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么？”秦凉问，他的话中满是茫然。
项斯白的唇角微勾，半回着头：“不用了。”语气中止不住的讽刺。
“我不会指望一个酒鬼能做什么。”
项斯白说完，包间的门便被打开，方勤走进来，对秦凉微微颔首，便推着项斯白走了。
秦凉追了出来：“我会查清楚的。”
方勤的脚步顿了一下，询问的眼光看向项斯白。
“走吧。”项斯白的表情平静，随即有些嫌弃地说：“难闻死了。”
方勤脚步继续，不多时便将身后的秦凉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他撇了撇嘴，暗咂大概坠入情网的男人都有点大同小异，现在嘲笑秦凉的项斯白，曾经也有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没有被自己的情敌抓个正着吧。
“您故意的？”方勤问了个傻问题。
项斯白懒得看他，却仍旧好心的替他解释。
“我来之前，怎么知道他是现在这副鬼样子？”
“我同情心不多。”
“他要是能站起来，无非是为我省点事儿罢了。”
事情到底是出在星寰那边，如果秦凉自己出手，项斯白会省很多事情，可若秦凉真的扶不起来，那么也无非是项斯白自己费点时间而已。
“他这样多久了？”
方勤愣了一下，才知道项斯白在问秦凉。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从跟沈小姐分开之后，就这样了。”
“刚开始还好，最近有些变本加厉。”
方勤倒不是故意调查秦凉，实在是圈子太小，项斯白和苏可最近无暇顾及秦凉，可方勤的耳朵里可是听了不少事儿。
“秦五爷现在亲自坐镇星寰。听人说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人就是这副德行，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方勤将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项斯白。
“呵……”项斯白的嘲笑声丝毫不遮掩：“窝囊。”
他是瞧不起秦凉这种人的，有胆子做没胆子承担后果。
“可若是他振作起来，重新跟您抢沈小姐……”方勤大概什么恶趣味又犯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话张口就来。
项斯白眯了眯眼：“那我倒还是高看他一眼。”
“不过他没机会了。”项斯白的嘴角翘起，手指有些惬意地在轮椅把手上轻点：“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思忆。”
方勤离开前，项斯白嘱咐道。
秦凉那边动作很快，连带着那天在发布会现场搞事的背后推手也找到了。
秦凉过来的时候，项斯白正在做复健，方勤在旁边护着他，看着项斯白咬着牙活动左腿的样子，心疼地呲牙咧嘴。
秦凉敲了敲门，项斯白抬头看他。
那天那个秦凉仿佛南柯一梦，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分毫。秦凉从容地迈步进来，说了声打扰了便坐到了沙发上。
项斯白拿着拐杖慢慢地走到秦凉对面坐下，秦凉倒是没开口说正事，眼睛在他的腿上转了一圈，随即开口问道：“腿还好吗？”
项斯白明显不愿搭理秦凉无聊的问候，随口说了句“让你失望了”，便示意秦凉说正事。
秦凉的调查结果很简单，星寰中层有个叫张茂林的人，曾经是叶雅静的座上宾。
“两个人的关系很隐蔽，却仍旧留下了些蛛丝马迹。”
“光和星辰那边也是接到的他的指示，在沈家发布会闹事的记者，也是他授意的。”
项斯白结果秦凉递过来的资料翻看起来，的确，这上面证据充足，无论哪一条都指向了张茂林。
可是……
项斯白的嘴轻轻咂了一下，随即将资料递给了方勤。
“多谢。”
“我不是为了你。”秦凉说。
项斯白轻笑了一声，他的身体后仰，有些随意的依靠在沙发背上，望向秦凉的眼神冰凉不善。
“那我收回刚才的道谢。”
秦凉暗骂项斯白小气，却也不甘示弱。
“我看了那天的发布会。”
秦凉被项斯白从那个不分昼夜的酒吧包间“拎”出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沈家那个新认回来的女儿，他也去看了新闻发布会。
当在屏幕里面看到那张仍旧让他魂牵梦绕、一次次撼动他内心最脆弱防线的女人时，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颓废。
他看了看自己胡子拉碴的面容，凹陷的眼眶上面布满了黑，秦凉想起了项斯白那天的话，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情敌看不起。
属于男人的骄傲，和对屏幕里那女人的渴望重新占领了秦凉的大脑，他蒙头睡了一天，随后便打理好自己。
“呵……”秦凉看着项斯白不善的眼光，笑了起来。
“发布会很精彩。”
“突然有点感谢张茂林，柠檬娱乐的记者，问的问题很好。”
秦凉话里的意思很直白，就差告诉项斯白。全国网友都知道，他不被沈家人认可，甚至还背上了个“背信弃义”的名号。
项斯白的眼里闪过厉色，可秦凉却仿佛没看到一般继续：“项斯白，我承认，有些事情我做错了。”
“可……”秦凉含着剩下的话，顿了一顿，仿佛故意钓项斯白胃口般：“跟我比起来，难道不是你给可可带来的伤害更大吗？”
“项斯白，谢谢你点醒了我。”
“可可连你这样的人都能原谅，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秦凉摆出一个经常出现在他脸上的微笑，温和无害，温文尔雅。
“项斯白，你是我的榜样啊！”
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如他人看上去那么良善。
项斯白曾经给苏可带来了多少伤害，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被秦凉看在眼里。他的眼睛瞥过项斯白的腿——如今，他只不过是断了一条腿，便让苏可原谅了他曾经带给她的一切伤害。
秦凉不服气，不，与其说是不服气，倒不如说是不甘心。
“项斯白，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咱们走着瞧吧。”
秦凉说完，看也不看项斯白便要拉门离开。
一张他想念了多少日夜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可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