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院里本乱成一团的,却因为阮怡一句话,大家都怔住。
可段晚宁却只觉得阮怡不该拦着自己,难得耐心地说:“你别拦我,如今业障现前,我要消业。”
“小姐,你是不是搞反了?”阮怡莫名其妙,不是她向着小柳氏,可到底谁是谁的业障啊?
小柳氏这回是真的气着了,她是没想到这个许安宁能这样。
“混账东西!我给你脸了是不是?”小柳氏拍打着茶几,怒意深重地起身,拨开几个婆子来到段晚宁面前,“你个小杂种,真以为我拿你没辙?”
段晚宁面色平静地望着她,一般她想动手的时候就懒得开口了。
可小柳氏却以为她怕了,得意之色一闪而过,说出的话却愈发难以入耳:“这些年老五把你养在外地,谁不知道他是当年得不到老的,现在就要这个小的,他那些龌龊心思谁不清楚?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清白闺女,灵芝把什么都说了!你以为仗着老五撑腰就可以横着走了?我告诉你,这许府里还是我当家!让你这种不要脸的玩意腌臜了我们公府,我绝不答应!”
“啪!”
段晚宁一巴掌下去,小柳氏“嗷”地一声惨叫,横着就被扇倒在地。
“娘!”许安然扑了过去,想要搀扶小柳氏,可奈何后者被打的脑袋发懵,一下子都没能站起来。
“许安宁!”许安然尖利的高喊起来,“你竟敢对太太下毒手!来人啊,快来把她抓起来啊!”
那几个婆子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立刻重整精神,上前就要去抓段晚宁。
然而段晚宁哪里是她们能抓得住的,都没瞧清楚怎么回事,人就不见了。
小柳氏被许安然和常嬷嬷扶着坐回椅子里,虽然挨了一巴掌,可脸上却丝毫没有红肿的痕迹,除了她自己觉得脑袋嗡嗡地疼,旁人根本看不出她挨打和不挨打有什么区别。
“娘,你没事吧?”许安然急的要哭。
常嬷嬷却拧紧了眉头,忧心地看着小柳氏的脸。
“没什么。”小柳氏活动了一下下颌,鼓了鼓腮帮子,又揉揉挨打的面颊,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刚才怎么就一下□□趴地上了呢?
几个婆子还没抓到段晚宁,小柳氏气得直拍椅子:“叫人了,再给我叫人来!今天必得把这妖孽拿下!”
“二嫂要拿下哪个妖孽啊?”
许怀山戏谑的声音在传来,众人回头去看,果然见他和王氏正一人一边搀扶着老太太站在院门外,身后跟着一众下人。
“老太太!”小柳氏一下变了脸,挣扎着起身哭喊着冲了过去,一下扑倒在老太太跟前,抱着她哭个不住。
院子里抓人的婆子也都消停了,阮怡趁机把段晚宁拉到一边,悄悄地和她说事情都办妥了,真没必要跟这些人置气。
段晚宁未置可否,从刚才小柳氏气急败坏的言语里可以推测,她应该是想从许怀山下手除掉“许安宁”。
只是许怀山资助许安宁是许多年的事了,自己来上都也已经一个多月,为何小柳氏现在才动手?也许是今天早上段自己完全无视了她让她下定决心了,段晚宁想不出别的理由,不过无论如何,自己之前的安排都是必要的了。
“人都到了?”段晚宁轻声问。
阮怡点点头:“五爷也都知道了,小姐放心吧。”
“灵芝和云雀是怎么回事?”
阮怡听了,瞄了一眼二女,摇摇头:“云雀可以放心,但灵芝应该会对咱们不利。”
“她不会说什么的。”
段晚宁淡淡说了一句,却也不多做解释,只迎着老太太一行人上前行礼问安。
老太太对她这个二房庶女的心态一直都比较复杂,当年的事她清楚,小柳氏容不下许安宁的生母韩氏,抓到一点小把柄就把人赶出府去,但韩氏出府的时候怀有身孕她却是不知道的。
所以后来许怀山偷偷接济许安宁,其实也是得了她的默许,毕竟是许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她亲爹可以不管,自己却不能置之不理。
但是其他人却只以为是许怀山自己的主张,包括许知全,也因此更深信是当年韩氏行事不检点,自己的处置没错。
“大伯母、五叔。”
给老太太行礼后,段晚宁向王氏和许怀山又分别问安。
许怀山把段晚宁拉到一边仔细打量:“没吃亏吧?”
段晚宁笑笑:“劳五叔挂心了,我没事。”
“我收到消息就带着老太太赶过来了,你没事就好。”许怀山松了口气,“我把早上的事也跟老太太说了,你放心,她会主持公道的。”
对于老太太是不是能主持公道,段晚宁并不关心,但只要老太太能来,事情就好办了。
“老五和宁儿就是亲,一见面就嘀咕上了,咱们都比不得呢。”小柳氏语气不善,“四丫头连我这个嫡母都不放在眼里,刚才还跟我动手呢,老太太,你今天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啊!”
老太太愣了一下,转头去看段晚宁,又看看小柳氏,眼中是明显的不相信。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在王氏的搀扶下,在树下的茶几前坐下,“老二家的,你说四丫头打你,她怎么打的你,打哪了?”
