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道:“是太太。太太昨不是撅过去了,二老爷请的常安堂的大夫,说是没什么大碍。可今天临近中午在荣华院伺候老太太吃中饭太太没说两句话又晕了,二老爷就急了,央求了老太太,最后逼着五老爷请南宫公子家去。”
“五叔已经出门了?”
“正是。”小厮说,“五老爷出门时吩咐小的来请姑娘回家,看时辰,估摸着也该到了。”
阮怡看了看窗外,却道:“看时辰,南宫公子未必还留在客栈呢,五老爷不会扑个空吧?”
小厮挠挠头:“这说的也是,那四姑娘,咱们回吗?”
段晚宁想了想道:“南宫度就住在东市,嗯,现在叫什么来着?”
“魁杓客栈。”小厮道,“在东市另一头呢。”
“那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在路上遇到他。”段晚宁起身道,“就算遇不到南宫度,应该也能在客栈碰上五叔,正好一起回去。”
小厮答应着出门去安排马车,阮怡跟着段晚宁从玉楼出来,悻悻地小声嘟嘟:“还以为今天能吃顿好的。”
段晚宁横她一眼:“缺你吃的了?”
阮怡嘿嘿笑:“哪有,奴婢这不是觉得小姐也该吃点好的么。”
段晚宁不以为然:“习武之人不该贪恋口腹之欲。”
阮怡眨眨眼:“小姐,习武之人又不是出家人,怎么什么都不该啊?”
“都是一样的道理。”段晚宁道,“出家人以佛法入道,武者则以武入道,都是为了追求最终的道。”
阮怡一脸茫然:“最终的道,那是什么啊?”
“你问我?”段晚宁耸耸肩,“我要是知道还练什么武。”
说着话俩人出了玉楼就要上车,却正好迎面遇到匆匆赶来的顾展怀。
顾展怀瞧着段晚宁要上车,疑惑道:“小姐,你这是?”
阮怡把刚才小厮带来的消息说了,道:“咱们是想着去魁杓客栈迎一迎五老爷他们,反正也不远的。”
顾展怀点点头,叫小厮先往客栈走,自己则上前替段晚宁扶着帘子,待人走近才小声道:“那姓陈的属下都处理好了,小姐放心。”
段晚宁微微颔首:“今儿晚上你随我出趟门,叫阮儿看家。”
“小姐要上哪?”顾展怀道,“若是去法宏寺最好晚一点,他们那里还有香客住着,都是上都城里的富贵人家。”
“兴都观。”
顾展怀愣了一下:“点苍派?小姐真要去砸他们分舵?”
根本就不是好吧!阮怡仰头望天,小姐就是不想抄书罢了。
段晚宁摇摇头:“随便看看。”
反正楼主的想法谁也摸不透,顾展怀只点头道好:“是否还要带人?”
“不用了。”段晚宁上了车,又撩开帘子说,“咱们的人折损不少,抚恤的事安排的如何?”
“抚恤所需钱银人力的专函已经发出去,都是按规矩报的。”顾展怀正色道,“只是这一回死伤的还有些庄户,属下尚未遇到过此种情况,还是玲珑帮着整理的,现在只等尹堂主的回复了。”
“既然有规矩可循,那边在上都的钱庄先把银子支了吧。菖青若是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段晚宁道,“玲珑有伤在身,上都的事要你多加照应了。”尹菖箐如今应该已经在来上都的路上,顾展怀的信他怕是很难收到。
“那是自然。”顾展怀笑笑,“都是自家事,楼主莫要跟属下客气。”
段晚宁这才进了马车,靠着车厢壁闭目养神。
阮怡上前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小姐,晚上为什么不带奴婢一起去啊?”
“嗯?”段晚宁睁开眼,“你是我贴身的人,若是伤了哪,容易露馅。”
阮怡“哦”了一声,垂下头没精打采地道:“奴婢学艺不精,叫小姐失望了。”
“那倒不是。”段晚宁道,“那个虚玄,使的游身掌确实是很高明的掌法,你招架不住也是正常。”
“小姐你不是说他没用点苍派之外的功夫吗?”阮怡疑惑道,“那虚玄怎么会用逍遥书院的游身掌呢?”
“逍遥书院的弟子不在少数,虚玄家里有人会这掌法也说的通。”段晚宁道,“而且,我并不清楚游身掌的全部招式,也许真是巧合也说不定。”
“可那虚玄根本就不是好人,他说的话能信吗?”
“那不重要。”段晚宁揉了揉眉心,依旧闭上眼睛,一个计划在她心里慢慢成型,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紧,而她在上都能调用的人手太少了。
这要如何解决呢?
