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父现在根本都没有办法自己照顾自己了,顾母又不乐意总在屋里待着,想要出去透透气。所以顾母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带着顾父一起去散步。生怕他自己不能照顾自己,一时出了问题,而她又不能及时知道。
得知要出去了的时候,顾父挥着手,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出去玩咯!”看得顾母忍不住伸手去擦眼角的眼泪,往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样子。顾父回头看到,眉毛却拧到了一起:“啊?你怎么哭了?是今天不能出去了吗?”他其实有一些忘记了顾母是谁了,但是却还记得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
顾母看着面前这个小孩子一样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好,这就出去,来,我服你上轮椅。”说着,就将他的鞋拿到床边,然后给他穿上鞋,扶着他上了轮椅。
推着顾父出去的时候,顾父似乎不认识周围的一切东西,她含糊不清的问到:“这个是什么?这个又是什么?”顾母听到他这么问,只好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和他耐心解释。偏偏说了很多遍他也听不懂。
两个人在外面逛了一
会儿,天气渐渐地有些转凉了,顾母怕顾父病弱的身子骨收不了,就带着他回去了。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发现顾北辰正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坐着等她们。看到而已回来,顾母的眼角上也带上了些许笑意:“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这要是我们没回来,还不知道你要坐到什么时候。”虽然听起来言语中有一些埋怨,不过更多的是对儿子的宠爱。
“又不是没有家里的钥匙,就自己打开了,公司里现在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等一会儿能怎样。再说了,你和我爸难得这么开心。”顾北辰听到顾母这么说,替自己辩解了一番。
顾母有一些欣慰,却真诚的说:“其实只要你回来一趟,我们比那更开心。”说着,就把顾父推到了顾北辰坐着的沙发的旁边:“你们先聊着,我去亲自炒几个菜。”顾北辰目送着顾母快步走进厨房,又把视线放在了顾父的身上,顾父看到他来了也不会打招呼,只是坐在那里痴痴的笑。嘴角还像是有口水要滴下来,顾北辰拿了几张纸巾给他擦了擦。谁能想象到,几十年前,那个和顾
北辰差不多的男人,那个商业精英,如今会变成这幅样子呢?
他似乎是不太认得顾北辰的,看到顾北辰这个不是很眼熟的面孔,他显得很是不安,嘴里含混不清的说着些什么,手也不自觉的开始摆动,似乎想要逃离顾北辰的身边。
顾北辰看着这个样子的父亲,只觉得更加的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他抓住顾父挥动着的手,紧紧的攥住,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柔声的对顾父说话,生怕因为自己语气不好而吓到他:“爸,你听我说,我是你的儿子,你不要害怕我。我小的时候,才那么高。”说着,他用手在半空的距离比划了一下,然后继续和他说:“然后那时候的你…”顾母端着菜从厨房又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样一幅温馨的画面,顾北辰正抓着顾父的手,和他讲述着什么故事一般。而顾父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害怕他,却正躺在轮椅上,有些火锅鱼说。
“你这家伙,孩子和你你也不仔细听。”顾母笑着说了一句,不过语气中却没有多少的埋怨。
她刚把菜放到桌子上,就只听到门外有人在按门铃。顾母让
顾北辰推顾父去饭桌前,自己去开门。
一开门,是江峰,江峰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进来就全部都递到了顾母的手上,顾母喜笑颜开:“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心里却是真的为江峰来了而高兴。
江峰换了鞋走了进来,看到了饭桌前的顾北辰也有一些惊讶:“你居然也来了?我以为你一直很忙的。”顾北辰听到他这么说,瞥了他一眼:“这是我的父母,我为什么不能来?”江峰挠挠头:“我也没这么说吧,得,当我没说好不好。”顾母听到顾北辰和江峰的对话之后,在旁边偷笑,不过还是很适时的说了一句顾北辰:“怎么说话的?人家小江来了,也不是给你欺负的。你不经常来的时候,小江总是过来看我们。可懂事了。”江峰听到顾母这么说,也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阿姨,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都被你夸的不好意思了。”顾北辰就看着他们在那里一唱一和,就拿起勺子给顾父喂饭,顾父已经有一不太会吃东西了,顾北辰给他将食物送到嘴里,他都只能缓慢的拒绝吞咽。
江峰
在一旁看着顾父艰难的吞咽,心里不免有些唏嘘。其实人这辈子再多荣耀能有什么用呢?到老了还不是一场大病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看向顾父的眼神也更加的心疼了一些。
顾母走过去抢过了顾北辰手中的饭碗:“你过去和小江一起吃饭吧,我来给你爸喂饭就好了,反正我这一天都在家待着,也不差晚吃这一会儿。”顾北辰也没有坚持,点点头,开始一言不发的吃饭,江峰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就猜到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或许也是不希望顾父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拍拍顾北辰的肩膀:“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我们现在会为了很多的事情而悲伤难过,但是叔叔不会。不过我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顾父真的像个孩子一样了,没有什么烦恼,可能这也是忙活了大半辈子的顾父一直所期望的吧。”江峰说的真诚,其实他说的也真的是自己的内心想法,想来顾父以前一直担惊受怕,每天都忙着算计与交易,这也算是难得的空闲,可能顾父自己也受不了之前的自己吧。
很有道理,顾北辰也不得不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