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卡洛夫轻轻叹了口气，说：“真是造孽啊。兰斯，你当年解剖他们的时候，就在他们体内埋下了肮脏的种子？”
半边身子被砸进墙壁里的兰斯没有回应，毛绒绒的四肢耷拉着，似乎已经失去了说话能力。
雅科夫列夫慢慢抬起头，幽蓝色的独眼里闪着光。芙丽嘉的嘴里咯吱咯吱作响，显得暴躁不安。
他们俩恢复了活动能力，而且成为了兰斯的“爪牙”。
马卡洛夫对身后的女人打了个手势：“我记得你好像是卫生兵吧？尽量站远点儿，我打架的时候，杀伤范围比较大。”
乌鲁夫忙说：“长官，他们有两个人，还是交给我吧。”
马卡洛夫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这把老骨头虽然已经快生锈了，但对付区区两个变异体，还不至于让小伙子帮忙。”
他向前跨出了一步，向变异体们招了招手：“还需要我主动邀请吗？还是说你们的嗅觉还没恢复，对新鲜的人肉不感兴趣？”
芙丽嘉咧开嘴，发出刺耳的尖啸。她身旁的弗拉基米尔主动出击，庞大的身躯震得地板发颤，整个走廊像是响起了隆隆的奔雷。
马卡洛夫都懒得摆防御架势，直到对方距离他只剩下几米远的时候，他才不慌不忙地点燃了一根火柴，往前一丢。
火柴沾上雅科夫列夫的身体，立刻把他烧成了一团火球。
雅科夫列夫在愤怒地咆哮中倒地，手忙脚乱地扑打着身上的火苗。
马卡洛夫慢条斯理地说：“你看看，在标本瓶里泡了这么久，该不会是脑萎缩了吧？或者兰斯早就把你的脑子挖出来了？浸泡标本的福尔马林液是可燃的。你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靠近一个喜欢玩火的老汉，不是自寻死路吗？哦，对不起，我忘记你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雅科夫列夫似乎已被老人的话激怒，他顾不上扑打身上的火苗，直接朝老人扑了过去。气势之猛，像一头暴走的犀牛。
劲风袭来，老人在对方距离自己只剩下几公分的时候，微微朝旁边侧了侧身子。
雅科夫列夫完全扑了个空，他收势不住，直接朝着老人身后的窗口冲了过去。
染血的窗棂被他冲破，他沉重的身躯直接穿出窗口，向下跌去。
“啊——”一声悠长的惨叫，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噗！”
马卡洛夫笑了笑：“这儿可是八楼，祝好运。”
窗外一根碗口粗的旗杆正在颤抖，这根旗杆距离窗口很近，雅科夫列夫穿出窗户之后，就直接掉在了旗杆上，被旗杆穿透，之后摔落到旗杆底部。他沉重的身躯在旗杆底部砸了个坑，之后再不动弹。火苗尚未熄灭，继续蚕食着他的身躯。
“这样就没劲了，连我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都打不过？你们这些变异体可要打起精神呐。”
马卡洛夫优哉游哉地吐了个烟圈。
头顶上传来凄厉的尖啸，马卡洛夫抬头，正好和从天而降的芙丽嘉打了个照面。
芙丽嘉伸展开身后的翅膀，飞越过两人之间的距离，随后居高临下，对准马卡洛夫的喉咙扑了下去。
她的嘴已经张开，露出了满嘴长钉般的尖牙。
马卡洛夫朝着她张开的嘴巴，将嘴里正燃着的香烟吐了过去。
说来也怪，本来弗丽嘉的动作快得难以想象，从视觉上来说已经快到模糊，接近于“残影”，但马卡洛夫连瞄准都用不着，吐出的香烟不偏不倚地迎着弗丽嘉的喉咙口直飞了过去。
“啵”的一声，香烟带着顶部的一点儿红光，消失在芙丽嘉的喉咙里。
芙丽嘉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用手摁着自己的喉咙，慌乱地降落在墙根下，随后干呕了起来。
马卡洛夫无辜地耸了耸肩：“非常抱歉。我还以为你们像僵尸一样没有味觉，看来我判断错了。不过这可是我们军区特供的香烟，也就高级军官能抽得上，孩子你口福不浅。”
芙丽嘉呕了很久，依然无法把烟头呕出来，她气得暴跳如雷，准备再次向马卡洛夫发起攻击。
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砂锅大的拳头迎面而来，充满了整个视野。
乌鲁夫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他一拳把芙丽嘉打得连滚了几滚，直到她一头撞上坚硬的承重柱，把上面的水泥都撞裂了一片，这才停了下来。
芙丽嘉以手撑地，坚持着还要再爬起来，乌鲁夫几步上前，用脚踩住她的头。
“你最好不要再反抗。否则我会直接爆掉你的头。”
马卡洛夫淡淡地说：“别那么残忍，砍掉四肢和翅膀就可以了。”
芙丽嘉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僵尸也会害怕啊？”乌鲁夫觉得有趣。
“她应该不是僵尸，而是某种介于被驱役的活人与死者之间的状态。”马卡洛夫转向墙上的兰斯：“话说回来，兰斯这个罪魁祸首怎么一直不动弹？”
乌鲁夫也很不解：“就这么被我打死了？不至于啊。我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道，只使了四成力气。”
马卡洛夫上前踹了下兰斯的腿，那条毛绒绒的大长腿居然迅速干瘪了下去——就像个被扎破的气球一样。
马卡洛夫上前猛地一拽，兰斯的身体被他整个儿从墙上拽了下来。
让他意外的是，此时兰斯的身体只剩下了一个干瘪的皮囊外壳。
墙上出现了一个洞，直通向隔壁房间。
“什么？！这小子居然还会金蝉脱壳！之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变异种！”
乌鲁夫一拳擂向隔壁房间的房门，整个房门瞬间被打成了碎片。然而，房间里面是空的，兰斯早就不见了。
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房间内的地板上有两排血淋淋的脚印，一直延伸到通气窗。
马卡洛夫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马上在整座楼内展开搜索，不能让他逃走！”
“是！”乌鲁夫不敢怠慢，沿着兰斯留下的血脚印，在楼内开始了搜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