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视线直直地朝他望着, 漆黑的瞳仁里能映出温白困『惑』不解的神态,怔怔地与顾准遥遥对视。
顾准俊挺的眉『毛』拧起又舒展,从空气里深吸口气渐入肺腑都觉得胀痛, 他嘴角绷得紧紧的, 微微抿后认真地注视温白,声线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细微冷意:“收拾东西——”
视线逡视般瞥地上的行李箱,长腿迈开步走到他面前, 常日里的温柔在此刻竟显得刻意,“这是在做什么?”
温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虽然不知道顾准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却还是对着顾准解释,“天阴雨天,校保暖的衣服, 我想整理件带去。”
顾准面部表情的肌肉明显的放起来,后缩的瞳仁又恢复原样, 他脸上流『露』的怔松晃而, 忽地自顾自地发笑起来, 以手扶额,低低的语气略微嘲讽, “原来是这样。”
温白当真是头雾水, 本来不明所以此时却也被顾准带动隐约紧张起来, 他伸手拉着顾准的手掌, 小拇指不自觉地在他的掌心勾着, “怎么了吗?”
顾准笑了笑,不想将刚才的误会讲他听,摇了摇头说:“没事。”
“真没事?”温白狐疑地看他眼。
顾准忽地伸手将人搂住,健硕有力的胳膊如铁铸般将他锢住不放, 开始被他勒得喘不气的温白还有些细小的挣扎,先生的动作太紧了,让温白觉得自己被根尼龙绳束缚着,“先生··好紧。”
顾准恍若未闻般,温白的挣扎对他来说如蝼蚁,他闭着眼抵在温白的胳膊上,声音里能听到浓郁的疲倦:“卷卷,让我抱抱。”
本来还挣动着小胳膊的温白,在听到顾准在他耳边的呢喃后骤然停住,即便脸上因为被锢得太紧而有些缺氧发红,也只是将脑袋安静地贴在他胸口处,没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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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觉得最近先生变得格外黏人起来,之前在书房看书觉得口渴,出门倒杯水都被先生询干什么去了;在校的时候更是隔三差五地打电话发消息,时不时关注他的课表明天是不是整天没课,不来接他。
现在更加黏腻的是,周末顾准去公司加班处理事情,即便这样先生也是笑眯眯地他不起去。
口头上是询,其实点也没温白选择的权利,再加上温白也禁不住顾准顶着张好看的脸说着哄骗的话,很容易地就上当受骗。
『迷』『迷』糊糊就被哄着起去了公司。
顾准的办公室在最顶层,空间面积完全顶得上栋别墅,落地窗明亮宽敞能够将市内最漂亮的风景览无余。
办公室里装潢风格偏现代,眼望去只觉得分简洁,到处都是黑白交加的冷淡风格,唯看到的绿『色』还是顾准桌边上的盆绿植,除此之外处处透『露』着不近人情的冰冷风格。
温白蜷缩在招待客人的黑『色』真皮沙发上,感觉这里和书房相处的环境根本不样,先是懊恼自己是怎么这么好糊弄,先生随便说句就被骗来了。
温白想了想手指点开寝室群,发了条消息出去。
温白:【我个朋友告诉我,他谈恋爱男朋友很黏,就是成天到哪都想带着他的那种。】
温白:【这怎么办?】
叶池:【你说顾总吗?】
张遥:【顾总这么黏的吗?】
张遥:【果然长得越冷,黏人越狠。】
温白拧着眉宇不知道怎么就『露』馅了,咬着手指想了想还是决定挽先生的面子,开始打字:【不是。】
寝室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不安的事情?】
寝室长撤了条消息。
寝室长:【你朋友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不安的事情?】
温白抬头看了眼顾准,认真的想了半晌复道:【没有啊。】
温白干脆点开寝室长的头像私聊他:【这种情况般怎么办啊?】
寝室长用为数不多的恋爱验告诉他:【不让他缺乏安全感,多体贴他。】
聊完天温白坐在沙发上发愣,在顺着寝室长的路竭力考先生是从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的,心里想着顾准眼神就不自觉地朝他瞟去。
男人坐姿端正戴着眼镜翻看文件,可能是有些口干所以端起右手边的咖啡准备喝上口,似乎杯中的咖啡已喝完了是只好放在边继续看资料。
温白脑袋上的雷达簌然红灯亮起来,寝室长才说的话在脑海内清晰浮现。
多体贴他。
温白骤然起身哒哒哒跑去顾准重冲了杯咖啡,按照先前先生的习惯配好了咖啡,热气氤氲蒸腾往上泛,咖啡醇厚的香气夹杂着些许苦味充斥鼻尖。
温白趁着顾准不注意悄悄地伸出舌尖『舔』了口,小脸顿时皱巴巴地拧成团,好苦。
他慢步走到顾准面前,将有些发烫的咖啡放到先生可以碰到的右手边。
顾准翻页的动作顿,带着缱绻意味:“这么乖啊。”
温白被他说得耳朵发烫,正跟逃跑般快速溜走时,手腕忽地被男人圈住,“手怎么了?”
