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踏踏实实吃过一口热乎饭了，尤其是在婆娑文明地宫这几天，更是三天三夜一口东西都没吃。
若不是因为二人是修武者，有着非同寻常的强悍体质，恐怕早就趴下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并不代表修武者就不会饿，当下两人对着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也顾不上什么吃相了，直接上手就是大快朵颐。
红雀外表是个小家碧玉清纯可人的丫头，可吃起东西来比杨玄都还猛，双手并用，嘴巴一刻都没停过，偶尔直接拎起酒瓶子咕咕灌上几口。
不一会儿一大桌子肉菜就被两人吃得只剩下残渣和骨头。
“你一个大姑娘家，吃个饭怎么这么不雅，跟饿死鬼投胎似得，就你这吃相，以后估计都找不到婆家，谁敢娶回去啊，家里的粮食都不够你折腾的。”
杨玄吃饱喝足，冲着红雀笑着调侃。
红雀一面用纸巾擦着嘴角，一面翻着白眼埋怨道，“吃个饭你也这么多话，想娶我的人多着呢，用不着你操心，我还从没像今天这样吃得那么饱过呢。”
杨玄听完后疑惑道，“你不是说你们红衣教金银珠宝多的是吗，怎么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
红雀开口说道，“当然不是因为粮食不够，而是因为
我是红衣教的圣女，我的一举一动都有很严格的规定。”
“我每顿吃什么，吃多少，那都是有规定的，反正我在红衣教肯定不能像这么肆无忌惮的敞开肚子吃。”
“之前你不是总埋怨我爱吃零食嘛，这也不能怪我啊，在我们红衣教，作为圣女是不能吃这些东西的。”
杨玄听完后，心里边不由得有些怜悯，这丫头虽然表面上是高高在上的圣女，不过实际上只是被别人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
估计她从小到大，过得一定很不开心吧。
“红雀，你觉得你在红衣教的生活过得快乐吗？”
杨玄突然问了一个貌似废话的问题。
关于快乐和不快乐这种事，杨玄之前也琢磨过，这世间万物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
这就好比口味一样，有人喜欢吃酸，看见带酸味的食物就觉得很快乐。
而有的人却喜欢吃辣，对带辣的食物毫无抵抗力。
这不能说他们谁的口味高或者谁的口味低，只是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而已。
那些七八岁大的孩童，可以对着一团稀泥玩儿上一整天，并且感到非常快乐。
不过他们的行为，在成年人眼里就是幼
稚的。
可是在孩童眼里，成年人打麻将喝酒KTV有是一些特别无聊的事。
红雀自幼在红衣教长大，在外人看来，她这种处处被约束的生活一定很悲惨。
但或许她自己不那么认为，每个人的观念不一样，所以对每一件事的感受也不尽相同。
然而让杨玄没想到的是，红雀对于这个问题，竟突然露出一个特别古怪的笑容，并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
红雀的这个表现倒是让杨玄一时间陷入了为难，从她和之前跟红雀接触，感受到红雀的那种认知和价值观，她对红衣教非常尊重，如同神明一般。
按理说她应该会毫不犹豫的表示她自己做的那一切很有意义才对。
“这……..我想你………应该会觉得快乐吧………”
杨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喜欢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别人，所以选择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然而红雀听完后，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杨玄在旁边直接看懵了。
和红雀接触的这些天，虽然这丫头神经很大条，总是一惊一乍，遇见高兴的事也会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但杨玄却从来
没看见她笑得像现在这样竭嘶底里，而且杨玄能够感受到，她像是在发泄着某种情绪。
待得红雀哈哈大笑一阵后，她突然用一种特别异样的眼神看着杨玄，缓缓开口问道，“没有自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每天都只能按各种各样的规矩做事，饿了不能大口吃饭，渴了不能大口喝水，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为某个被凭空捏造出来的神灵祈福。”
“圣女？这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其实这样的人生，和任人摆布的工具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生活，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感到快乐吗？”
杨玄听完顿时就懵了。
他从来没看见红雀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也从来没见到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而且，这些道理她竟然全都明白！
“那你之前……..”
杨玄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小丫头开始有些变得陌生了。
“之前我在你面前表现出对红衣教的恭敬，还有对那些观念的深信不疑，其实全都是装的。”
红雀看着杨玄轻轻吐出一口，然后缓缓开口道，“既然我已经打算把真相告诉你，所以什么也不用瞒着了，现在，你先问你不明白的地方吧。”
杨玄也是深吸一口
气，连忙把注意力放到正题上，看着红雀问道，“我的第一个疑问，之前已经说过，那篇署名为小白龙的帖子，是二十年前发布的。”
“而且我也做过核实，发帖时间并没有改动痕迹，而那个时候，你恐怕还没满月吧。”
红雀听完后，开口说道，“和你联系的那个小白龙的确是我，但发帖的那个小白龙却另有其人。”
杨玄皱了皱眉，耐心的等待对方把话继续说下去。
红雀看着杨玄，缓缓开口道，“二十年前发帖的那个人，是我亲生父亲！”
“啊？”
杨玄顿时惊得张大嘴巴，这个倒是完全出乎他意料，这才想起红衣教主只是红雀的义父，倒是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她的亲生父亲。
“你之前不是说你从出生就没见过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吗？”
杨玄疑惑问道。
红雀神情凝重的轻轻点了点头，“嗯，我从出生到现在，的确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父亲发那篇帖子的时候，我刚生下来还没满月。”
杨玄听得一头雾水，“那你……..”
红雀看着杨玄，缓缓开口道，“这就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所有一切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