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蒋兰心的表哥霍清朗正和苏轻弦对坐饮茶,见到蒋兰心带着段晚宁过来便率先起身相迎,又招呼人来给她们沏茶拿茶果子。
蒋夫人的姐姐当年和上京赶考的书生霍希一见钟情,不顾门第嫁了过去。所幸霍希科举及第,仕途虽不通达,倒也顺畅,如今已是庐州知府。
今年霍清朗便是上京来考恩科的,已在蒋家住了几个月,蒋夫人为了让他安心读书,在花园后面专门辟出个跨院只给他一人起居,平时也不叫他请安问候,还请了先生专门给他补习。
霍清朗也一心想要考出来,几乎足不出户地读书,只在策辩时出了趟门,也正因此结识了苏轻弦。
蒋兰心过来时就和段晚宁讲自己这个表哥是个书呆子,自从来了上都就没出过门,怎么叫他出去他都不肯。
苏轻弦看见段晚宁明显眼睛一亮,凑过来见礼:“真是山水有相逢,咱们又见面了。”
段晚宁颔首:“苏二公子有礼了。”
大家见面,霍清朗也和段晚宁见了礼,落座后苏轻弦不失时机地斟了杯茶,递到段晚宁面前:“四姑娘这几日没出门?”
段晚宁瞥他一眼:“没有。”
苏轻弦干笑两声,把茶杯往她手里塞:“那有没有出门的打算呢?”
段晚宁只好接过,奇怪地看着他:“二公子的意思是?”
霍清朗看着二人,对蒋兰心笑道:“刚才苏二公子提起,中秋时在法宏寺办赏月诗会,到时请咱们都去。四姑娘也去吧?”
“这么说,表哥你也要去吗?”蒋兰心有些惊讶,“难道真的是苏二哥更有魅力,能把你给说动了可是不容易啊!”
霍清朗爽朗一笑:“心表妹这是怪我没有好好陪你?”
蒋兰心摆摆手:“我可不敢叫你陪,万一耽误了你温书,娘肯定饶不了我。”
“那这么说,是我不该拉着霍兄相陪了。”苏轻弦笑道,“不过我倒觉得以霍兄的才学,金榜题名不在话下,正该放开心胸顺其自然才好。”
霍清朗自然要自谦几句,段晚宁有些不耐烦,眨巴着眼睛看向苏轻弦,只片刻的功夫便收回目光,低头转起了杯子。
苏轻弦自然接收到了她的目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会意到了,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借口。
可原本兴致勃勃的神色顿了顿却没逃过霍清朗的注意,他余光瞥见段晚宁低头出神,心中已经明了,微一寻思,便对蒋兰心道:“心表妹,刚我瞧见那边有树下有只猫儿,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去捉了给你如何?”
蒋兰心原本心思还挺重,也知道表哥是在寻借口让自己开心,便点点头,起身时正好段晚宁也看过来,俩人交换了个眼神,跟着霍清朗走开了。
二人走远,苏轻弦扫了眼身边的丫鬟婆子,拿起茶壶借着斟茶的机会压低了声音道:“四姑娘有话直说,等会我母妃也会陪着蒋夫人过来。”
段晚宁掀了掀眼皮,既然时间不多,那便单刀直入:“你兄长怎么不来?”
苏轻弦似乎料到她会问这个,笑笑道:“放心,大哥他会娶心儿的。”
“那月笙呢?”
“什么月笙?”
“那个和你苏重明出双入对的歌姬,原本不就是你的人吗?”
“这也是她告诉你的?”她是谁,自然无需多言,苏轻弦挑了挑眉,“月笙是谁的人不重要,不会影响郡王府和镇国公府的联姻就行了。你关心的就是这个?”
段晚宁这才开始正视面前人:“所以苏重明知道官家的意思,你和你母妃来这里,也是他的意思?”
苏轻弦未置可否,起身看着不远处正在逗猫的兄妹俩,缓缓道:“官家,说到底也是苏家。苏家人做事,不会没有分寸的。”
段晚宁唇角泛起冷笑,是啊,你们都是自家人,旁人的死活自然不看在眼里。
“依你这话,心姐姐能放心吗?”
