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隐也因此进了监狱。
而林途却是因为刚刚和裴之隐的妻子发生了关系,就是被这人如此羞辱,当即就是将裴之隐的头颅给斩了下来。
裴之隐的死,当真是太冤枉了!
强抢了宰相的老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还会被人说闲话,于是林途就将裴之隐的夫人换了一个身份,册封了她,让她在冷宫里呆着。
这一次不仅是裴之隐母子,连带着整个宰相府也跟着遭殃,全家被流放,还有一些胆敢在这件事情上闹事的,更是被当场斩首。
这是一个禁忌,没有人敢提起,林途的名声也是一落千丈。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许多朝臣宁愿向刘丰新效忠,也不愿意为国家卖命。
听了宫老的话,林途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现在已经被夺舍了,以前的一切都成了过去,这让他很是惭愧。
宫老为了给林途留点颜面,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含蓄地说道:
“陛下,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他看了看林途的表情,知道皇帝陛下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这才接着说道:“当年,刘丰新和裴之隐是死敌,裴之隐一心一意要将权臣集团刘丰新给铲除,看来刘丰新已经被他抓住了把柄,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林途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地说道:“宫长老,您是说,我和裴志隐的妻子之间的关系,就是因为刘丰新?”
宫老微微颔首:“这件事,老奴也曾暗中调查过,总感觉有些蹊跷。
皇上喝醉了,正好碰上了裴之隐的妻子,裴之隐在第二天就发现了这件事情,所以老奴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隐瞒,就是因为事情败露,事情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途苦笑着摇了摇头:“宫老,你怎么不早说?”
宫老也是一脸的苦涩,他哪里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上一任皇帝简直就是给徐家灌了迷|药,如果自己真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不把脑袋给砍了都是轻的。
宫老最近这段时间,发现皇帝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且明显感觉到了他对徐家以及刘丰新的强烈不满与压制,所以今天才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林途又问道:“宫长老,你可知道,刘丰新的软肋在裴之隐手里?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不过……”
宫老望着一个方向,含糊不清的说:“也许,她也知道。”
她?
林途顺着宫老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冷宫的方向。
宫老说的是裴之隐的妃子?
林途隐约记得,她的真名叫荣叶彤。
宫老又补充了一句:“陛下,我早就知道刘丰新会成为整个朝堂之上的大人物,所以才会一直在暗中调查裴之隐手中的证据,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所以老奴才会在暗中保护裴之隐的妻子。”
林途一拍桌子:“太好了,宫先生,干得漂亮!”
“只要能从佩夫人那里抓到刘丰新的软肋,权臣集团就会倒下!”
林途起身,宫老紧随其后,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又叮嘱道:“陛下,要想从佩夫人那里套出什么话来,就得让她乖乖的配合,此事恐怕……”
林途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仿佛一盆冰水从天而降。
是啊,自己竟然忘记了!
自己当初强夺了人家小姐不说,还弄的人家全家都死光了,这样的仇恨,恐怕她天天做梦都要弄死自己,哪会老老实实的跟自己合作?
唉!
林途叹了口气,原来的林途还真是可恶!
林途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位小姐,无论这位小姐是否愿意和他合作,等见到了再说。
“宫老,她现在在哪里?”
“陛下,她已经到了冷宫。”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朕今日便要向你道歉。”
宫老见对方神情严肃,暗自点头,心想这位皇帝年纪虽小,却也有几分气度。
林途将王公公叫了过来,吩咐他准备一些丝绸、黄金、胭脂水粉、夜明珠等珍宝。
傍晚时分,林途抵达了冷宫。
冷宫果然名不虚传,荒无人烟,地上长满了野草,朱漆也有些褪色,看来就算是宫女和太监也很少来,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
林途眉头一皱,如果被囚禁在这里,他会不会自杀,那个女人还好吗?
仅仅是靠近,林途就感觉到了深深的内疚和怜悯。
荣叶彤被囚禁在这里这么多年,按理说,她应该过着风生水起的生活才对,可现在,她却莫名其妙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不自杀就不错了。
无论是朝堂上的纷争也好,偶然也罢,她都是清白的。
林途走上前去,打开了一扇破旧的大门,这座院落看起来要好很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凄惨,甚至连野草都被人清理过了。
两个侍女听到林途的话,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跪倒在地,对着林途躬身行礼。
“那荣婕妤在哪里?”
