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石一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在他身边的周游，瞪大了眼睛看着罗石。
那张大的嘴，似乎是要直接把罗石吞了。
原本十点钟开始的节目，本来是要先做几分钟最近知名法律案件的分析的，然后在分享半个小时的民法典，这之后，才是抵达问答环节。
并且平时都不会有人来问的，就算是有人来问，也都是问一些有人欠钱不还怎么办云云。
在透明的录音室外，台长广卫英抚摸着自己鬓角有些发白的头发看了看丁柔，后者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罗石的身上，眼神中还带着些热切，似乎对之后可能会到来的节目非常期待。
就在众人满心的困惑和震惊就要抒发出来时，居然有电话打进来了。
导播当即拉起红灯。
“这么快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了，要切吗？”
“切！”广卫英想到刚刚在逗音上看到罗石的表现，再想到刚才丁柔热切的眼神，就当即下了命令。
随着广卫英点头。
第一个电话打进来了，正是那老张打进来的。
显然老张对于自己的电话居然这么快就打通了，还是有些惊讶的。
“哎？这么快就接通了？”
“是，是那个普法广播的吧？”
老张带这些玩味的语气问道。
听到这个语气，周游当即知道，这种人必然是来找事情的，所以压根没打算回答。
所以就这么安静了三秒钟。
知道老张再一次催促道：“喂？”
“喂？是普法——”
“是，你好，我是普法广播员罗石。”罗石不卑不亢的开口回答道。
老张听到这‘青涩’而又有精神的回应，脑筋急转。
原本他是没有什么法律困难的，只是奔着无聊好玩才打通的。
遂问道：“向你们问问题收费的吗？”
罗石在开播之前看过了广播普法手册，相关的问题自然也能回答上来：“不收费，甚至本次呼叫也是免费，先生贵姓。”
“哦，不收钱就好，我姓张，别人都叫我老张。”
罗石：“请陈述你的法律问题，我们必然会皆心全力为你服务。”
“那啥。”
“我请问一下，如果有外国人死在我们国家了，来接他的是死神还是黑白无常？”一时半会老张实在是想不到什么问题了，就扯出来这么个无厘头的问题。
当此声音响起在广播间内，众人都忍不住满脸的黑线。
尤其是周游丁柔这两个相当懂法的人。
“这位先生，你能不能问一点阳间的法律？”
“阴间的法律，我阳间的律师怎么懂啊？”
“要不然，等张先生百年之后，我先去一趟地府，然后上来普法？”
周游似怒非怒又带着些幽默的回答。
大气而不失气度，让广卫英默默点了点头。
就连罗石也默默的点了点头，周游的回答确实不错，但是他的眼前已经出现了最强普法系统的提示。
“请你正面的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老张显然也是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的说道。
听到老张的问题，周游肉眼可见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大脑快速转动，正欲开口，却被罗石先声夺人。
“好。”
“张先生，我就正面回答一下你这个问题，我有一个朋友叫张三。”
正在出租车内翘着二郎腿的老张纳闷非常。
他摁着对讲机说道：“你们听到了吗？哈哈，这个小傻子。”
“不愧是实习律师啊，居然说要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
“这都阴间的法律，他们怎么知道。”
“难道说，他是包拯在世，可以断阴案？”
“哈哈哈，包个毛线，听他怎么吹牛吧就。”
众人嬉笑着丝毫没有把此当回事。
而罗石则是说道：“张三是我好兄弟啊，张先生你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合适，我帮你问问他。”
话落，罗石猛地翻了个白眼，嘟嘟嘟的来了段口技。
听得众人感觉就像是全身坠入了万丈深渊，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丁柔都在录音室外打了个冷战。
“深入其境的感觉挺强的，没想到他还会口技。”
三秒钟的等待之后。
罗石继续说道：“好了，张先生，我已经问过了。”
“虽然就几秒时间，但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嘛，我们人间一天，地下也一年，你可以这样认为。”
“所以这几秒钟其实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了。”
“刚刚我问了张三，他说他刚好被国际鬼魂管理局给录取了，也可以很好地回答这个问题。”
“我给转述一下.”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
大家都知道很扯，可是为什么从罗石的嘴里说出来，却这么有真实感？
似乎他好像真的有这么个朋友一样。
只听到罗石接着说道：“根据最近的国际鬼魂管理法案修订，三百六十三条，阴间不设立任何的边界。”
“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出入境的设定，人死了之后的都是鬼，没有人类这种严格的边界划分。”
“由此可见，你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各国在各个地区都有自己传统的死神驻点，所以你生前是哪个国际的，死了之后，直接入你当地的鬼籍由你当地传统的死神把你带走”
连续几分钟的陈述，井井有条，听上去好像这么回事，由于用的都是第二人称，一口一个你。
说的人都快要灵魂出窍。
恨不得想要去体验一下，自己如果在外国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会被自己国家的死神带走了。
老张愕然的说道：“呃，我怎么感觉你在忽悠我呢。”
罗石一笑：“鬼话转化成人话，多少有些出入，如果张先生对此仍然有怀疑，我可以让张三亲自与你科普。”
“如何？”
“哎！”
“不要！”
“晦气！”老张连忙唾了一口口水。
他们没日没夜拉客的人，跟出海打鱼的船夫差不多，虽说身在唯物主义国度，但有些忌讳还是不能犯的。
“那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张先生可还满意？”罗石追问道。
“满意满意！可满意了，小伙子讲话很有意思。”
“我每晚都当做催眠曲听，现在听听居然有些精神了！”老张乐呵呵的回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