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砸门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将苏可从项斯白的蛊惑中拽了出来。
“可可!可可!”
“你在里面吗?”
是秦凉的声音,当他看到苏可一遍又一遍挂断电话的时候,便觉得情况不妙,他一路狂飙到了帝贤家园,四年前来过的地址依旧存在心里,没用多久便找了过来。
苏可站起身,准备给秦凉开门。
项斯白依旧跪在地上,这一次,他的姿态放的很低。
苏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项斯白,他总是姿态高贵骄矜的坐在高处,看着她无理取闹,甚至将她的情绪悲伤快乐收入掌中,像是一个帝王,操控着她的喜怒哀乐。
苏可突然觉得很悲哀,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如此低三下四的跪在自己的身前,哀求着。
“项斯白,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可悲。”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不应该低三下四的求人。”
不应该因为一个女人,低下你高昂的头颅。
苏可弯腰,将项斯白从地上拽了起来,她不允许项斯白,像任何人服软祈求,即使那个人是她。
“谁没了谁,都不会死。”
“项斯白,你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一个曾经视你为天的女人,说不爱就不爱了。”
“也许还有一些对我遭遇的怜悯,毕竟我为你生了个孩子,还险些死掉。”
“可是项斯白,我们都应该向前走,我不后悔曾经爱过你,但是现在,我真的已经不爱你了。”
苏可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他依旧高大英俊,只是神情再也不见往日的骄傲,徒留了仓皇无助。
苏可突然有些心疼,她伸手轻轻的抱了抱项斯白,有礼且疏离,不掺杂一丝的爱恨。
“去洗洗脸吧。”
“项斯白应该是无敌的。”
苏可松开了项斯白,她狠了狠心,她猛然将门打开,秦凉焦急的面容出现在门外,苏可冲他笑了笑,在秦凉担忧的目光中轻轻的摇了摇头。
“走吧。”苏可对秦凉说,项斯白没有阻拦他们,只是默默的跟在苏可的身后,不知道再坚持着什么。
电梯到了,苏可迈步踏进去,这一次,项斯白没有跟进来。
“对了。”苏可直视着眼前失魂落魄的项斯白。
“心心的事情,我不再强求了。”苏可说。
“不要再强迫她了,我想通了。”她的心很难过,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小孩子的心很脆弱,她心疼。在她出现之前,项心宜是一个开心的小姑娘。
可是她的出现,打乱了她的生活,让她变得不开心,这些,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你对心心很好,就这样吧。”
“我只会伤害她,以后,就不要见了。”
秦凉的车里,只剩下沉默。苏可从进来便一直低着脑袋,不发一言。
秦凉知道,这个时候只要陪着她就好,于是他便什么都不问。
车子在秦家的车库停了很久,直到苏可小声的啜泣停了下来,秦凉才推开了车门。
苏可慢慢的从车上走下来,她凑过车玻璃看了看自己的脸,两只红肿的眼睛映入眼帘,一看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讨厌。”苏可撒娇般的抱怨,“这么明显肯定会被小宝看出来。”
秦凉走上来将她抱在怀里,他的下巴轻轻蹭了蹭苏可的头顶。
“他不会问的。”秦凉轻声说。
苏可笑了起来,“对哦!”
“那个臭小子看上去毒舌,其实很会照顾我的感受的。”
“小宝真的很好,他贴心、懂事,不用我操心,除了有点臭屁、有点毒舌、有点自大、有点傲娇,还会嫌弃我做饭不好吃、睡相差之外,也没什么缺点。”
苏可念着念着,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起码小宝会叫我妈妈,不会让我滚出去。”
秦凉隐约猜到了苏可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一遍一遍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企图让她好受一点。
“我没有照顾过心心,所以她不叫我妈妈,也是应该的吧?”
“嗯。”
苏可小声的问秦凉,可秦凉知道,她只是在安慰着自己而已。
“秦凉,我好难过啊!”
“我想过一百种方法,来应对如果项斯白不肯让心心跟我走,我该怎么办?”
“可是,现实是,心心根本就不认我,她觉得我是坏女人,不是她的妈妈。”
“我告诉自己,她还小,不要在意,可是我的心里好难受啊!”
苏可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秦凉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你今天太累了。”秦凉凑在她耳边亲了亲,随即轻轻的哄她。
“你睡一觉好不好?”
“等明天醒了,我们再想办法,好吗?”
秦凉的话仿佛有魔力似的,苏可突然觉得很累,她点了点头,随着秦凉一起回了秦家。
同一时间,项斯白将自己所在房间,无论项心宜和林妈怎么叫,都不肯出来。
“心心,我们先休息吧。”林妈陪着项心宜在外面玩儿了一下午,“爸爸累了,我们不要打扰她好吗?”
项心宜乖乖的点点头,跟着林妈回了房间。
“奶奶,爸爸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项心宜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红着眼睛问林妈。
“心心,你不应该那样跟苏小姐说话。”
林妈多少知道些项斯白与苏可之间的事情,她一直对苏可的印象不错,也可怜她母女分离那么久。
“苏小姐是你的妈妈,你不应该那样伤她的心。”
项心宜委屈极了,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她不是我妈妈,我有妈妈。”
她指的妈妈自然是林爽,林妈叹了口气,直到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个贪心的女儿造成的。
“心心,小爽不是你的妈妈。”
“你可以喜欢小爽,但是你不能伤了你妈妈的心。”
“她很辛苦才把你生下来,你就是她的命啊!”
项心宜不懂林妈说的话,她只觉得,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所有人都说她不对。
没有人像妈妈那样理解她,那个女人是个坏女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妈妈!
项心宜嘴上念叨着她不是我的妈妈,哭着进入了梦乡,林妈知道,小姑娘现在有了心结,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通的。
而最关键的是,症结的所在——是林爽。
林妈帮项心宜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拨通了林爽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