掌心细腻的皮肉在冲咖啡时不小心被烫到,温白手掌跟泼了牛『奶』似的本就白净,细皮嫩肉的,被烫之后更是落上大片玫瑰『色』的红,鲜艳,红嫩。
“不小心被烫着了。”温白解释道。
“痛吗?”顾准视线凝固在掌心的红印处,久久不言。
“不痛的。”刚开始被烫着的那刻很痛的,现在不痛的,温白为了证明他现在确实不痛,还伸出手指在落的红印处按了,被顾准及时止住。
顾准手牵着他去休息室里面的浴室,引着温白的手放到洗手池的感应器上,偏凉的温水流出来淌温白的掌心,温白安静地任凭顾准动作,只是偶尔抬头能从干净的镜面上看到先生垂细心的眼眸。
心止不住地跳动,好像生病发烧了样。
顾准扯储架上折叠干净的『毛』巾,将温白手上的水珠细致地擦拭干净。
“可、可以——”
他话音未完,手掌心落温热的吻,嘴唇的热度贴在掌心又痒又酥,温白本就控制不住的心跳热烈蹦跳。
紧接着吻又停留在伶仃细瘦的手腕上,嘴唇在腕骨的地停留秒。
办公室里配置的浴室不如公寓的大,但容两个人也算是绰绰有余,可里面的氛围逐渐变得黏稠,绷紧,宛若放烟花之前引燃的点零星火花,正在焦灼的气氛之呲呲冒着火光,透着难以让人拒绝、带有感的暧昧。
顾准的手掌不知何时挪到温白的后脑勺处,唇慢吞吞地挪到脖颈,再就是莹润的唇边。
温白真的很不会拒绝,甚至还伸出荷『色』的舌尖任人亲着。
亲到半,顾准的电话响起来,温白睁开晕晕乎乎的眼睛,脑袋闪瞬间的清醒,喘了口气说:“电——”
男人没管其他,手指将温白的脸颊掰来,稍微有些不满说:“专心点。”
温白呜咽声,就没再说话了,可是视线倏地落在对面明亮干净的镜子上,镜面清晰可见能够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温白看见自己的嘴唇被『舔』舐得莹润发红,就连眼睛都蒙上层水雾,显得旖旎万分。
手机铃声响了又响。
温白用手指推开男人的脸,声音软糯:“电话。”
顾准手指将温白眼尾沁出来的水光『摸』干净,清清嗓子接通电话:“喂。”
电话另头是何闻礼,那边说话也显得局促:“我听说温白现在在公司。”
顾准懒散嗯了声,“有事快说。”
他声音哑哑的仿佛刚睡醒样,何闻礼听到后停了秒,“你声音怎么了?”
温白听到自己名字后耳朵直直竖起来,可又听到顾准被声音,不自在『舔』了『舔』嘴唇,倏地根手指在他殷红的嘴唇上停留,反复摩擦似乎有隐约探进去的趋势。
他跟人打电话的姿态漫不心的,目光却在温白的嘴唇上来逡视,想盯着猎暗自取乐的猛兽,“亲嘴亲的。”
饶是温白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脸颊瞬间烫红,从脖颈红到耳朵,恍若滴血。
何闻礼那边明显怔住,似乎没想到是这么事,在顾准耐心即将告罄时,何闻礼说:“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想当面送些东西表示歉意。”
顾准嗯了声,将手机拿远点后温白,“想见吗?”
随后又补上句:“不想见就不见,不必顾及我。”
温白有些为难,他对何闻礼的印象还停留在会所那次,说不上坏,但却是也谈不上什么好印象。
“先生,我不在意的。”说完又是阵静谧的沉默。
顾准将手机抵在耳廓,言简意赅地说,“特地见面就不用了。”说完他停了秒,又恢复很久之前对何闻礼说话的口吻:“他不怪你的。”
挂断电话后,温白明显想到很不好的事情导致情绪变得低沉起来。
“先生,我和他们接触不来的。”温白闷闷地说。
“我知道。”
“还笨。”温白别脑袋呐呐说道,眼眸垂得低低的,小时候他不止次许愿自己变聪明点。
“我知道。”
“以前有人说,我什么都做不好,只会习,是个废。”温白想到这个有点懊恼,语气丧丧的,带着十足的不理解。
“不是。”
温白扬起脑袋看他,被水光浸透的眸子干净又明亮,是顾准在遇到温白之前从未见的。
“不是废。”顾准低头吻了他的嘴唇,带有安抚意味的,不透有点儿□□。
是应该用鲜血和心脏浇灌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