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当我还陷在香甜的睡梦中,就被月白和月蓝从被窝里面挖了出来。
穿衣洗漱,有条不紊。
因为昨天晚上想事情想得太晚了,直到凌晨才进入梦乡,早上是真的起不来。
坐在梳妆台前,我的眼睛都还完全睁不开来,只能像小猫一样哼哼两声以示自己的不满,但也没闹着要回去继续睡,坐在绣凳上任由她们摆弄。
月白和月蓝看到小郡主这么可爱贪睡的模样,笑得不行,心中怜爱不已。
要是以往,她们肯定是舍不得让小郡主早早的起床。
宁愿她能多睡会儿,白日里精神好些。
可是今天不行,因为昨日皇太后得知小郡主大病初愈了,急着想见见宝贝外孙女,都差点儿连夜下懿旨,要让小郡主进宫。
但想想外孙女的身体,又觉得不妥,就想着自己摆驾去看望,连车架都吩咐好了。
要不是太上皇和皇上及时拦住,说要让兮儿多休息会儿,说不定这时候都已经到公主府了。
最后还是皇上亲自下了口谕,让兮儿明日进宫来玩,皇太后这才罢休。
苏兮容和长公主得到皇上的口谕后,心里哭笑不得。
苏兮容心里则对皇太后充满了好奇,止不住得对明天有了些许期待。
长公主看着女儿那双秋水明眸干净澄澈,眼里像星光落入似的,霎时神采奕奕,显然对要明天进宫一事充满了期盼,对女儿宠溺一笑,道:“兮儿,想去便去吧。好好陪陪你皇祖母,别太淘气,惹你皇祖母不高兴。”
“娘亲,那你不进宫看看皇祖母吗?”苏兮容歪了歪头,面露疑惑地看着公主娘。
长公主看着女儿这般可爱,一面把女儿搂进怀里,一面轻柔地说道:“明日还有点事情需要娘亲去处理一下,处理完了,娘亲就进宫去接你。”
苏兮容听了懂事地点点头,应好。
长公主面色温柔,揉了揉了女儿的头。
看着天色不早了,就吩咐月白和月蓝好好伺候郡主歇息,明日还要起早床。
苏兮容听着公主娘的吩咐,亲了亲公主娘的脸,就回院子休息了。
长公主看着女儿小小的背影,摸了摸女儿亲的地方,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
继而吩咐下去,让仁安院的丫鬟们准备好女儿明日要入宫的一切事宜,绝不能让小郡主出现任何闪失。
而苏兮容这边自从接到了圣旨,躺在床上就开始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才能保住这一大家子的命。
想到皇宫,男主现在应该还在深宫中,全书中最关键的人物。
如果想要避免以后的悲剧,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根源上斩断,寻得男主的庇护,让他的人不要对公主府的人动手不就好啦。
但是前提条件是得先找到男主。然后在想个办法顺理成章地赖上他,抱住他的大腿。
想到这,苏兮容就叹了口气。
就这样一直想到凌晨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因此,这才有了早上刚刚出现的那可爱不已的一幕。
在苏兮容还在打瞌睡的时候,月蓝就已经心灵手巧地挽了个双螺髻,两边分别缠着两条长长的蓝色丝绦,长长的流苏垂在肩头,俏皮可爱。
身上穿的是初夏新做的天蓝色曳地水袖百褶襦裙,上面绣有点点茉莉。外罩雪絮白羽纱披风,乖巧恬静,简单又不失大雅。
浅浅一笑,甜沁入心。
丫鬟们看到小郡主装扮后的样子,人都看痴了。
苏兮容看到丫鬟们都愣住了,“噗嗤”一声。
“该回神啦!”
“我们小郡主可真好看,真该叫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都来看看,咱们小郡主这才叫国色天香呢。”月蓝回过神后,愤愤不平地说道。
月白也在旁边一边整理裙裾,一边点头附和着月蓝的话。
苏兮容看着两个丫头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收拾完后,先领着月蓝和月白一同前往荣圣院陪娘亲爹爹一起用早膳。
早膳后,天大亮,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淡淡的栀子花香和茉莉花香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
在娘亲和爹爹的目送下,乘上了去往皇宫的车架。
一路上静谧无声,唯有马蹄踏上石板发出“踢踏踢踏”的声响,帷幔轻微晃动,时而可从被风吹开的缝隙中窥见沿途的绿柳和京都各式的繁华建筑。
清晨的集市是热闹的,各种叫卖声起起伏伏,别有一番风味。
不一会儿,马车逐渐慢了下来,掀开帘子一看,原是到宫门口了。
月蓝扶着我踩凳下马车,站定,发现宫门口已经有一个步撵在等着了。
为首的是一个老嬷嬷,眉目肃然,面相慈祥憨厚。一举一动像是被丈量过似的,规规矩矩,没有丝毫差错。
还没等我想起来老嬷嬷是谁,她一看到公主府的马车,就缓步走来。
走到面前,轻俯一身问安,站定后,缓缓道出来意:“拜见仁安郡主,奴婢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宋嬷嬷,奉太后之命,在此恭候多时。还特意为郡主备了步撵,恭请郡主。”
我听了,笑道,“宋嬷嬷,不必如此多礼。还烦请宋嬷嬷带路啦。”
宋嬷嬷慈爱地看着小团子一般白白嫩嫩的小郡主,心中怜爱不已,“恭请郡主上步撵。”
森严巍峨的皇宫,高耸直立的宫墙,墙上有着一道道岁月的痕迹,足以显现它的古老历史底蕴。
宋嬷嬷在前面带路,步撵在队伍的中间,月白和月蓝分别走在步撵的两侧,保护的意味十足。
当苏兮容正坐在步撵上晃晃悠悠,想小憩一小会儿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哄笑的声音,好像人还不少。
苏兮容顿时来了精神,“停下,那边是在做什么?”
