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怎么能没有情感生活呢？爱情就应该是凡人最崇高的追求。”
“你看看这一村子的光棍，一个个的，就知道钱钱钱，每一个娶妻生子的！宁愿去城里找那些站街的女人解决也不肯发展爱情，他们这心理都有问题！”
“我跟你说，年轻人要主动去追求爱情，你不主动，等着爱情上门吗？”
月老站在齐延的面前，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
而与此同时，在余有亮的房屋一楼，场景诡异得让余有亮说不出话来。
老李的尸体在灰雾的裹挟下动了起来，不光是躯体，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他的毛发都在动！就像是活人那样动了起来！
“老李，你在做什么？”
余有亮小声而焦急的喊道，他还以为老李真的复活了！
可老李却只是目光怔怔的看着自身的正前方，像是没听到余有亮的声音。
“老李！”
余有亮又喊了一声，躲在沙发后面的身体按捺不住想要上前确认老李的状况。
现在的老李已经没有灰雾缠身的迹象了，原本包裹全身的灰雾都已经钻进了他的体内，变成了他的大脑的一部分！
“！”
听见声音的老李瞬间转过头，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余有亮。
余有亮这才发现老李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光采。
他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老李没有听见后续声响，茫然的转过头，忽然看见了窗外的灰雾。
他脸上的表情僵硬地笑了起来，像是还不太适应身体般一瘸一拐着走向房门的方向。
“不要……”
余有亮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可为时已晚。
房门被拉开，呼啸着的灰雾就像是开闸的洪水倾斜进这间房间。
老李张开双臂，一脸享受的迎接着灰雾的侵袭。而余有亮却只能抱着头，将整个身体都躲在沙发后面，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已经见过太多次了，所有进入灰雾的人都会被吞噬，无形的刀刃会将他们撕裂，汹涌的灰雾会钻进他们的伤口中，直到他们成为怪物的同类！
“为什么光说凡人呢？神仙就不需要情感了吗？”
大街上，齐延将棒球棍扛在肩膀，小心斟酌着问道。
也怪不得他小心，毕竟对应着月老前面的话，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刺激到月老的某个暴躁的神经。
现在这位可不是当初那位老实人了……齐延在心里如此叮嘱自己。
“当然需要，为什么不呢？”
月老似乎对类似的话题很感兴趣，任由身旁的灰雾涌动，捏着自己下巴上扎成三叉戟形状的白胡子，带着点兴奋说道：
“不然你以为我当月老的时候，迎来送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凡人的姻缘不过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而这些神仙才是我需要小心应付的家伙。”
月老越说越起劲，以往小心谨慎的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就好比那些个什么大元帅，天王的，天天来我这儿就是要我帮他们给太阴星君牵线，他奶奶的，人家太阴星君是什么人？二阶正神！我一个靠着先天灵根才混上的三阶正神，拿什么去给他们牵线？”
“还一天天就知道来我这里薅红绳，我织的还没他们薅的快！”
月老越说越气，手指掐在白色的胡须上，甚至掐断了几根不太坚固的。
“你知道吗？连玉帝陛下也是这样，在天庭的时候有王母娘娘管着还好，可那次下凡前他还专门来找到我，要我按着他的要求给他安排一个青梅竹马！要不是后来王母娘娘知道了这件事，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哼，真当大家不知道三圣母和杨戬是怎么来的？”
月老啊，这种事情你这么说出来真的好吗？你扭曲的地方是你的头对吧？不然怎么会变得这么硬的……
齐延默默想着，但在这种话题上面，他确实插不上话。
什么玉帝，王母，太阴星君，杨戬……对于他来说也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
不过月老的话如果属实的话，看来神仙也是有情感需求的，只不过天条规定不得与凡人通婚罢了。不知道三圣母和七仙女的事情闹过之后，相关条款有没有改一改。
齐延看着对面的月老气愤的走来走去，轻咳一下清了清嗓子，抛出自己早就想好了的问题。
“既然神仙也有情感需求的话，那为什么执掌先天灵根，姻缘灵树的你却是单身？”
“那自然是因为！”
月老延续着气愤的情绪开口，却突然发现这个问题涉及到的是自身，不由得一下愣住。
“我是单身？”
他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想从这句话中找到切入点，却陷入了纠结中。
“我，是，单身？”
“我是，单身？”
“我是单身！”
月老将这句话重复了三遍，并且分别用不同的断句来阐述，最终却得到了一句肯定的话。
“对啊，我身为天界执掌爱情之神，为何是孤寡之人？”
齐延看着月老在原地不停转圈圈，速度越来越快。
“这不公平，我给那么多人带去幸福，自己却还独守空房。”
“不行，我可是三阶正神，我一旦有了爱情，那岂不是以权谋私？这可是我管的部分。”
“可他们都有情感需求！我凭什么不能有？天条又没规定月老就不能谈恋爱了，不然这月老谁愿意去当？”
“没错！我这就给自己整一个，我想要一个……”
月老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连齐延都听不见了。
不过前面的话也能让齐延推断出很多内容了……怪不得月老会整出这么个灰雾，用来满足别人择偶的需求，其实实际上最该满足的是他自己才对！
但是让齐延感到奇怪的是，月老明明记得以前的事，也有足够的逻辑能力，那他的扭曲到底在哪？
难道真如玄真所说，所有坠入凡间的神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被扭曲的命运？要么被天魔之力扭曲，要么被各自的私欲扭曲。还能剩下的，基本都落入到了各个窃取神位的修炼者手里。
齐延看着月老愈发兴奋的样子，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