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镜“咚”地一声倒在了桌上,苏可挣扎着出了项斯白的怀抱,拽着沈思镜就说要把他送回房间。
沈琮笑话了两声沈思镜,被酒精熏染的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瘦弱的女儿上赶着扛着自己一米八几的儿子离开,挥了挥手便让两人离席了。
项斯白要跟着一起离开,却被沈琮招手唤了回来。
“斯白!坐!陪爸爸继续喝!”
一声爸爸大过天,项斯白眼含热泪地坐了下来。
苏可在佣人的帮助下废了半天劲儿将沈思镜弄了回去,陈婉之在她的身后跟着,指使人给沈思镜灌醒酒汤。
“给他加点胖大海。”苏可没好气儿地拍了沈思镜一巴掌,尤嫌不解气,扭头就跟帮沈思镜擦着脸的陈婉之告状。
“妈妈,二哥欺负我!”
“噗嗤——”陈婉之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们兄妹几个,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打打闹闹。”
“你们之间的事儿我可管不了,找你大哥去吧。”
陈婉之将活儿推到了沈思明的身上,毕竟在苏可还没走丢之前,她跟沈思镜之间的官司,从来都是沈思明解决的。
做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算了。”苏可有些泄气,“这点小事儿还是不麻烦他老人家了。”
陈婉之忍俊不禁,看着斗气的三个孩子,心里既温暖又幸福。
佣人将醒酒汤端了上来,陈婉之想要亲自喂给沈思镜,可沈思镜那么大一个块头并不算配合,陈婉之娇娇弱弱的
,苏可生怕伤到她,便接过来碗一勺一勺任命地喂给沈思镜。
“跟斯白吵架了吗?”陈婉之看着苏可,轻声地问道。
“您看出来了?”苏可大方地承认。
陈婉之叹了一口气:“斯白都快哭出来了,妈妈又不是瞎子。”
苏可觉得,陈婉之着实有些夸张。
“谁哭项斯白都不可能哭啊妈妈。”
陈婉之没打算跟苏可说笑,可既然她不愿意说,她便不准备再追问下去。
一时之间,室内只能听到碗勺磕碰的声音。
“妈妈,是为什么决定嫁给爸爸的呢?”就在陈婉之以为苏可不会开口的时候,苏可向她提出了这个问题。
陈婉之对这个问题倒是有些惊讶,她回想了一下,突然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也许没有你们年轻人想的这么多,这么复杂。”
“我们家跟沈家一直是旧识,我也是从小就认识你爸爸了。”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婚事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可当父母告诉我,给我订下的人家是沈家时,我第一感觉,就是开心。”
“你爸爸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有些霸道不讲理,可我能感觉,他也是喜欢我的。”
“你知道吗,你联姻的对象,正好与你两心相悦,在我们那个年代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呢?”
“现在说这些,应该对你们年轻人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你们现
在都讲究婚恋自由,爸爸妈妈也不会强迫你去嫁给不喜欢的人。”
“我们家不在乎那人的身世,只要你愿意,只要那个人人品好,对你好,爸爸妈妈都支持你。”
听了陈婉之的话,苏可才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陈婉之和沈琮年轻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包办婚姻,他们是幸运的,结婚对象正是自己喜欢的人。
“不仅是你,对于思明和思镜,妈妈都是这样的想法。”
“如果哥哥们这辈子都不结婚呢?”苏可问。
陈婉之有些嗔怪地拍了苏可一下:“你就不能盼着点你哥哥好。”
她跟沈琮,这些年的确也时常担忧两个儿子的婚姻大事,可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
沈家的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有主意,结婚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他们父母可以说得算的了。
“不结婚,也可以。”不过陈婉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你们不后悔就可以了。”
“我不结婚也可以?”苏可仍不死心地追问。
“你不结婚也可以。”陈婉之无奈地说。
“不过,斯白是个好孩子,你真的忍心?”
苏可沉默了。
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不想嫁给项斯白。
只不过从来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时机,去跟项斯白摊开聊一聊这件事情。
她将自己今天跟项斯白的争执全部告诉了陈婉之。
陈婉之皱着眉头听完之后,便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苏可。
“你们在一起
这么久了,居然现在才谈这些事情啊?”陈婉之问。
苏可有些尴尬:“就……忙……”
陈婉之抚了抚额头:“我以为,你们两个人现在还不结婚,是商量好的。”
“妈妈不是催你,只是觉得有点丢脸。”
“怎么我们家的孩子,一个两个的,在感情上都这么不开窍啊!”
听了苏可和项斯白吵架的理由,陈婉之进行了总结,那就是——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看着斯白挺干脆利落的一个人啊,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婆婆妈妈的。”
“也没有吧?”听见陈婉之说项斯白,苏可倒是有心想要替他分辨一下。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陈婉之对苏可说。
“结婚了还能离,又不是这辈子都绑到一起去,非到死不能分开。”
“婚姻这个事情,没有个方正的模板,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到底能不能走得长远。”
陈婉之点了点苏可的额头:“你们年轻人不是自诩新新思想吗,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
“哪儿有那么多瞻前顾后,大不了离婚啊!”
陈婉之为自己的发言做总结陈词。
苏可震惊了,这种话,真的是从自家亲妈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可转念一想,她才发现,大概她跟项斯白,都陷入了那个牛角尖。
“您说的对。”苏可伸手去握陈婉之的手:“我们大概就是想得太多了。”
“年轻人不要怕错嘛!”陈婉之本
就是个豁达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跟沈琮看对眼:“错了再改,改了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