“她嫁过去,自有人会护着她就是了。”
“只是护着吗?”
苏轻弦侧转身望向她:“女子一生也不过求一个庇护,除此还需要有什么?”
段晚宁没有言语,只在心里琢磨他的话,女子一生只是求一个庇护吗?若是求得了,这意义这是这个庇护她之人,与她何干?倘若求不得,此生是不是就没有意义了?如此说来,女子的一生若只是如此,活着便毫无意义了。
见她出神,苏轻弦好奇起来,唤她问道:“在想什么?”
“想你说的话。”段晚宁摇摇头,回忆起蒋兰心说过的话,“并非所有女子都想要寻求庇护,人生应该有不一样的选择。”
苏轻弦“嗯”了一声:“你说的对,至少,她不是。”
“她?”
“你知道我说谁。”苏轻弦勾唇一笑,眼中浮现温柔,“说起她,正好有件事请你转告。”
段晚宁挑眉,静等下文。
苏轻弦四下里看看,压低了声音道:“今晚城外挽梅庄有一场好戏,她应该会喜欢。”
段晚宁微微颔首,待要开口,余光瞥见蒋兰心和霍清朗一前一后正走过来,忙起身迎了过去。
谁知蒋兰心已经跑了过来,目光在她二人之间转了转,笑着打趣她们:“相谈甚欢吗?”
苏轻弦晃了晃折扇,侧身翘起二郎腿,仰头望天。
段晚宁则目光一直粘在霍清朗怀里的那只三花小猫上,拉着蒋兰心道:“这猫儿漂亮得很,心姐姐收养了它吧?”
蒋兰心点头:“我正是这样想呢,可表哥嫌它脏,一定要洗好之后才让我碰。”
“这也是对的。”段晚宁走过去看小猫,“可我瞧着并不很脏。”
她说着话,那猫儿便抬头看她,张口眯眼嗲嗲地叫了一声,惹得人心里痒痒的。段晚宁便伸手要去摸它头,谁料手刚抬起便被人从后面捉住,接着大力一扯,将她拉得退后了两步。转头看竟是苏轻弦,正满脸嫌弃地瞅着小猫。
段晚宁把他甩开,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依旧去看小猫。谁知苏轻弦不知死活地凑上来,挡在霍清朗前面:“你这人怎么不听劝,这猫还野的很,且不说脏净,它抓你咬你怎么办?”
段晚宁这个气啊,心想有你什么事,轮到你来管我?可当着蒋兰心和霍清朗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转身坐回桌前。
见她不但不理自己,反而还气鼓鼓地躲开了,苏轻弦也有点尴尬,寻思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不该上手拉她,所以,于礼不合?
蒋兰心给霍清朗丢了个眼神,后者会意赶忙打圆场,笑着晃了晃怀里小猫,道:“我这就找人去给它洗洗,表妹和段姑娘你们耐心等会,要不了多久的,待会咱们一块喂它吃东西。”
“那就有劳表哥了。”蒋兰心正经福身道谢,“小豆瓣就交给你了。”
“豆瓣?”段晚宁好奇道,“心姐姐你给猫儿起的名字吗?”
“是啊,好听吗?”
段晚宁看了眼那只毛色边界不甚清晰的三花小猫,点点头:“确实挺像豆瓣酱的。”
“噗!”一旁的苏轻弦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顶着段晚宁要吃人的眼神慢悠悠站起来,转身往旁边的苗圃去了。
“嘁!”蒋兰心嗤笑一声,“这个苏二哥,真是……”
段晚宁趁机拉着蒋兰心把刚才苏轻弦的话简单转述了一下,末了劝道:“心姐姐,现在的情形,你要好好考虑,这事并非他们郡王府一句话就能保证的。说到底,苏轻弦说得对,他们都是苏家。”
蒋兰心眉心紧锁,叹气道:“我考虑什么呢?我的终身大事,我又有什么权力说不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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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6 章 第 12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