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斯告诉德米特里，“第聂伯营”的人只进行过一次战俘交换，当时是有西方媒体在场，为了让西方媒体把“第聂伯营”打造成不那么冷血的部队，才进行了那次战俘交换。更多的时候，“第聂伯营”的人都在大量地杀害战俘。
乔纳斯曾经亲自负责运送一名不到二十岁的战俘到“第聂伯营”的囚牢，那名战俘被殴打了一个晚上，直到被活活打死。第二天早晨，他的尸体就被埋在了河边上。
“我简单估算过，在我眼前被杀的战俘，少说也有一百人。除了你们的士兵会被杀之外，凡是被你们占领的地区，那里的平民也会被偷偷杀掉。然后再栽赃到你们的人身上。我亲眼看到那些平民像猪一样被宰杀，杀他们的时候不能用枪，因为用枪会惊动周围的人，那些‘第聂伯营’的人喜欢用刀，就是杀猪刀，从脖子旁边划过去，呲——颈部大动脉就被划开了。旁边的人要赶紧躲开，否则会被溅一身血。“第聂伯营”的人等尸体倒地之后就会马上拍摄照片，并发到社交媒体上，说这是你们的人干的。他们这么干都不用承担任何法律后果。西方媒体会把他们夸成勇敢的‘志愿者’，像我们这些在本地作战的外国士兵，都会得到泽联一方发来的海量报酬。一般是欧元或者美金。”
“现在还有很多你们的雇佣兵在本地活动吗？”
“之前来的一批已经离开了。那些人都把钱捞够了，另外他们也发现，你们的人没那么好对付。再待下去会很危险。但有更多被洗了脑的年轻人开始从欧洲赶到本地，并被派往战区，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狂热的极端势力分子，有的人磕了药，甚至会在没带武器、弹药和装备的情况下就往前线上冲，然后被你们的人俘虏。”
乔纳斯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一组视频，并把手机递给德米特里：“这上面记录了一些‘第聂伯营’的人犯下的战争罪行。你们的一名陆军二等兵兼无线电报务员曾经被‘第聂伯营’的人囚禁了二十多天，在此期间，他不断遭到殴打，并受到那些人的死亡威胁。除此之外，‘第聂伯营’的人还带走了约十名俘虏，并对他们进行了粗暴的审讯，甚至枪击。”
德米特里瞪大眼睛看着手机，视频中出现了一名“第聂伯营”的士兵用枪瞄准三名俘虏腿部的镜头，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七名俘虏，他们的腿部都有枪伤。
德米特里决定把这个视频放到各国的社交媒体上去，肯定可以引发轰动和关注。
目前西方媒体正一起在为泽联撑腰，甚至连他手下的“第聂伯营”和“亚速营”都被歌颂成了“反抗侵略的英雄”，就国际舆论形势而言，对普金娜一方非常不利。如果把这些画面发到各国社交媒体并引发发酵，估计能从一定程度上扭转这一形势。
他又从乔纳斯那里打听到了不少消息，乔纳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俩人聊到半夜，德米特里要了两份宵夜跟咖啡，拿到询问室跟乔纳斯共享。
乔纳斯把那杯咖啡喝得一点儿都不剩，然后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自从来这边参加作战以来，我一次咖啡都没有喝到过。连特么雀巢的速溶咖啡都喝不到。”
德米特里笑道：“只要你肯跟我们合作，我们这边的咖啡是管够的。”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那杯咖啡推到乔纳斯面前：“我这杯没动过。”
“谢了。”乔纳斯接过咖啡，说：“为了感谢你这杯咖啡，我想再给你们提供一个小情报。”
“哦？什么情报？”德米特里来了精神。今天他从乔纳斯口中听到的都是很有价值的情报。
“你们现在手里应该有不少T-72B3主战坦克吧？”乔纳斯眯着眼睛说。
德米特里不置可否，毕竟T-72B3坦克装备的时间并不算长，两年前刚在“坦克大赛”上公开亮相，也算是己方的“新装备”，对于这种坦克的装备数量，他也不知道。
乔纳斯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很坦然地说：“我并不是想套问这种坦克的装备数量，而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贵军的T-72B3和泽联手中的主力坦克——T-64BV看上去外形差不多，尤其是正面开，绝大部分人都无法准确区分这两种坦克！别说是泽联手下的军人，就连北约派去的专家都不一定保证能区分出来。”
德米特里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用我军的T-72B3坦克去冒充敌军的T-64BV坦克，然后去突袭敌军？”
乔纳斯说：“这要靠你们的军事专家自己去判断。我再告诉你两件事——泽联一方的坦克一般都没有装备敌我识别装置，因为很多坦克都是从‘坦克坟场’里直接开到兵工厂紧急维修之后再开到前线去的。另外，三天前，你们的一辆T-72B3坦克曾经出现在花园城城附近的公路上，那条公路上有很多泽联手下的‘亚速营’士兵，但那些士兵完全没有警觉起来，他们还以为那是自己这边的坦克，结果那辆坦克一直驶到离‘亚速营’士兵很近的距离上，之后猛开了一炮，让那些‘亚速营’的人统统去见上帝了。”
德米特里也听说过这件事，当时他还以为是前线士兵冲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敌军士兵没来得及分辨出来。没想到敌军根本就无法识别这种坦克到底是不是自家坦克。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装甲兵团的人，他们肯定会连夜改装T-72B3，在上面加上泽联一方的涂装，甚至插上“亚速营”或者“第聂伯营”的军旗，这样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冲进敌军阵地，之后堂而皇之地大开杀戒……
不过，乔纳斯也警告了他：“就算‘亚速营’和‘第聂伯营’的人不要容易识别，那些剩下的北约雇佣军在拿到新的观测装置之后，一定可以识别出来的。”
“我知道。就算我们会利用这一点，也不会使用太多次。”德米特里叫来外面的人，直接给乔纳斯端来了一整壶热咖啡，并亲自为其倒了一杯：“我们这里的咖啡很不错吧？”
“当然不错。”乔纳斯毫不客气地端起了杯子，又慢慢品了起来。
“只要你乖乖跟我们合作，这样的东西要多少就有多少。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给你其他好处。过一阵子，我们可以让你自由，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跟我们合作。”
乔纳斯笑道：“我当然乐意。我可以把北约那边的各种信息提供给你你们。那些都是好情报。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乔纳斯认真地问道：“那个……那个把我制服的女人，真的是你们的总统普金娜吗？”
德米特里点了点头，说：“如假包换。”
乔纳斯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堂堂一国总统，怎么喜欢往前线上跑？”
德米特里答道：“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另外，我国有高级军官在前线指挥作战的传统。有的甚至会带头冲锋，这是从卫国战争时期留下来的传统。”
乔纳斯呼了口气，说：“咱们两国的总统真是大不一样啊。我国总统就喜欢斗嘴和发表演说。有那么几个还喜欢对女实习生下手。好不容易有个稍微老成一点儿的了，还是个经常拉裤子的老年痴呆症患者……”
德米特里的嘴角露出微笑，他知道乔纳斯指的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