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道歉?打你都打完了,道歉有什么用?我妈挨了你那一巴掌,耳朵都有些不灵光了,道歉不行,这事你得赔钱!”老大江国强冷哼一声,压根就没有放过江秋的意思。
他们哥俩本来想着狠揍江秋一顿完事,可听说江秋卖枣挣了钱,他来到自己家里又服了软,索性又想讹上一笔钱。
“对,赔钱,我妈耳朵都给你打聋了,这事没有五十块钱解决不了!”靠到大哥身边,老二江国盛也一脸愤怒的跟着附和。
好家伙,一张口就是五十,当我家开银行的呢?
听到这兄弟俩的话,这下轮到江秋发愣了,他现在承包清源山的钱都没有来路呢,去哪里找五十块钱给这俩个家伙?
“要钱没有,不过我能帮你们件事。”江秋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同意赔偿五十块钱的这个要求。
接着他又道:“国庆现在在局子里还没出来吧?我有办法能把他给弄出来,不过,弄出来以后,这事咱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两兄弟对江秋这话嗤之以鼻,明显不信江秋有那本事,可一旁的江福贵听到这话,一机灵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毕竟他还是家里的主心骨,没心情担心这些细微末节的恩怨,最担心的反而是江国庆现在的处境。
“大秋,你能把国庆给弄出来?怎么弄?”眼巴巴的看着江秋,江福贵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为了把江国庆从局子里捞出来,他今天又往村里跑,又往镇上跑,求爷爷告奶奶的托关系,礼送了没少,可却没有一个人敢打包票说能把江国庆给弄出来。
“呵呵,弄出来?咱爷爷都没那本事,你有?”老大江国强眉毛一挑,直接嗤笑了起来。
他也不傻,很清楚五十块钱和把老三弄出来哪个重要,可家里人已经商量几个钟头,也没商量出点头绪来,老爷子更是跑断了腿,依旧是没找到半点有用的关系。
这老爷子都办不出来的事,他江秋一个臭泥腿子能?谁信呢!
“我说能弄出来,那肯定就能弄出来,不过弄出来以后,我还有个条件,就是让咱爷帮我办件事。”江秋没理会他的嘲笑,反而是神色认真的先把承包山头的事情埋了个线。
这清源山的所有权是清源村集体的,想要承包,必须全体村民签字,得到村集体的确认以后,才有可能接手。
作为生产队队长的江福贵在村里,在集体上还是有些威望和权利的,只要他能开口,这承包山头的事就十拿九稳了。
但是想办这事,就必须得先和大伯一家和解,要不然就算自己爷爷答应了,他们肯定也会从中作梗,把自己的事给搅合黄了。
最为关键的是,江秋现在手里还没钱,那么大一个山头包下来,少说也得需要好几千,他正琢磨着让江福贵给自己做个保,先把承包权拿到手里,在慢慢的把承包费用付给村里。
“办,只要不违法,啥事我都能给你办,那你说说,咋把国庆给弄出来?”在江福贵心里还是孙子重要,连啥事都没问,直接就应承了下来。
可江秋他大伯那一家子人,明显没有一个人信江秋的鬼话,皆是一脸仇视的又带着瞧不起的目光,死盯着江秋。
“行了,爷,您记着这事就行,国庆那边的事就交给我了。”江秋要的就是他爷爷的那句承诺,撂下句话后,就脸上盈着笑意的出了江炳忠家的门。
可江秋前脚刚走,院子里的声音就噪杂了起来。
“爷,江秋那货什么样你也不是不清楚,信他的话?你不是糊涂了吧?”江国强一脸嫌弃的说道。
“是啊,那混球偷鸡摸狗在行得很,捞人?他有那本事?”江国盛也一脸看不起的跟着附和。
“滚,你俩赶紧给我滚,有那本事你们去把老三给捞出来啊?没那本事少在家里给我闲扯蛋!”江福贵被这俩兄弟气的一跺脚,当场就臭骂了起来。
“爹,我也感觉这小子不靠谱啊,您还是在跑跑,要是国庆放不出来,这婚事也得跟着黄啊”,虽然两个儿子被怼了,可江炳忠还是担忧儿子,对着江福贵劝道。
“行,我在想想法。”点了点头,江福贵的脸色阴晴不定起来,他一冷静下来,也是觉得江秋不太靠谱.
出了大伯家的院子,江秋楞也没打,就朝着县城的方向赶去,眼下以及是下午四五点的光景了,如果不走快些,他极有可能在天黑前赶不到县城。
可路走多了,就不由得开始犯累,最关键的是这趟进城既不是挣钱,也不是买货,是去给那个又蠢又坏的江国庆擦屁股,这让江秋走的有些不情愿。
可为了承包山头的事,他又不得不这样做,如果不让老爷子觉得欠自己个情,让他作保给自己承包山头,根本就没有丁点可能。
“唉,要是有个自行车就好了。”叹了口气,江秋越发的想拥有架代步工具了。
虽然在院里,自己话说的利索,一定能把江国庆给弄出来,可江秋越靠近县城,心里反而越是打鼓,他又不是公安局局长,自然没那个一句话就把人放了的本事。
而这次进城,江秋想着的也是走走关系,托托人,江国庆卖劣质山枣这事也不是什么大罪,疏通疏通人就给放了。
可关系也不是想有就有的,没关系,你就是再有钱,也不见得人家肯帮你,所以江秋的法子也是关系找关系,一步一步的来。
想救江国庆,他只能从自己以前的圈子里下手,虽然那帮子人都是些吊儿郎当,混吃等死,喜欢打架斗殴的混子,三五天不进一趟局子,他就浑身的不舒坦。
可越是这种人,他就越有关系,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可这种人就不怕湿鞋,他们天天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的也没看判个几年,十几年的,因为什么?因为人家在河里有船。
紧赶慢赶的,江秋终于在天抹黑前进了城,买了两包大前门和一瓶二锅头以后,就顺着城里的大道,去了一个刚建成没几年的老式小区。
江秋要找的人名叫小乖,是他以前那圈子里家室最好的,父母都在大型国企里工作,不光有钱,还有权,据说他还上过大学,可上了一半不知为啥辍了学。
这家伙长得细皮嫩肉的,个子也高,带着个眼镜,长相和地痞泼皮的根本不搭边,如果不是整天都跟群混子一起玩,这家伙单独拎出去的话,谁看谁都会感觉他是个文化人。
以往喝酒喝多了,酩酊大醉的回不了家,江秋也在小乖家里住过,他家里有钱,这房子也是父母单位分下来的,平时空着,也就小乖一人住这里。
进了院,江秋以前来过这里,倒也熟门熟路,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小乖的家门,对着防盗门敲了起来。
“谁啊?”屋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房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高高瘦瘦,二十出头的青年探出头来
他穿着个大裤衩子,光着上身,头发乱成了鸡窝,双目有些空洞无神,脸上一副被打扰了睡眠的不耐烦神色。
可这张白到有些病态的脸,一看到江秋,上面不耐烦的神色立马就转变成了笑脸,满是惊喜的对着江秋招呼道:“江哥你咋有空来了啊,快进来坐,好几天没见了,我酒瘾都犯了!”
“好家伙,你都这样了还喝,不怕把自己给喝死了啊?”小乖一张嘴,江秋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酒味,这小子昨晚显然是没闲着。
可江秋还没来得及进去,这小子脸色突然一慌,急忙光着脚就往屋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叫唤。
“坏了,坏了,江哥,今天这酒不能喝了,我爹帮我找了个工作,说是安排好了局,让我晚上过去走下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