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神, 且要统领着大片土地的荒神,他并不是时时有时间出现在这座神明遗弃之地的。对神明来说,百年只是弹指瞬间。
荒神次来的时候, 那个东西无法控制自己说出的话,视觉和觉没有长全, 靠着自己走路很艰难。据说无名神们度提出要抬着他走来走去, 结果那个恼羞成怒拒绝了。
到了二次, 他比前长了些,无名神们他穿上了洁白的长袍和披风,跑动时像是这个年纪的普通孩子,看不出曾经那濒死的模样。他学会了将自己想表『露』出的东西表『露』出来, 会满脸灿烂容地问候荒神。
“真意外,放着自己的信徒不管跑来看望这样破破烂烂的地方, 难道这是你的兴趣吗?”如果这算是问候的话。
荒神选择力将他的头发『揉』成团『乱』:“真是不留情面啊臭小鬼,到底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那个被无名神们取名奥伯龙的东西拍掉了他的手,斩钉截铁道:“你。”
“我可没教过你那种东西!”荒神说着, 又有些心虚地看聚拢在他们身旁的无名神明们, “呃,我没有教过吧?”
无名神非常捧场:“是的,荒神大人除了喝了太多贡品的美酒之后,从来没有说过奇怪的话!”
荒神:……
此时的荒神打量着秋之森林,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只以那是他的错觉。到了三次来的时候, 被称奥伯龙的那个东西已经长到了他的肩膀处, 围着他叽叽喳喳着的无名神们……荒神仔细看了看,几乎没有他所熟悉的面孔。
“……原的那些神呢?”
奥伯龙瞥了他眼,手轻轻地抚『摸』着他手的那只最初接近他的无名神, 淡淡地说:“除了这个,死了。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本来是快死了的神。”
即使有神明因被彻底遗忘消失,会有新的即将消亡的神走入这座森林,他们不约同地将奥伯龙当做了王,毫无保留地对他释放着他们最后的善意。无名的神明们换了批又批,结果围着他的数目却点没变,反倒是越发肆无忌惮地黏着他了。
明明是快被毁灭的神,却对他这个毁灭者释放善意,傻过头了吧。
贴在他掌心的白蛾形态的无名神蹭了蹭他,早已知道自己死亡之期的她,并没有因此感到难过,反倒是对于自己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能够陪伴在奥伯龙的身旁感到满足。
“你的力量越来越弱了,我感觉得到。不着我杀你,你很快要死了。”奥伯龙侧过脸,对荒神扬起个灿烂的脸,“怎么样,让我来动手吧,只会让你做个痛得要死的梦已。很划算吧。”
“那真是多谢了。”荒神浑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头,站起身打量着这处森林,眼神柔和来,“放心吧,我是不会死的。”
——
“几乎每个成员有着控制火的异能力的组织吗……”森鸥外凝视着眼前的报告若有所思,“这确实是很稀奇呢。”
并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拥有相同异能力的人。
好比如今正在港口黑手党中的某人的能力,是预知几秒后的未来。在欧洲,存在着位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者。连时间这种领域的能力同时存在着复数的能力者,像是控制武器、自然元素这样看着十分简单好懂的能力,大概算是最常见的,能力相似点不奇怪。
但加具土命中的异能力者,似乎并不仅仅是能力相似,是几乎完全致,且异能力者的数目接近三十。
哪怕是港口黑手党,能够派出来的拥有战斗力的异能者,数目不会比这个多太多了,这个突然扬名的组织却拥有这么多,很难不让人觉得其中有问题。
“那两个人还没有醒过来吗?”