一名侍女战战兢兢的道:“皇上,妃子在里面,正在洗衣裳。”
林途一怔,旋即面色一寒:“你这个畜生!荣婕妤,怎么可能会去洗衣服?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林途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那些侍女们在故意的欺凌。
那宫女已经吓得眼泪都下来了。
不等两人开口,一位身着朴素衣衫的少女便从内室中走了出来。
“我要自己去洗澡,跟他们没关系。”
女子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林途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女人。
荣叶彤一身白衣,身材高挑,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容姣好,一副受过良好教育的模样,一看就是出身名门。
但是,林途却从这个有钱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成熟。
荣叶彤上前一步,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眼中的恨意和恨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拜见陛下。”荣叶彤躬身行礼。
林途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妻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途在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她看到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大喊着要为他的丈夫报仇,或者干脆把自己关在家里?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在见到自己的敌人之后,她竟然还能如此镇定。
然而,她越是镇定,林途却越发的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恐怖。
林途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功勋,心中稍安。
“荣婕妤,你先起来,我这次来,是想要送你一份大礼。”
“还有,你跟我一起走吧,冷宫太过荒凉,不适合你一个女人。”
林途可以向天发誓,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无用之言,他实在是不想将荣叶彤留下来。
只是,这位妇人似乎误会了什么,眼神淡漠,淡淡的说:“陛下,妾身一切安好,不用你的贺礼,也不想走。”
她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这个答案太僵硬了。“陛下,这些都是用来赈济的。”
林途微微皱眉:“你连救灾都知道?”
“妾身这几天从宫女们的闲言碎语中知道,淑妃娘娘还动员了很多后宫的妃子,为灾区筹款。”
林途点了点头:“这点银子,朝廷也不差,荣婕妤,你就收着吧。”
这一次,荣叶彤没有再推辞,而是看向了林途。
林途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又是一声叹息。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茫然。
“今晚皇帝要留在这里?”
林途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良久,他终于开口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说几句话,然后将你带走。”
“春华殿,我已经收拾好了,荣婕妤,可以在这里休息了。”
饶是林途如此说,荣叶彤也是一脸的平静,只是轻描淡写的道:“多谢陛下。”
林途绷不住自己的紧张,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她的镇定,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对,根据这副躯壳的记忆,她现在应该是恨死自己了!
林途看向宫老,挥了挥手,“既然这样,我们可以离开了,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稍后会有宫女和太监过来。”
荣叶彤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随后,林途便亲自将荣叶彤带到了春华殿,并且吩咐御厨们,让他们准备一些美味的食物。
这一晚,林途和荣叶彤坐在一起,眼前摆满了各种美食。
“荣婕妤,你怎么还没吃呢?”林途好奇的问道。
荣叶彤成熟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道:“这是我头一次跟陛下共进晚餐,心里有点忐忑。”
林途会意,点了点头,朝着宫老和御前侍卫鲁晨打了个招呼。
鲁晨离开后,宫老依旧没有离开。
他一脸的担心,看看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女子,再看看林途:“陛下,这会不会是……”
“无妨,你可以走了。”
宫老见他执意要走,也只能恭敬告退。
临走的时候,宫老意味深长的看了荣婕妤一眼。
宫老虽然下了山,但他并没有走远,因为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皇帝陛下保护起来。
两人一离开,林途就将目光落在了荣叶彤的身上。
“我们两个人,能不能吃点东西?”
“让陛下久候了。”荣叶彤看着宫老离去,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她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变得如同六月里的冰雪一般,变得阴沉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狰狞。
“狗|日|的,老子要为自己的丈夫和亲人报仇,给我去死!”
荣叶彤一声大喝,一柄随身携带的匕首从她的袖口中飞出,飞向林途的脖颈。
二人之间只有一张桌子,她轻而易举的就走到了林途的身边。
一缕寒光在烛光下显得分外的寒冷。
丁当!
窗外,宫老随手一脚,一颗石子飞了出去,准确的击中了荣叶彤的匕首。
一声脆响,匕首掉落在地。
荣叶彤的手腕一麻,失去了最佳的击杀时机,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朝着林途冲了过去。
就算没有匕首,那又怎么样?
自己的指甲和牙齿都还在,就算是用手撕,用牙咬,也要弄死面前的这个混蛋!
他毁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丈夫,毁了她的家人,毁了她的一生!
然而,荣叶彤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在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林途的衣襟之前,鲁晨已经做好了准备,猛地一刀劈在了荣叶彤的脖子上。
“住手!”他大喝一声。
林途突然一声暴喝,让鲁晨整个人都僵住了。
“皇上!”众人齐声叫道。
鲁晨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这女子对皇帝有非分之想,为何皇上还让他停下来?
“都给我撤!”
“可……”陈小北神色凝重。
“我让你走,你明白了么?”
鲁晨面色微变,他意识到,这位皇帝是动真格的了,他立刻将手中的长刀插回剑鞘,然后转身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是,他还是不放心皇帝和这女子住在一起,所以在离开的时候,他还拿走了被宫老打下来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