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有五六层高，向华中在前方领路。
两人来到了拍卖行的大厅第五层，居高临下，下方的展览馆一览无余。
苏富比拍卖行内部装潢，吸收了很多巴洛克风格的建筑美学，看上去富丽堂皇。
向华中双手抓在栏杆上，给齐羽留下一张刀削斧凿般的凌厉侧脸。
他并不好看，但是很有男人气概。
“齐先生，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可以老老实实的说，你这次来香江做什么？”
话语里没有威胁的字眼，但是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口吻。
齐羽心知肚明，脑海里信息中的向华中是个火爆脾气。
如果继续拐弯抹角，不着边际，恐怕会将这家伙惹毛，后果……那是相当严重。
难道要将他的真实目的和盘托出？
那当然不行。
齐羽沉思片刻，朗朗一笑。
“向先生，别把我来香江的目的想得太阴暗。我这个人在内地确实有些事业，只是这些事业对我来香江帮助不大。唯一的帮助，大概是能让我多一点点的……“
听到齐羽的话，向华中略显失望，但他被齐羽最后的那一下停顿吸引住了。
“多一点点的什么？”他操着僵硬的普通话，搭腔道。
“让我多一点点的现金流吧。单单我在我在海城的一家公司，现在每天利润在七八十万。”
向华中身躯一震，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天利润七八十万？
那岂不是说，年利润上亿了？
这个年头，房地产还远远还没有爆发。
在其他行业，除了李家的城那几个超级大佬，向华中还没见过有多少能日入七八十万。
这还是现金流！
“了不起！”向华中大大方方的向齐羽竖起大拇指，热络了许多。
“没想到齐先生年纪轻轻，就能日赚斗金！只是看你年纪，谁都没想到啊。”向华中这番话，半真半假。
齐羽这么年轻，创办的企业一天利润有七八十万，他当然很怀疑。
只是就算是吹牛，齐羽能当他向华中的面这么面不改色的吹，那也是有胆识。
对向华中的夸赞，齐羽没放在心上。
这些大佬一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可能凭一两句话就相信某个人？
齐羽组织了一番语言，淡定道。
“向先生。你刚才似乎对互联网有些偏见。当然，我能理解你这种偏见，这年头打着互联网的口号骗投资的垃圾太多。”
“但我创办的互联网公司，是独一无二的。我对互联网跟影视圈的联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现在影片都是放在院线播放，赚的只是当地观众的钱。但是如果这影片能丢到互联网上播放，观众的数量会一下子暴涨十倍乃至百倍、千倍，以古惑仔来说，在香江这边只赚了几千万的票房，但是拿到内地，上了当地互联网，就算每个观众只收一块钱，那也有上亿的票房！“
“而且，我在内地也有几家院线，完全可以跟你合作。”
“当然，我最大的优势就是现金流充沛！只要有钱，你要多少院线，给我你建多少院线！”
齐羽一脸镇定的丢出最后一句话，迎着风，淡然的点了个烟。
向华中本来想要提醒他，拍卖会这里不许抽烟，但是一看到齐羽那毅然的侧脸，他话到嘴里又吞了回去……
齐羽这番话，依旧半真半假。
他前面说的当然都是真的，只要能将观众网上浏览电影的习惯培养起来，网络付费，票房绝对碾压香江这边的票房。
只是这年头谁看正版啊。
全民盗版时代才刚刚拉开帷幕，免费共享是这个时代互联网的核心。
齐羽当然不可能逆大势而行。
最后一句话，也多少有点人傻钱多的意思。
但就这话，也符合香江诸多大佬对内地暴发户的观感。
当然，齐羽竭力将自己包装成年少多金暴发户形象，也是为了获得向华中的信任。
他还想要通过这个大佬，搞清楚谁是做掉赖青的幕后黑手！
齐羽句句不离人傻钱多，向华中已经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大概是真有点钱……
他态度对齐羽更客气了。
谁会拒绝一个有钱的暴发户呢？
像向华中这样的人，一开始都是经营灰黑产业发家。
他从来就喜欢跟有钱人，特别是喜欢炫富的有钱人交朋友。
这种朋友交得多，就算是摸摸手都能沾上很多油水。
“齐先生，如果你有心在香江开影院那就太好了！现在香江影院最大限制就是院线太少，本地市场就几百万人……如果能引入齐先生这样的大亨进来，绝对能将整个影视圈激发得更有生命力！”
“甚至，齐先生的钱，加上我的人脉和影响力，统一整个香江影视圈都有可能！”向华中小小的捧了齐羽一把，顺着齐羽的话头画了个大饼。
他现在多少有点明白。
这位齐先生大概率是个年少轻狂，赚了钱忘乎所以的年轻人。
也就是这样狂妄的年轻人，能够压一压姜家那个顽劣的小姑娘吧。
心里面，向华中已经在考虑，怎么利用齐羽来薅一把羊毛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向华中在盘算齐羽的时候，已经落入了齐羽的设计里。
大狐狸和小狐狸真正交锋起来。
谁薅谁的羊毛，还真不一定。
“向先生，你开的流星娱乐公司，据说有很多优秀演员，什么时候带我去片场看看？”齐羽笑容灿烂：“我对贵公司的很多天后，都很想见见啊，当年我读书的时候，他们都是我的偶像。”
向华中有些得意。
流星娱乐公司里的那帮天王天后，都是他一手包装提携起来，在影视圈影响力巨大。
他也向来为自己有识人之明，有些得意。
齐羽的话，算是瘙到了他的痒处。
年轻人嘛，谁不想追星？
谁不想睡自己的偶像啊？
齐羽和向华中相视一笑，心里面各有算盘。
齐羽想着借向华中，把手深入香江影视圈，查清楚谁杀了青哥。
向华中已经确定，面前的齐羽是个年少轻狂的大肥羊，没见过多少世面。
刚好能趁着齐羽去片场，让这家伙知道他向华中在香江的能量，方便以后宰这内地的肥羊一刀。
忽然，从拍卖行下面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激烈的争吵声顿时响起。
伴随着争吵声音，还夹杂着小孩子的尖叫和哭声。
听到这些声音，齐羽和向华中脸色骤变！
齐羽是听出了姜青玉的争吵声。
向华中则听出了向小天的哭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