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不是个耍嘴皮子的人。
只要她说了,就一定会去做。
而且,她提出的要求,基本不容置疑。
翌日清晨,日上三竿,房遗爱还没从床上爬起来。
他觉的自己腰酸背痛,双膝酸软,身上的力气,只能支撑他站起身。
一睁眼,发现高阳公主还躺在自己的怀里,发丝凌乱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呼...”
房遗爱叹了口气。
他终于知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这句话什么意思,你大爷...精力猛于虎!
却说程处弼一大清早便出现在房府之内,贾潜赶紧迎了出去。
“老房呢?”
贾潜嬉皮笑脸的说道:
“程公子,二少爷仍在酣睡之中,至今未起。”
程处弼皱着眉头道:
“这都什么时辰啦,还不起,若是再迁延一会儿,就要耽误陛下吩咐的大事。”
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抄家而已!
“二少爷早上硬不起来,我等下人也没办法!”
“等等...”
程处弼听到了一个他不该听到的词儿,沉吟片刻,蚌埠住笑道:
“你说老房硬不起来...这是那方面有毛病啊,本少爷认识个江湖郎中,一剂神药下去,就能重振男人雄风。”
贾潜无语。
他说的硬不起来,是二少爷不起床。
而程处弼口中的硬不起来...就跟传宗接代有关系啦...
脑回路是在太清奇啦!
吱呀...
恰在这时,房遗爱卧房的门打开,他已经穿戴整齐,步伐软绵无力的走出房间。
“老房,你可算出来啦,刑部那边已经等着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不紧不慢的?”
“慌什么?!”
房遗爱一脸平静。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再说了,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原因,被高阳反反复复折磨一晚上,不体虚才怪。
简单的果腹之后,两个人骑马而出,这第一目的地,自然是萧瑀的郊外庄园。
萧瑀这个人并不谨慎,却很得裴寂的信任!
裴寂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的交给了萧瑀,可惜萧瑀并没有守住他的安全。
悲哀!
“吁...”
两个人在庄园之外下马,身后已经留下几行马蹄印,刑部的人早来啦,立刻有人上来为房遗爱和程处弼牵马。
“刑部尚书张亮,拜见驸马爷。”
张...张亮!?
你怎么不去卖麻辣烫?
咳咳,这并不是卖麻辣烫的张亮,而是大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张亮早些年务农起家,后投靠瓦岗寨,因李密刚愎自用,转投李唐麾下。
说来还是房玄龄看重,被举荐至秦王府,担任车骑将军!
再然后接连立功,先后擢升御史大夫、光禄卿、工部尚书等等官职。
如今是大唐的刑部尚书!
不过这哥们死的很惨,老年的时候,宠信术士,养子500人,由此萌生了谋反的心理,被诛杀于长安。
“呀...张叔父不必多礼。”
房遗爱摆了摆手。
张亮穿着一身光亮的官服,对于房遗爱的恐惧发自内心,那张老脸,早已不要面子。
昨日在朝堂之上,驸马游刃有余,将两世老臣裴寂、萧瑀怼的哑口无言。
现在的张亮还没鬼迷心窍,所以他害怕自己若是招惹了驸马,可能晚节不保。
几个人先后入了庄园之内。
“庄园之内的萧家下人,都控制了吗?”
张亮点了点头,有点小鸡啄米的意思:
“这事刑部都已经做好了,不仅如此,还将财物全部都清点妥当,请驸马过目。”
“叔父太客气啦,以后可不能这样...哈哈,在哪呢,快一桩桩一件件给本驸马拿出来看看。”
其实房家已经很有钱,但是萧家庄园之内的很多东西,都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张亮让人搬来了一把椅子,房遗爱大马金刀的坐下,便有人从房中开始搬东西,一旁有文吏在记录。
只要记录在册的,都需上缴国库!
张亮似乎很懂行,踹了踹那个头矮小的文吏,然后使了个眼色说道:
“有点眼力见,什么东西,驸马让记上再记,驸马若没说,就不要记,明白吗?”
“下官明白!”
这个张亮,不愧能做到凌烟阁的功臣,懂得审时度势。
片刻之后,第一件宝物被搬了出来,乃是一把青铜剑,看起来有些年头。
不过这宝剑依旧熠熠生辉,剑柄下沿,还镌刻着几个字:秦丞相吕不韦监制。
卧槽!
这是一把秦国的古剑。
战国末期,吕不韦任秦国宰相,负责大秦的兵器锻造等等,这把剑就是他亲自督造的。
历史悠久,确实值的珍藏!
不过房遗爱不喜欢舞枪弄棒,对于习武这种事情,更不用说,那简直太累。
“记上,上缴国库!”
他要把这文物交给国家。
那文吏赶紧按照吩咐,白纸黑字的写好。
张亮便也意识到,这种兵器之类的应该不是驸马的喜好。
“驸马且看。”
顺着张亮手指的方向,房遗爱举目望去。
有人端着盘子走出来,上面摆放着无数的竹简,保存完好,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看起来,也有年头。
如果将这些竹简拿出去卖,肯定会有一群人争相追捧,能卖个好价钱。
乖乖,这个萧瑀收藏的东西还真是广泛!
不过房遗爱也没有什么兴趣,摆了摆手,失望的叹了口气,再次上缴国库。
第三件东西是一个金壶。
做工精良,黄金的纯度很高,主要是打磨细致,上有虎豹虫鸣,格外美观。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就是这金壶的壶嘴很大!
这种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房遗爱当然也不喜欢。
他刚要说‘上缴国库’,程处弼不乐意啦。
老爹程咬金为什么让他跟着来,就是想趁机往家里捞点值钱的东西。
“咳咳,老房,这金壶看起来不错,价值连城,你若是不要,正好本少爷需要一个金壶盛水喝...”
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从刑部的人手中将金壶躲了过去,抱在怀里。
房遗爱有些无奈,这流氓路数,都是跟你爹学的吧?
不过一个金壶而已,给他就给他了,房遗爱也没什么意见。
倒是那张亮,脸黑如炭,良久,才尴尬的说道:
“处弼啊,你难道没闻到什么味道?”
程处弼抽了抽鼻子,不解的道:
“确实有一股尿骚味,而且还很大,叔父...这...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刑部尚书张亮捏着鼻子道:
“你怀里抱着的那金壶,是萧瑀的夜壶,今天我们发现的时候,还有一壶尿在里面,刚倒出去不久。”
哐当...
程处弼直接将那金壶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