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话音一落，周定法等人一下石化了。
特别是简学潮，他想哭。
孙老跟齐羽这两个人。
一个真敢给，一个也真敢要！
周定法也是暗自摇头，他上次就纳闷，自己开出那么高的条件，为什么齐羽都会拒绝。
敢情还是嫌自己开出的加码不够高啊。
好家伙，一来就要当五金厂的副厂长。
提出的条件吓死人，要五金厂四分之一的分红。
就算只是针对特定产品的分红，那也吓死人了。
要知道他周定法当初当厂长的时候，也只是拿固定工资加绩效的模式。
“……为什么要当副厂长？”孙老饶有兴致的看着齐羽。
他很少看到如齐羽这样有个性，有自信的小伙子了。
周定法在一旁暗自叹息。
敢情如果齐羽想要当厂长，听孙老的口气，也是会给的。
齐羽摸了摸鼻子。
“孙老，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五金厂，归根到底要有几个懂前沿技术，有眼光的人当厂长，起掌舵的作用。这点周厂长比我强，他在五金材料方面是专家。至于营销方面，我当仁不让，一个副厂长就足够了。”
顿了顿，齐羽笑着道：“总而言之，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孙老眼睛一亮，微笑鼓掌。
“好一个‘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小齐，你这个人真是特别。好，五金厂副厂长的我就让你来做。至于你要的分红，我也可以答应你。不过——可没有基本底薪的哦。”孙老笑着道。
“如果只为了那点工资钱，这副厂长我都懒得做。”齐羽淡淡一笑，言语间有种强烈的自信。
他现在要赚钱。
当然看不上那上千块钱的工资。
要赚就钻大的，吃分红！
听到齐羽这句十分凡尔赛的话，简学潮暗自苦笑……
姐夫这波逼装得真是可以。
孙老笑眯眯的点点头，对齐羽的回答很满意。
不要底薪，那这年轻人想要赚钱，只能够拼命将五金厂的彩钢瓦，还有以后的新产品销售出去。
而且，他也看到了齐羽的野心。
从齐羽的口吻来看，显然是还要开发新产品。
孙老已经很少看到如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了。
周定法的效率很快，马上去办公室去来了用人合同。
等齐羽签订好合同后，拿到属于副厂长的印章后，已是暮色四合。
天边只剩下几缕残霞，散发出如血的光芒。
“小齐，待会要干嘛？要不要一起吃饭聊聊？”等齐羽将用人合同签好了之后，孙老看他的目光愈发亲切，完全算是看自己人的眼神。
齐羽这时候掏出了诺基亚手机，上面居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然后很不幸的是，滴的一声长鸣，电话没电、关机了！
他不禁冲孙老苦笑：“孙老，不好意思，我刚好跟朋友约了时间吃饭。”
其实齐羽心里面明白，自己因为忙着明辉五金加工厂这边的事情，早就迟到了……
恐怕周春虎，魏芙蓉他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孙老一愕，旋即笑了笑：“那好，以后有吃饭的机会。”
这时候，一直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秦复生，可怜兮兮的上前。
“孙老，那……那我怎么办？我可以不当厂长，要不我跟这个齐羽一样，也弄个副厂长当当？”他哭丧着脸道。
孙老脸色一垮，瞥了秦复生一眼：“就你这样的水平，还有脸当副厂长？你给人家齐羽提尿壶都不够资格！”
他说话毫不客气。
刚才秦复生因为彩钢瓦的事，一系列卑劣操作让孙老印象深刻。
“孙老，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再怎么说，都是新少的人！”秦复生一听孙老的口气，顿时慌了神。
他慌不择路下，将自己背后的那个人搬了出来。
“你拿魏长新压我？”孙老瞳孔一缩：“让你过来，本来就是我卖了魏长新一个面子。现在，你赶紧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他话音一落，跟在孙老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面色不善的冲秦复生走去。
秦复生身躯一颤，径直向工厂门外跑去。
到了门口处，他回头怨毒的看了看孙老，又看了看齐羽，郁闷的吼了一声。
“让你看笑话了。”孙老看着齐羽，摇头苦笑。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推荐来当厂长的人，居然是这么个狗肉不上正席的货色。
齐羽淡淡一笑，脑子里却回想着秦复生嘴里提起的那个名字。
“魏长新，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当然，齐羽并没有多想。
孙老一离开，他马上将简学潮叫了过来。
“学潮，你记得拉一批彩钢瓦去汽修厂，蒋厂长那边还在等着呢。”
“好嘞，齐厂长。”简学潮笑嘻嘻道。
齐羽笑了笑。
“别皮了！让信源建筑公司的人都注意点，晚上做彩钢房的时候，找个人守夜。这东西组装起来方便，但是也容易遭到破坏。”
齐羽提醒的时候，就是想到了离开的郭云强和廖永贵。
这两个人里面，必定有一个就是炸塌了汽修厂车间的人。
可不能让他们两个人搞破坏。
千叮咛万嘱咐一番了简学潮后，齐羽这才往跟周春虎他们约定的地方赶去。
位于大江中下游的中海，到了夏天就炎热不堪。
潮湿的风自东南方吹来，吹过中海阡陌纵横的稻田，吹来一阵阵潮湿的暖流。
齐羽上车的时候，已经是出了一身的臭汗。
他刚开动桑塔纳的时候，明清街宝象阁里，周春虎坐在包间里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整个席面上，只有三个人。
一个周春虎，一个魏芙蓉，另外一个是模样清秀的青年人。
这青年人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手上拿着一份《参考消息》，就坐在宴席上，不紧不慢的看着报纸。
周春虎不敢吭声。
他时不时抬眼，偷偷一瞥那看报纸的年轻人，然后又迅速低下头。
私底下，他又拿出手机，给齐羽打了一通电话。
结果……电话打不通了！
“我最不喜欢等人。芙蓉，你约的那家伙，还要我等多久？”清秀青年人放下报纸，看了下手上的劳力士表。
“从我到这里，已经足足等了二十七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