就这一会的功夫马车便已停下来,阮怡掀开车窗的帘子看出去,转头道:“小姐,是五老爷他们。”
段晚宁顺着车窗看了一眼,随即便下车。
果然许怀山和南宫度一人一骑并肩走过来,不过两人身后可热闹了。
许怀山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正是刚才去玉楼送信又被先行遣来的那个。而南宫度这一边则跟了一队美貌的侍女,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也都是一水簇新的衣裙,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看见段晚宁下车,许怀山也下马过来。
“宁儿,家里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段晚宁点点头:“昨晚上就听说太太身子不适,今日还要烦劳五叔请南宫公子家去,也是辛苦您了。”
许怀山摆摆手:“说到底她也是我二嫂,她不仁,我不能不义。”说着他侧身看向跟着过来的南宫度,道,“只希望南宫公子妙手回春医好太太,改日我再请公子。”
南宫度笑笑:“五爷哪里话,交朋友不在这一顿两顿的饭。”说着看向段晚宁,拱手道,“叫四姑娘久等,也是在下失礼。”
“哪里。”段晚宁还了一礼,“五叔,既然太太身子不适,家里必是都在等着您请南宫公子回去,不如您二位先行一步,我容后再回。”
许怀山眨眨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是三人一起回去,无论早晚,总会有人说是因为带上了四丫头所以耽误时间。
“那,也好吧。”许怀山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给段晚宁,“这个你拿着,自己去玉楼吃点东西,吃好了再回家也不迟。”
段晚宁也没跟他客气,一来许安宁本就是个没什么进项的庶出姑娘,自己去玉楼吃饭是不可能的,二来谁还嫌钱多呢。
接过银票,段晚宁向许怀山道谢,又催促他们早些回去。
许怀山要把那小厮留下给她听用,段晚宁道:“我这里有顾管事和阮儿,足够差遣的了,五叔莫要担心我,只别叫老太太等急了吧。”
许怀山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招呼南宫度一起离开。
南宫度一直含笑看这段晚宁,听她说要晚些回去,脸上不禁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有许怀山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上马跟着离开了。
一队人走后,阮怡望着他们的背影,摇头叹气:“这位南宫公子好大的派头啊,他在家也这样吗?”
“未必。”段晚宁对顾展怀道,“走吧,咱们去客栈看看。”
前面不远就是魁杓客栈,因此段晚宁也没再坐马车,就让顾展怀拉着车,自己和阮怡先行过去。
客栈位置在东市算偏的,所以生意很一般,门口也没什么人,段晚宁瞅准个空档,绕到后门进去。
客栈里的人听到动静赶过来见到带着黄金面具的段晚宁,便赶忙行礼。
段晚宁摆摆手:“沈钰在吗?”
那人抬起头道:“楼主,属下就是沈钰。”
段晚宁不由打量起眼前人来,沈钰个子不算高,圆眼娃娃脸,看着年纪不大,很是讨喜。
“你是玲珑的徒弟?”
“正是。”沈钰点头,“属下三年前被师父救下,幸得师父不嫌弃,得以拜入她门下。”
段晚宁“嗯”了一声,道:“你随我上楼,我有话问你。”
沈钰惴惴地看了她一眼,黄金面具下一双晶亮的眸子平静无波,叫人望而不敢生半分亵渎之心。
段晚宁说完便径自上楼去,阮怡看向沈钰,笑道:“不用怕,小姐人好得很。”
沈钰尴尬地笑笑:“多谢姑娘。”
“什么啊,我叫阮怡。”阮怡又笑,“小姐叫我阮儿,你可以叫我姐姐。”
沈钰皱眉:“你又不比我大,怎么叫姐姐?”
“你能有多大?”阮怡鄙视地看着他,“能有十五?”
沈钰不服气:“我,我十六了!”
阮怡嘿嘿一乐:“那也不比我大呀,我也十六,不过我可是二月的生日。你呢?”
沈钰泄了气,他生在九月,这可不就得叫人家姐姐么。
“哈!”阮怡看着他眼巴巴的样子笑个不住,闪身上了楼梯,边跑边说,“快些来呀沈弟弟,别叫楼主就等哦!”
沈钰涨红了脸,低着头快步上楼去,一直到进屋见了段晚宁也没再看阮怡。
“你没事吧?”段晚宁见他满脸通红便问了一句,“不舒服?”
“没,属下没事。”沈钰赶忙行礼。
“免了。”段晚宁挥手道,“坐吧。”
沈钰告了罪,在她下手边欠着身子坐了。
阮怡给两人沏了茶端过去,还不忘拿托盘戳沈钰逗他。
沈钰低了低头,不敢去端那碗茶,只是恭敬道:“楼主叫属下来是有什么吩咐?”
“昨儿是你带人在玉楼?”
沈钰点头:“是,属下带了四个人过去,按您的吩咐,盯着蒋家大小姐,不叫出事。”
“那么蒋兰心和陆白发生了什么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 79 章 第 7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