太宰治耸了耸肩,“伤得太重了,‘外科医生’说他们还能活着已经算是奇迹了,别对他们能够醒过来抱太大的期望。啊,爱丽丝酱,把红『色』那支借我。”
“明明你自己可以拿的吧……真爱撒娇啊,太宰。”穿着洋服的女孩嘟嘟囔囔着,还是将红『色』的蜡笔递给了他。
“那还真是麻烦了呢。中君在几分钟前消息了,那边似乎是把我们当成了速秋津的成员,这两个组织如今正在激烈地交战,所以我拜托他和花莲在旁边再待,双方战斗结束,我们再出手不迟。”森鸥外并不忌讳将自己黄雀在后的手段,“只是,中说,大概很难留活口,还是期待我们这边的两位加具土命比较现实。因此——太宰,些特殊的手段,没办法让他们醒来吗?”
太宰治从手上的儿童画中微微抬起眼,不带光的深『色』眼眸静静地注视了森鸥外片刻,“知道了,我会转达给他们试试的。”他将画本与蜡笔留在了地毯上站起身,爱丽丝时间哒哒哒跑去取走了蜡笔,然后对着上面扭曲的画作表情扭曲,副想扔掉又有点犹豫的表情。
太宰治只当这是对自己的称赞,眯眯冲她摆了摆手,“那么我走了哦,爱丽丝酱,次再来起玩吧——”
“稍,太宰君。”森鸥外叫住了他,“我说,即使触碰了你,奥伯龙能顺利使能力,这是真的吗?”
太宰治的脚步顿住,他并没有头。
“是哦。”他漫不经心地缠绕起了指尖的绷带,“说实话,我被吓了跳呢,当时还以会被烤熟了。结果还是被他多管闲事地救来了,虽然说大概我只是顺带的吧。”
滚烫的热浪扑面来。炽热,火红,比太阳更加触手可得,『色』彩在视网膜上炸开了朵烟花,那是某个人最后的生命绽放出的花朵。
太宰治在那时被那朵花所惊艳到了,时间提不起任何闪避的念头,还情不自禁地着火焰探出了只手。
可他还没有触碰到那朵花,便被人撞在肩上顺势后扑倒,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地面上。平心论,他觉得这是那个人故意的,后脑处现在还有处鼓包呢。在倒地以前,他清楚地记得,有句精灵语般的『吟』唱如羽『毛』般从耳边拂过,接来他所看到的,是透明的屏障在从处展开,屏障的顶端刚好在坠中的中原中头顶不远处,那屏障将切热度隔绝在外,留的只有刹那的焰『色』。
倒在地上的太宰治仰面天,他慢慢将目光从火焰转近在咫尺的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由于背对着火光,这对眼瞳中并没有映入任何热烈的『色』彩,有的只有比寒潭更加冰冷的深『色』,不像是人类的眼睛,倒更像是人偶的眼眶里镶嵌的玻璃珠。
……原来这才是比那道火光更加接近的死亡。
“我说,奥伯龙。”太宰治忽然不想再和他玩装傻游戏了,他扯住封火的衣领微微仰起头,附在封火的耳边低语:“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他们会这样做吧。什么不像阻止我样阻止他呢?”
“还是说,你只是以破坏他人的愿望乐呢。”
“……”那时的封火只是推开他的手撑起身体,身白『色』的妖精王抬手将被爆风吹『乱』的银白发丝顺到后,居临地静静注视着躺在地上的太宰治几秒,“没想到你对我还有这样的误会啊……看来必须解释了呢。”
“放心吧,破坏并不会让我感觉到幸福或者快乐。至这句并非谎言。”他说着,如既往地了起来,随后又吐着舌头连声叫起来,“……嘶,糟糕,刚刚念咒语咬到舌头了!好痛!”
太宰治想起那唇边的血迹,忍不住噗的声了出来。
“不过,他好像在使能力时咬到舌头了呢。森生不觉得这点很好吗?”太宰治说着眨了眨眼睛,“他现在在外科医生那里哦,森生你要去看望他吗?现在还来得及看到那个伤口吧。”
正在思考策略的森鸥外:?
什,什么玩意?发动什么技能还会咬到舌头?太宰,你编故事要讲点道德吧?