宋嬷嬷也听到了那边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回道:“郡主,可能正在处罚犯了错的奴婢。还是不要过去为好,太后娘娘还在等着郡主呢。”眼底一道精光闪过,心中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不要让郡主掺和到这种事为好。
这时那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了,隐约可以听到只字片语“不受宠”“不配”“皇长子”等等侮辱的词汇。
听到皇长子时,苏兮容突然想起书中的男主不就是皇长子吗?
按理说现在是圣蕲十三年,那么皇长子现在十岁,还是一个在皇宫中默默隐忍,天天受人欺负的小可怜。离他真正的显露锋芒,开始大开杀戒还有将近六年时间。
一想到在未来要遭受的痛苦,苏兮容一刻都不敢耽搁,一下就从步撵上跳了下去,撩起裙摆就往吵闹的地方跑去。月白和月蓝担心小郡主受伤,随之赶紧跟了上去。
苏兮容刚刚听到声音的时候还以为就在附近,没想到这地方还挺偏僻的,跑了好久才跑到院门口。
要不是一股气支撑着,可能半途就跑不动了。
那是一座已荒废的宫殿,院内杂草丛生,院墙藤萝掩映,墙中种着一株绿叶青青的桃花树,枝蔓伸展。
苏兮容看到墙边有一群太监围成一个圈,对着中间的人拳打脚踢,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带侮辱性质的话。
顿时心生怒火,瞬间用尽身上最大的力气,清脆的娇喝,“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太监们听到一道娇弱稚嫩的声音,逐渐退开来,忐忑地转过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儿,顿时又放心了下来,带着恐吓的语气说道:“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走,没看见我们正忙着吗,快走快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不然待会儿连你一起打。”
苏兮容这时也看清了地上的少年,一袭黑衣,头发散乱,全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土和脚印,灰头土脸,双眸紧闭,痛苦地蜷缩着身子,猛然咳出一口瘀血,那鲜红的血刺痛了苏兮容的眼睛。
苏兮容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伤得有多严重,血都咳出来了。
虽然之前看到书上的男主,永远都是矜贵俊豪,闲雅出尘,运筹帷幄的无双少年。
但现在亲眼目睹男主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大为震撼,却又止不住地泛起心疼。
如果这就是成长的代价,那也未免太过血腥残忍了。
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苏兮容,逐渐回过神。
听到了太监嚣张的话语,苏兮容反而淡定地理了理跑乱了的衣襟,轻柔地笑道,“你们这么厉害,难道还不知道本郡主是谁吗?”
“郡主?哪个郡主?我们怎么没见过。”太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狂妄地问。
“放肆,敢这么对我们仁安郡主说话。”
后面追上来的月白和月蓝听到小太监的话,大喝一声。
“仁安郡主?就是皇上亲封的仁安郡主。”太监们听到这,就知道这次是真踢着铁板了,赶紧跪下求饶。
我慢慢地走到地上的黑衣少年身边,蹲下,问道:“小哥哥,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了?可以自己站起来吗?”
少年躺在地上,仿若没听到我的话一样,一动不动,脸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气息微弱。
看到男主这样,心里慌得不得了,赶紧张口叫月白来看看。
余光瞥到那边还在求饶的那群太监,再转头看到男主虚弱的惨样,顿时愤感不平,吩咐月蓝一定要好好地“招待招待”他们。
月蓝拖着他们就往门外走去,顿时一阵哀嚎声起。
这时月白诊完,急忙上前道:“小郡主,小公子现在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身上滚烫,应该是发烧了。要赶紧抓药治疗,身上的伤也要赶紧处理,不然会有危险。”
我斟酌了片刻,快速地理清思路,吩咐道:“月白,你熟悉药理,你快去御医院去抓药,顺便拿些上好的金疮药。”
月白点点头就匆忙地赶去抓药。
又立马转过头朝门外的月蓝喊到,“月蓝,你快来帮忙,把小哥哥扶到床上去。”
月蓝听到小郡主的喊叫,立刻扔下被打的惨不忍睹的太监们,把小公子背到殿内床榻上安顿好。
【作者题外话】:呜呜~小男主真可怜!心疼(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