一。
却在这时,外面出现了一众银甲白袍的士兵,将嘉鱼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可将掌柜的给吓了一跳。
嘉鱼楼与官家利益共存,骠骑府跟刺史府都拿了不少好处,说好互相照应的。
今日怎么出尔反尔,派兵围剿?!
嘉鱼楼内是交易之地,里面大量脏钱、账目、证据,一时之间难以销毁。
若是被查出来,死十回都不足以恕罪!
等等...
嘉鱼楼掌柜忽然意识到,围困他们的不是骠骑府的卫兵,更像是荆州水师。
水师你管地面上的事?!
掌柜的有些无语,赶紧走出嘉鱼楼。
水师的合围势头早已形成,森严壁垒。
在外围,聚集了数以千计的百姓,都在指指点点,幸灾乐祸,嘴角带着笑意。
他们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迸发出兴奋的神情!
嘉鱼楼近些年助纣为虐,招来不少白眼,碍于其背后的势力,却没人敢和嘉鱼楼正面起冲突。
掌柜的微微皱眉,见到了手持大戟的年轻将军薛仁贵,正站在众人面前发号施令。
“将军...”
掌柜的赶紧凑上去,面如烈火。
可一看到薛仁贵手里那六亲不认的大戟,顿时冷静下来,露出了虚伪的笑意。
“有事?!”
见此人从楼内出来,薛仁贵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里面的人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东西,他对嘉鱼楼早已经忍无可忍。
“咳咳...这话似乎要我来问将军,我嘉鱼楼正常做生意,将军为何如此兴师动众,调动水师围了我嘉鱼楼,要知道,我这嘉鱼楼一天的流水,可是天文数字...”
薛仁贵从掌柜的话里听出了威胁。
怎么个意思?
本将军执行公务,耽误了你做生意,这亏损的钱财,本将军还得给你赔呗?
薛仁贵笑了。
这个掌柜的真是无知,马上你连命都要没有,还要钱有什么用?
于是他冷冷道:
“掌柜的放心,嘉鱼楼的损失,本将军以后会连本带利的还,不过这嘉鱼楼内若是进行过什么不正当的勾当、损害了百姓和大唐的利益,掌柜的可就要用命来还。”
轰!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裂。
嘉鱼楼掌柜一下子没了气概,那张如囊一般的大脸,变的死气沉沉。
眼前的年轻将军话里有话,好像发现了什么端倪一样,听起来阴恻恻的。
“将军冒然围住嘉鱼楼,于情于理不和,总要给个合适的理由才行...”
“没有理由,赶紧滚一边去,再阻拦本将军执行公务,本将军就让你成为戟下亡魂。”
这...
果然不能跟这群武将讲道理,因为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掌柜的败下阵来,心中如万蚁噬心,难受的厉害,在想着刺史府和骠骑府为什么不施以援手。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果然有成效。
片刻之后,街头之上马蹄声再起,又有一批大量的带甲士兵向着嘉鱼楼狂奔。
掌柜的默默捂脸,老子今天踩到狗屎了嘛,怎么这么多人,都来我嘉鱼楼?!
只是这群士兵的穿着打扮,与水师截然不同,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骠骑府的卫队,大约有数百人之众。
以往维持城内治安,十多个骠骑府的士兵便已经是难见。
这下可倒好,直接出动了数百轻卒,气势磅礴的令所有人侧目相望。
“这么多人?”
“看来要出大事。”
“以往荆州水师不管城内治安,骠骑府也很少出动如此众多的士卒。”
“驸马来啦,似乎荆州城内要变天,有些人也要睡不着觉喽。”
“......”
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场上的局势,紧张如定时炸弹,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骠骑府士兵向着嘉鱼楼狂奔,他们手持长枪,还有不少人背负着弓箭。
只要不是短兵相接,弓弩的杀伤力便是最大的!
显然骠骑府意识到了这一点,因而提前派遣弓弩兵,早就料到可能会起冲突。
薛仁贵目光冷冷,望着来人无所畏惧。
他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的动作迅速,不然极有可能被骠骑府抢占了先机。
若是被他们掌控了嘉鱼楼的主动权,想要搜集证据,那就难上加难。
证据不足以定罪的话,驸马将会淹没在舆论之中。
这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吁~~~”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武将勒住马缰,见到荆州水师,狠狠皱眉,伸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停下来。
见到薛仁贵,中年武将并未下马,语气中带着威严:“在下骠骑府校尉王翰,敢问前方何人?”
薛仁贵冷冷的说道:“驸马护卫薛礼,我等正在执行公务,不知王将军来此何事?”
王翰脸上有一道疤。
不过不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而是强奸一位烈女,早上醒来的时候被划了一剪刀。
这件事传出去并不光彩,但是骠骑府内几乎所有人都拿此事来打趣他。
那条刀疤抽了抽,王翰毫不客气的说道:
“接到线人举报,说嘉鱼楼内有人进行不正规勾当,走私黑钱,在下奉命前来缉查,还请薛将军让出嘉鱼楼,毕竟,这荆州治安之事,水师是不能插手的。”
薛仁贵笑道:
“巧了,本将军奉了驸马之命围困嘉鱼楼,在荆州城就只有驸马一个上线,剩下任何人说话,本将军都当做是放屁。”
“你...”
王翰微微一愣。
他以为靠自己的气势,可以吓唬的住这位年轻将军。
不曾想薛仁贵比他还有血腥,毫无恐惧不说,还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这样的人,怎么跟了房遗爱这个败家子呢?
百思不得解!
“呵呵,薛将军似乎忘了,这里是荆州,驸马纵然是皇亲国戚,似乎也管不了荆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