如果封火到太宰治的这句话,他定要告太宰治诽谤。
……诽谤的不是咬到舌头这件事,是还在医务室这点。嗯,他确实在发动魔术的时候咬到舌头了,不过现在早痊愈了。
没错,并不像自称会咬到舌头,其实有着冠位魔术师的灵基,基本上是在凡尔赛的某位不列颠的花之魔术师……妖精王奥伯龙,是真的不擅长魔术。在他记忆储备中几乎没什么靠谱的魔术能,要不是在上个世界中借助天草四郎的能力学习了点几个实的能力,他现在能拿得出手的,恐怕只有什么生火取暖的魔术、开锁的魔术了。
至于掌握这些『乱』七八糟魔术的理由……很遗憾,封火并不知道。
如果要概括封火与英灵们的系,那么他们应该算得上是合作系——封火得到他们的力量去完成任务,英灵们将力量借给他,希望他去全心全意地帮助自己完成某个目标。目前的两位合作伙伴中,天草四郎靠谱又大方,奥伯龙则是非常任『性』且『乱』来。
不像天草四郎那样大方地对他开放了切忆让他去体验,即使次失败可以在忆中读档重来。奥伯龙是将他直接扔到了这个世界中,连重开的机会没有,没有任何的攻略和指示,随便他自己去依照这具身体的本能体会。如果失败了……封火很怀疑自己的精神是否有机会到本来的身体中。
直到他吸收了足够的恶意,力量逐渐充盈起来,奥伯龙才将他曾经在某个世界做过的事跳过键的情节,解放了小部分给他看,由此才使得封火慢慢意识到两个世界的差别,进忆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妖精王甚至没有他透『露』计划的任何过程,只给他看了搞事成功的结果,简直像在对他说——
“看到了吧?我可是从头到尾完美完成了目标的赢家,你要是顶着我的脸输得太难看,别怪我不客气了。当然,透『露』我的计划是不可能的,连这做不到的话还是快点放弃然后去自裁更轻松吧。”
……这句话是他脑补出来的,又或者该说是,如果是现在的封火,他大概会这么对“自己”说。要不是现在没办法做到和英灵对话,封火真的很想进入系统空间和奥伯龙对线,不是了谴责他,是狠狠地嘲讽来。
封火确实不愤怒于奥伯龙的径。亲身适应这具身体至今,封火已经完全能够理解奥伯龙不对他开放其他记忆的理由了,换做是他,会做样的事情。
那大概与他在这个世界的秋之森林之中,学会了酿酒的魔术、让羽『毛』变得蓬松亮丽的魔术,有着差不多的理由吧。那个取暖的魔术,应该是奥伯龙了某个曾经受困于寒冷的冬夜的人所创造的,他甚至将这份记忆刻印在了灵基之中,不容许任何人的窥探与触碰,仅仅保留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封火不会任何人透『露』曾在秋之森林发生的事情,这份记忆将会死死地封印在这具身体之中,直到沉入深渊止。
当然了,如果有机会和奥伯龙当面对线,封火定要与他完全样的爽朗容对他说:你这样子简直像是死守着自己财宝的龙呢。
那家伙定会因被揭穿内心,恶心到『露』出吃了苍蝇样的嫌弃表情吧。光是这样想想,那种被黑『色』的恶意包裹的反胃感似乎消退了不。
封火难得感到愉快地自己套上遮掩气息的魔术,并躲过切监控,抵达了间餐厅的隐藏包厢之前,轻车熟路地将门锁开启。
这间餐厅是会员制,了某些大人物能放心地商谈机密设置的,隐藏的包厢更是只有极部分人能够知道,更别说使权了。
“什么人!”堵在门前的男人立刻拔枪,然却被坐在餐厅中的人挥了挥手制止了,“那种东西是杀不了他的哦,不想死的话,还是来吧。”
裹着厚厚的大衣,背对着大门的男人说:“真亏你能找到这里啊,我还以这次你定追不上来了呢。”可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之意。
“老鼠确实能够遍布各地,不被人察觉地捡些别人不需要的垃圾。”封火将门反手带上,缓步走进房间中,此刻他还是着的,可那容中却多出了些别的东西,这份不同令他整个人的气质与进入包厢之前截然不同了,“但要寻找件醒目的东西,还是虫子更加擅长。更何况,连晚餐我准备好了,我可没有错过的理由啊。”
他拉开那个男人对面的椅子,或者说这张方桌之前只摆了这两张椅子,摆明着是在待他的到来。
魔人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静静地看他,和他唇边深深的弧度,慢慢绽开个容。
“你不需要紧张,我只是在这座城市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情,来亲眼看看已。”
他说着,便将叠文件推了过来,封火抬起眼皮瞄了眼表面上的那张,猜到了剩的资料内容,但他还是接了过来。
最上面的那张资料,右上角贴着的照片,封火在不久前亲眼见证了那张脸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化身火焰。
“加具土命的异能力者,在个月之前,是毫无疑问的普通人。但某天,他们的命运发生了变化,突然获得了异能力,并且开始虔诚地信仰着对应的神明——速秋津组织是样的,夜之间的身份转变,如同童话样。”费奥多尔的身体前倾,他凝视着坐在对面的封火,状似友好地,“我实在是太在意了,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呢?”