“脸啊,老太太,她打我的脸!”小柳氏急急道,“就刚才,院子里的人都瞧见了,您不信让她自己说。”
老太太目光转向段晚宁,后者淡淡点头:“刚才太太提起今日族学策辩旁听名额的事,因为我没把位置让给蒋家二小姐还生我的气。我便和太太说那蒋家夫人与皇后娘娘关系亲近,皇后娘娘发话下来,别说五叔,便是父亲也得上赶着给她安排位置,本不需我们姑娘间让来让去的。若是太太觉得我这样说是打了她的脸,那我给太太赔个不是吧。刚太太还说,我是乡下来的,总不该和我这么计较。”
打脸也能这么解释的啊!阮怡一脸钦佩地看向段晚宁,小姐平时总是能少说就少说,能不说最好,可每次遇到事话茬子却比谁都厉害。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氏攥着手绢抿嘴笑笑,“我就说嘛,一家人哪来的什么仇,怎么可能动手呢。老太太白担心了吧?”
对着老太太,小柳氏可以毕恭毕敬,但是对王氏她可没有半点情面。
“呸!”小柳氏啐了一口,“大嫂你也不要太偏心了,按怎么说我们然儿也该跟你更亲,你向着一个外人是做什么?”
“二嫂,宁儿哪里就是外人了?”许怀山不乐意了,“她好歹叫你一声嫡母,是二哥的亲生女儿,大嫂说句公道话而已,你若有别的想法直说就是,何必这般无礼。”
小柳氏冷笑一声:“嚯!五爷如今是今非昔比了,也敢跟嫂嫂叫板了啊!”
许怀山脸上闪过怒意:“二嫂这话我听不明白,什么叫今非昔比,什么是叫板?今日若不是因为你,老太太何必亲自过来陶然院。”
小柳氏毫不相让:“是谁撺掇老太太,自己心里清楚。因为我?我看是因为见不得人的理由吧!”
“够了!”老太太低喝一声,“我是老了,可还没死呢!一个两个说话都不知尊重,这里是许家,是公府!都给我好好说话!”
几人不敢再吵,只低了头应是。
老太太控住场,随便指了指院里的一个婆子。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说。”
一时间,院子里所有目光都落在那婆子身上。她本是陶然院小厨房里烧火的粗使婆子,平日连话都说不顺,何曾被这样注目过,一下子脸红耳张,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支吾。
“没用的东西!”小柳氏骂了一句,又叫常嬷嬷,“嬷嬷,你说给老太太听。”
段晚宁却道:“太太,常嬷嬷是跟着你的,她的话怕是不能信吧。”
“那么难道你的话能信?”小柳氏疾言厉色。
段晚宁指了指云雀和灵芝,对老太太道:“这俩丫头是我初入府时太太拨给我使的,一直都在给太太通风报信,老太太可以问问她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胡说八道!”小柳氏急促地喘息两声,“我什么时候叫你的丫头通风报信了?你把话说清楚!”
段晚宁等的就是她这句,转头对阮怡道:“人呢?叫进来吧。”
阮怡答应一声,快步到院子外领进一男一女两个人来。
“回老太太、大太太、太太并五老爷的话。”阮怡声音清脆,语速又快,说起话来就像只雀儿在叫,“这两位是灵芝的兄嫂,他们前几日刚在玉扇坊置了一间三进带花园的宅子,用的就是常嬷嬷给的钱。你们自己说,是不是?”
灵芝脸色惨白,却还是不肯承认:“我爹是铺子上的掌柜,有钱给兄嫂置办宅子有什么问题?”
许怀山道:“刘大山只负责一间小药铺,账目我都是清楚的,即便这些年他不吃不喝,买玉扇坊的宅子,恐怕都很难。”
段晚宁点点头:“五叔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你爹贪.污的柜上的钱,那就是你娘在府中大厨房有偷手,还不是一星半点的偷手。灵芝,你自己说,是哪一样?”
灵芝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她兄嫂则一直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放过。
段晚宁看着她,眼中不带丝毫情绪:“现在还不肯认吗?”
“是,当初叫我去伺候四姑娘,是常嬷嬷亲自和我说的,叫我以后盯着四姑娘,说是照做的话,太太不会亏待我家的。”灵芝木然点头,“正好我哥哥想要买个宅子,还缺点银子,我就,我……”她说着抬起头,正好看到身边的云雀,“我没有坏心,只是按照常嬷嬷说的,把四姑娘每日做了些什么事都告诉她,除了这个真的什么都没做过!云雀,云雀你可以给我作证是不是?”
云雀慌乱抬头,对上段晚宁的目光,狠心上前道:“奴婢和灵芝都是听了常嬷嬷的话,奴婢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四姑娘的事。”
“好好的,老二家的你派人盯着四丫头做什么?”老太太不耐烦听她二人再说,只是问小柳氏,“就算她哪里不合你心意,你是嫡母,对她有教养之责,难不成你她还会不听?”
小柳氏正不知如何开口,段晚宁忽然上前拜倒道:“老太太,求老太太做主!太太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早在我刚到上都便派人夜里偷袭想要毁我名节,若非家丁全力护主,那就是置我于万劫不复啊!”
老太太脸色十分难看,看向小柳氏的目光也深沉了起来。
短暂的沉默被王氏打断,她眼珠转了转,道:“四丫头,你这么说事情可就大了,没证没据的不好乱讲。”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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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第 6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