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寺就在风息山上,就是屠家旁边的那座山。山有七八百米高,山势较缓,青葱翠绿。风息寺在山的半腰,不大,只有两个殿。主殿位于寺庙正中间,是供奉观世音大士,殿名大慈大悲殿。而后穿过主殿,上个百十石阶,是天王殿,殿内供奉的是弥勒佛和四座威武的天王。
屠改业来到寺中,遇见寺中小和尚,问了无行。小和尚说是在天王殿前扫地。屠改业谢过,便直奔着天王殿。他来到殿前的广场上,看到一个带发居士,正在扫地。
屠改业上前问,“请问居士,是无行师傅么?”
这人停下手中扫帚,看向屠改业。
“你找他干什么?”
屠改业猜此人定是无行。此人眼神凌厉,气势不凡。屠改业跪地,“我是山下一屠夫,想要向师傅学习功夫傍身。”
“为何要学功夫?”无行问。
“在下不日将会应征入伍。家中父母妻儿,不敢丧于他乡。想要跟您学功夫,在战场上保命。”
“你今年多大?”
“二十有四。”
“太晚了。”无行叹到。
“在下只想保命,求师傅成全。”
无行看屠改业坚毅眼神,又觉得他这习武的理由也正当。或许自己教他点,他能平安归来,也保全了一个家庭。自己也算积了功德。
“罢了,平日可有什么趁手的兵器?”
“我是屠夫,刀最熟练“。
“行,明日你到寺中寻我,带上你的刀。”
屠改业欣喜,忙说:“谢师傅成全。”
“还有,我并没有收你为徒,只是给你指点一二。”
“师傅,我且叫着,您应与不应都行。再次谢过师傅。”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说了告辞,便快步下山去。
第二日,屠改业一早就拿着劈肉刀就上山去。此刀是屠改业平时劈肉用的。刀身两尺长,宽半掌,刀背厚,刀刃宽。整体很有重量。
屠改业提刀快步上山,他到了寺前,没从正门过,而是从风息寺的偏门直往天王殿前的广场去。他看到无行依旧在扫地。
屠改业快步走过去,叫了声:“师傅。”
“你跟我来。”无行放下扫帚,没多说话,带着屠改业绕过天王殿往山上走,还是一百多个石阶,不过这石阶比较高,山势也较为陡。不一会来到寺后面的一处青石板瞭望台,俯首望去,薄雾迷漫,蒙着翠绿青山,寺中宁静,只有几个小和尚拿着扫帚打扫寺院。
无行从袖中拿出了一本书,递给屠改业。
“这是一本刀谱,虽然里面刀势生硬古板,起势衔接不够流畅,但懂得借身体之力,还算中等刀谱。”屠改业接过刀谱,就翻看。
“你在这先看着,然后拿刀比划。一会我来看。”无行说完就转身走了。
这是屠改业第一次看刀谱,大概翻阅了一遍,就对比着比划了起来。没多大会,屠改业就汗流浃背,自己拿这刀确实是重,不过也顺手,毕竟从小都拿过,就是以前只劈过放了血的猪,以后。。。欸。屠改业不敢多想,认真的练着,丝毫不敢松懈。
约一个时辰后,无行过来了。他站旁边看着屠改业练刀,刀挥舞有力,这对初学来说还可以。不大会儿,屠改业看到了无行,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叫了声师傅。
“把刀拿过来,我给你练一遍。你且看看仔细。”
无行接过屠改业的刀,那一刻他目光如炬,气势凌人,挥刀横劈,而后又上挑。锵锵作响,劈出风声。旁边树上,树叶落下,和落叶一起随着无行的身影步伐,随着刀的起落而游走。刀在他的手中,仿若获得新生。
屠改业看呆了,眼神紧紧追随,生怕落下什么。
十招后,无行收刀立住,屏气深吸,吐出一口浊气。然后说,“你可看清楚了。”
“我。。。”屠改业不知道怎么才算看清楚,他刚才不知道是顾着看师傅的身影,还是看刀了。
“你练与我看。”无行将刀递还给屠改业。屠改业拿起刀,想着刚才无行身姿,就起势挥刀。这次比刚才照书上比划的强了很多。就这样,屠改业苦练着,无行有时会过来看,出言指点一二,也会给屠改业示范。
一个月后,果真官府出了征兵通告。屠家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真到这一天的到来,家里气氛还是低落悲伤的。屠绛景都感受到了。
“娘,怎么了么?”屠绛景问王绾儿。
“你爹要去战场上了,要去很远的地方。”
“为什么要去?”
“要去打坏人。”
“娘,我也要去。”
王绾儿无奈摇头,傻孩子,如果可能,谁又愿意上战场。
新入征的将士要在城中军营集训一个月,然后就直上北疆。屠改业带上自己的大刀,就去了洛安城内的军营中。每日操练,人黑壮了许多。
终于,要了要出征的一天。王绾儿搀扶着屠母站在门口,两人同是满脸愁容,屠大壮站一边不住的叹息。
屠绛景牵着屠改业的手站在门外,问道:“爹,你去要那里?”
”我去打仗。”
“爹,我也去。“
“你还小。在家照顾你娘和你阿弟,祖父祖母。”
“爹,你什么时候回来?”
“敌人退了就回来。”屠改业摸着屠绛景的头。
“娇娇,你来。”王绾儿上前拉住了女儿。
“你放心,家中有我。你在外顾好自己,一定要平安回来。”王绾儿看着屠改业的双眼,不断叮嘱着。这些话她昨夜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绾儿,你不要担忧,我定会回来。”屠改业笃定说。屠改业别了家中的父母,妻儿。又上山拜别了无行师傅就随军出征了。
屠改业走后,屠大壮愁丧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打理自己的杀猪事业。他想着生意还要搞好,屠家上下都还需要他去维持。他还有屠绛景和屠绛安两个孙男娣女,尤其是屠绛安,是屠家的希望。
王绾儿也强打着精神,料理家中杂事,照顾绛景和绛安姐弟,孝顺屠父屠母。除此,她还不时去风息寺,给屠改业祈福,祈他平安归来。
屠绛景也跟过去寺里,她知道她爹跟着寺里的一位师傅学武。她爹夸赞无行如何厉害,她也很想见那位师傅,或许她也可以练武,然后保护娘亲和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