封火却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手上厚厚叠的资料的边缘处,浮现出丝黑『色』,整座房间的灯光随着那黑『色』的出现开始晃动着,有节奏地忽明忽灭着。守门的男人总觉得那闪烁的节奏十分的熟悉,他无法克制地紧紧盯着那如同有生命般蔓延着的黑『色』,那到底是什么节奏呢?
咚,咚,咚……
并非是在什么物体上涂抹出来,是将切光源吞噬的黑『色』,不知何时吞没了资料,延伸至了他的面前。
对了……那是心脏跳动的节奏啊。他意识到了这点,接着,切『色』彩开始从他眼前褪去,他好像沉入了什么柔软的梦境中,只想闭上眼睛不再醒来。
“喂,醒醒。”杯还冒着热气的红茶被人泼了过来,男人这才从那梦境中挣脱过来,他踉跄着倒退到墙边,跌坐在地捂住胸口大口呼吸着。此时的他句话说不出来,只能茫然地望那个坐在魔人对面的年。
许是因包厢内的灯光偏于黯淡,那个人银白『色』的发丝,在此刻竟然镀上了层冰冷的灰『色』。
“本来想吓唬你,但看来你根本不打算救他嘛?真是无情的老鼠啊。”封火从他身上收视线·,颇感无趣地撇了撇嘴,拖长了音调略显懒散道:“啊呀,真抱歉,不小心把你的红茶弄洒了呢。要我赔你杯吗——?”
“喔?我还以你是想报复他的无礼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没有必要阻止吧。”费奥多尔微微,“没系。你想喝什么不需要客气,随便点吧,不过,在那之前,答我的问题如何?”
封火啧了声。
“什么你们认我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呢?随便想想知道吧,这么做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好处啊。”他十分放松地后倚去,级餐厅的柔软靠垫承接住了他的身体,他这样肆意地将双腿跨上了桌面,两臂枕在脑后,眯起眼睛咧嘴,“你定以我得到了‘书’吧?完、全错误。有那种东西的话,我倒是希望能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呢。”
费奥多尔并不在意他的动作,安静地着他说话。封火不在乎他眼中的探究意味,“但我要是不答的话,老鼠你定会想尽办法『骚』扰我吧,真可怕——还是告诉你好了。”
费奥多尔轻声,摇了摇头,“要是你真的会害怕的话,我不需要花那么多时间去想办法甩掉你了啊。人类总是难以注意到过于微小和过于巨大的东西,对老鼠是这样,对虫子是这样。”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夸奖啊。”封火容加深,他的语调又变得很轻柔和,带着几分戏剧特有的夸张『色』彩,“老鼠啊,你认,异能力是从何来的呢?”
费奥多尔怔,接着个荒诞的想法从他脑海中闪过。
“不是获得了异能力,进信仰神。”他轻声道,“是信仰了神明,才获得了那样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