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林福记,对面的张记酒铺生意也是非常惨淡。
但是自打张家少爷张怀春从外地买进了一种名为肝肠断的烈酒之后,张记酒铺的生意便日渐红火起来。
管家也曾买过那肝肠断的烈酒,尝过之后觉得与要香船的要香酒差远了,却又不是自家酒水可以比拟的。
尽管心中羡慕,可管家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张怀春到底从哪里买来的这种酒水,他根本无从查起,想要改变现状也做不到什么。
喟然长叹一声,管家下意识的就要埋怨几句。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浑身一颤,就见到少东家带着一男一女走向店铺。
管家愣住了,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之后再看,这才确定没有看错,来人真的是少东家!
管家不敢犹豫,赶忙上前迎接
林途开始四处打量林福记的店铺。
买的店铺也很宽敞,只不过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在意这家店铺,所以内部的陈设十分简陋。
对门的地方就是柜台,再往里一些摆着几张八仙桌,靠墙跟的地方放着几个整齐排列的酒缸,柜台边儿上便是酒盅、茴香豆、咸菜之类的下酒菜。
除此之外,林福记别无他物。
林途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挑眉。
就这样的店铺还想赚钱?
林福记这么久以来的生意惨淡,还真怪不到人家管家上!
“叫几个年轻伙计过来,把马车里装着的酒水搬下来。”
在离开依山别院的时候,林途便装了几坛子酒水,今早出门的时候便带来两坛,一共**十斤的样子,其中一坛是小麦高粱混合蒸馏出来的酒水,度数不高,大概在二十五度到三十度左右。
另外一坛是在此基础上添加了稻谷蒸馏的酒水,度数要稍微高一些,不过还没达到四十度,比当初喝的依山琼酿度数要低一些,但出酒率却更高,大概成本在六颗铜板左右。
把两大坛子酒水搬进林福记之后,林途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扭头对管家说道:“管家不妨尝尝这酒水的滋味。”
管家犹豫了一下,也没拒绝,亲自去取了酒杯和打酒用的提斗。
只是刚刚打开其中一坛酒的泥封,管家便嗅到了浓烈的酒香味,忍不住咋舌赞叹了一句:“当真是好酒!”
他开了这么多年酒铺,酒水味道好与坏,他一闻就知道。
管家打开的是三十度左右的那坛子酒水,这坛酒的度数已经比林福记原本售卖的酒水烈了十度,二者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管家小心翼翼打了一勺酒水出来,并未急着送进嘴里,而是凑到鼻尖使劲儿嗅了嗅。
回味片刻之后,管家点了点头,随后又对身后的店小二吩咐道:“去对面买一壶肝肠断来。”
店小二去买酒,管家则是动手打开了另外一坛酒的泥封。
这一次散发出来的浓郁酒香让管家脸色都变了。
“这这这……这不是要香酒的味道吗?”
当年他陪伴在夫人身边做事,不止一次的喝过要香酒,对于要香酒的味道自然熟悉。
此刻打开的这坛酒水,味道怎么会和要香酒如出一辙?
管家猛然抬头看向坐在那里的林途,满脸都是震惊与疑惑。
难道说要香船的湘夫人把要香酒的秘方都卖给了林家?
不能啊!
管家有些不太确定,取出酒水尝了尝,神色却愈发震惊。
没错,这就是要香酒的味道!
“少爷,这是……要香酒?”
林途摇了摇头,并未言语。
“少爷,此酒从何而来?为何会与要香酒的味道一般无二?”
林途如实回答说:“前些日子我与他去了一趟依山别院,看过酒坊之后便突发奇想,之后折腾出了这酒水。”
林途语气平淡,仿佛说的是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的事情,然而这话落在管家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置信。
突发奇想就折腾出了酒水?
先不说这位林家大少爷以往的荒唐行径,就单单说酒水。
管家浸淫其中几十年,可谓是其中行家里手,自然知道酒水发展演变的历史过程。
如果自家少爷有要香酒的秘方,酿造出酒水不足为奇,可如果这是自家少爷独创的话,那可就了不得了!
现如今市面上售卖的酒水,当以要香船的要香酒为第一。
但要香酒产率极低,所以价钱不是一般的高昂,一般人家根本喝不起。
即便是在这遍地有钱人的临安城里,喝得起要香酒的人都屈指可数。
到了临安城以外,要香酒更是想买都买不到。
如果自家少爷真的独创了要香酒的秘方,那就直接打破了要香酒垄断市场的神话,甚至可以做到走进寻常百姓家……这这这,这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市场啊!
店小二买来了肝肠断,管家亲自在八仙桌上摆了三个酒杯。
其中一个被子倒入要香酒,一杯倒入三十度左右的酒水,一杯倒入四十度的酒水。
做完这些动作,管家又打开店小二刚刚买来的那壶肝肠断,递到林途面前说道:“少爷,这是对面酒铺大受欢迎的肝肠断。”
林途随意的端起所谓肝肠断嗅了嗅,面不改色的说道:“此酒最多二十五度,不能再多了。”
“二十……度?”
管家愣了愣,有些不理解自家少爷的意思。
林途解释说:“就是形容这酒水到底有多烈,是一个衡量标准。”
或许是觉的每逢一人就要解释度数究竟是什么意思太麻烦了,林途干脆制定了个规矩:“我们林福记从今天开始就定下一个标准,自家售卖的酒水以后都要标上度数。”
说完这话,他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两坛酒水:“这一坛三十度,这一坛四十度。”
这番话听的管家咋舌不已,既觉得新奇,又觉得疑惑。
“少爷,这酒水的度数要如何衡量?总要有个判断的办法不是?”
林途理所当然的说道:“用舌头尝啊!”
他抬手指了指其中一坛酒;“就以这坛三十度的酒水为标准,比它更烈的酒水就是四十度,不如它的就是二十度,以此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