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复生紧锣密鼓，打算去武黄市的时候。
齐羽和马定发、黄宏强依旧在办公室里商量着。
“宏强，不管怎么说，我们跟曹德扬那边签订和每个月最低的隔热板供货合同。你先去把剩余的隔热板，全部要过来，估计还能支撑三天时间。”
黄宏强一怔：“那……三天后呢？”
齐羽淡然一笑：“三天后，马定发会带着隔热板回来！”
说完，他拍拍旁边马定发的肩膀。
“小发，你回一趟皇明公司，安排好公司那边的生产工作。从今天开始，我们塑料袋免费发送，全部印上飞羽电影院的广告！公司的一切开销费用，全部由飞羽实业承担！”
“然后去买个行李箱，准备一些洗漱用品，准备跟我去武黄市！”
齐羽这一番安排，雷厉风行。
马定发有点没回过神。
“齐哥，我们去武黄市干嘛？”
“找隔热板啊！没了他张屠夫，就吃不了带毛猪了？笑话。没了他曹德扬，我们仍然能搞到隔热板！”齐羽冷冷回一笑。
丢下这句话，他在附近找了个网吧。
在武黄市当地的企业黄页上，将一家家有销售隔热板的厂家地址和电话记录了下来。
寻找资料加打印，齐羽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
搞定了这些事后，他这才跟马定发汇合，开着桑塔纳2000直奔省城。
中海市距离武黄市足足有一百五十多公里路。
期间要穿越几条隧道，路途遥远。
今天陡然秋老虎发威。
一到中午，热浪滚滚。
齐羽开了几个小时，即便是空调打开，依旧能感受到窗外的滚烫热力。
地面的柏油路面，开上去软趴趴的。
前世的时候，齐羽做生意的关系，经常来武黄市。
99年的武黄市，房地产方兴未艾，尚未进入满城挖的节奏。
两边的稻田绿油油的，一些工厂烟囱冒着白白的浓烟。
道路两边的墙壁上，时不时可以见到刷着“一手抓经济增长，一手抓社会建设”等标语。
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齐羽按照自己网吧里查到的资料，一路问到了武黄市富达泡沫厂。
这时已是下午四点多。
齐羽跟马定发两人都又累又饿，也没有急着进厂子，先在工厂外的便利店里买了两桶康师傅方便面。
他们找胖乎乎的中年女店主要了热水，呼噜着对付了一顿。
大热天的，富达泡沫厂的门卫也不知道跑去了。
齐羽和马定发从铁门进厂里，一路上连盘问的人都没有。
这也让他有点无语，想要问个路都没碰到人。
走了没多久，齐羽就热得满头大汗。
季节已是到了九月下旬，今天这天气竟热得邪乎。
水泥地面上，腾着扭曲的热浪。
树打焉，人也没精神。
齐羽忍着热，在厂房车间里面转悠了一会儿，就看到三三两两的工人闲在车间里，坐在泡沫箱旁边聊天打屁。
他问了几个人，问清楚销售部的地头，径直走了过去。
富达泡沫厂的销售部，跟厂长办公司都在一栋独立二层洋楼里。
洋楼的外墙上刷着一行斑驳的生产标语。
齐羽噔噔噔上了二楼，径直推开了销售部的大门。
一股空调的凉风铺面。
房间里面坐着四五个人，正在吃着瓜子，抽着烟。
整个房间乌烟瘴气。
还有几个人歪斜的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一看到齐羽和马定发走进来，靠近外面的一个红衣服青年人不悦道：“找谁啊？”
也有人嚷嚷着：“没事赶紧出去啊，别在这蹭空调。”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这突然闯进来的两人身上。
“怎么说话的？这是我们齐总，来你们这里谈生意的！”马定发一瞪眼，厉声道。
他本来就是混混出身，身上有一股痞气。
加上这段时间齐羽让他管皇明再生资源公司，他在公司跟一把手差不多。
已经习惯了给人奉承，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
当场发作。
马定发这么一嚷嚷，办公室里懒懒散散的一帮人脸色微变。
“谈生意？哪个小破厂的啊？”其中一个染了黄头发的青年人，不耐烦的打量着齐羽道。
他看向齐羽的目光里，明显有几分妒意。
这么年轻的厂长，大概是什么富二代了……
齐羽心里面有些诧异。
在资料里面，富达泡沫厂是私营企业。
平时这种企业，看到客户欢喜得不得了。
可明显面前这帮人，有些不对劲啊。
似乎对上门的客户没什么兴趣。
“我们是中海市的飞羽实业，想要来贵厂采购一批隔热板。”齐羽耐心道。
他话音一落。
黄发青年人一歪嘴，跟其他一帮销售员都轰然笑了起来。
“我就寻思你这口音熟，果然又是中海市那种乡地方来的。我们厂暂时不对外销售隔热板，你还是回去吧。”黄发青年很随意的向齐羽挥挥手。
那架势，完全像是赶乞丐一样。
马定发气的要骂娘，却被齐羽拦下。
齐羽脸上浮现出几分讨好的笑容，拿出了一包中华，熟练的散了一拳。
接过齐羽的烟，不少人脸色好了一些。
“这个小哥怎么称呼啊？”看着黄发青年，齐羽眼睛微微眯起，笑着道。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的把一整包烟塞进了黄发青年口袋里。
摸着裤兜里的一包中华，黄发青年脸色好了不少。
拿人手短嘛。
“陈涛。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叫我涛子就行了。”陈涛客气了不少。
一包软中华，够他干两天的工资了。
“涛子，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今天还有中海人来你们厂？”齐羽佯作不经意的笑着道。
“对啊，中午过来了个大胖子，也是你们中海人，要跟我们厂签隔热板独家代理权，现在拉着厂长出去吃饭了。”陈涛叼着一根烟，不以为然的吐出口烟圈。
齐羽心头警惕。
中海、大胖子、隔热板……
他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个人的形象。
难道是秦胖子？
五天前，魏家在他举报信的威胁下，打断了魏长新的两条腿。
魏长新从此消失在中海。
齐羽可谓是大获全胜。
但秦复生这种小啰啰，他还真没关注。
“哈，大胖提前来了？那家伙也不跟我说一声。打他小灵通也没人接。”齐羽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听口吻，似跟那中海来的大胖子很熟。
马定发在一旁眨眨眼。
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齐哥这是又开始……
“你跟那个大胖子是一起的？”陈涛讶然道。
“对，大胖是我们厂的采购员。他跟你们厂子去哪家餐馆吃饭了？我找他去。”不等罗涛多想，齐羽很轻松的笑着问道。
“就那条街上的千家宴。”陈涛一指厂房外面。
“好勒，那我们先走了。”齐羽冲陈涛招招手，拉了一把马定发，转身离开。
等齐羽离开之后，陈涛挠了挠头发。
他怎么感觉有点蹊跷。
如果那大胖子是那个年轻厂长的采购员，这三人怎么不一起过来啊？
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