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根本不是失声，而是被人割掉了舌头！
“没有舌头，你可以用手把真相写出来！”
萧战一把拎住了陈素贞的手腕。
下一刻，萧战无比震惊的发现，就连她的十根手指，竟然也已经被齐刷刷地削掉了！
怎么会这样？
“嗡……”
萧战脑子一炸。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陈素贞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萧战松开她的手，缓和道：“若是你能告诉朕当时实情，朕定保你一世无忧。”
萧战说这话时有些灰心，陈素贞口不能言，手不能书，根本不可能将十二年前的事告诉自己。
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然而就在这时，陈素贞却飞快从室内的桌下，鼓捣出一堆笔墨纸砚！
她将其放在桌上，然后光着脚坐在了椅子上。
“你没了手指，有笔墨纸砚又能如何？”萧战摇了摇头。
下一刻，让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陈素贞竟然用脚趾灵活的夹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这女人竟然会用脚写字？？
萧战心头狂跳，若是如此，那便有希望了！
唰唰唰——
只见陈素贞在纸上大字大合，没一会儿，女人停了下来，放下毛笔，再一次跪倒在萧战的面前。
萧战取过她所书纸张，入目，即是十个大字：
“张太后下毒，害了纯元皇后！”
萧战咬着牙念道，脑中却如同打了一道炸雷！
“原来如此！！”
一切都说得通了。
打开幼时尘封的记忆，萧战依稀记起曾经一身白衣飘飘，清秀干净的陈素贞。
而如今的陈素贞，身有残缺，蓬头垢面，臭气熏天，人人都不想靠近。
陈素贞是扳倒张太后最重要的人证，一定要好好保护起来。
“你能将当年真相告诉朕，朕定要保全你性命。”
萧战当即吩咐道：“灵儿，给她换套干净的衣服，再吩咐御膳房，冷宫的饭菜水准要提升，每餐都要有肉和精米。”
“呀呀——”
陈素贞听见，却是眉头紧皱，连忙冲着萧战摇头。
“嗯？”萧战见其反应，加以思索，随即豁然道：“朕懂了，陈御医的意思，是先维持现状，等待时机，免得打草惊蛇？”
闻言，陈素贞肯定地点了点头。
“陈御医果然心思缜密，不愧是我母后看重欣赏的人。”
萧战多看了陈素贞一眼，夸赞道。
“你与我母后有旧，守住母后被暗害的真相，日后朕定有用你之时，等朕把张太后拉下马，一定把你接到新的居处，让你一世无忧。”
陈素贞连连点头，她明白，张太后势力庞大，萧战刚刚登基，根基尚且不稳，还要处理许多国事要政，想要彻底扳倒张太后，只能等待时机。
既然知道张太后是当年杀害母后的幕后主使，萧战心中明白，他与张太后兄妹绝不可能两立，日后必是一番你死我活。
杀母之仇自己岂能不报？
张太后、张成光，你们好好等着吧！等朕击退了柔然铁骑，定要灭了你们，为母后报仇雪恨！
朕要报杀母之仇，做大赢真正的帝君！
从冷宫出来已是深夜，萧战可以肯定，今日的行动极为隐蔽，断然不会有人发现。
国难当头，需先全力对付柔然铁骑，但为了己身安全，也要多加提防，暗中布局。
回到养心殿，萧战屏退左右。
“苍龙，于益川与张成光交情如何？”
苍龙的身影仿佛凭空出现，一瞬间已出现在萧战的身前。
“于益川为武英殿大学士，并不属于内阁，但为人清正刚直，平时对张成光倒是极为尊重，但是在原则问题上却绝不让步。”
“也就是说，于益川并不算是张成光的人。”
“确是如此。”
大赢实际内阁制，内阁多由三到五人组成，权力凌驾于六部之上，哪怕是帝君也要看内客的眼色行事。
自积石堡之变前，前任帝君萧启御驾亲征，大赢内阁中，除了首辅张成光留在京师处理政务，其余三位内阁成员均追随萧启出征，死于乱军之中。
也就是说，大赢国内阁只剩下了一位首辅张成光。
这样一来，张成光就实际上控制了大赢的权力。
六部之中，大部分人都唯其马首是瞻。
苍龙说完，萧战一点头。
“朕要将于益川入阁，提为次辅。”
萧战双眼微眯，负手而立。
让于益川入内阁为次辅，可提早结束内阁只剩下张成光一人，大权独揽的窘迫局面。
日后也能让于益川取张成光而代之。
如此一来，萧战便可以一点点扫清张太后与张成光兄妹的势力，成为这大赢真正的帝君。
这时，萧战想起了于婉清。
自己与她之间有那么一层讲不明，理又有些乱的暧昧。
于姐姐如此温柔贤淑的美人，在这阴谋横行，尔虞我诈的宫中就是一朵清莲。
这样的女人，萧战倍感珍惜。
而且与于婉清在一起还有附带属性，那便是与于益川的关系会更近一层。
一旁的苍龙心头一惊。
内阁次辅，在内阁中是仅次于首辅的位置，权力虽不如首辅，但也相差不多。
若是将于益川提为次辅，那便能分张成光之权，这样一来，朝中大臣大多数便会先行观望骑墙，是靠近张成光还是更靠近于益川，而不似以前一般，全面倒向张成光。
看来，帝君见张成光权力太大，已对他产生了怀疑啊。
“于益川忠心为国，为官清廉，可为次辅。”
“好。”
“派出人手密切注意张成光父子的举动。”
“启禀帝君，但凡京中二品以上大员的府中，都安插有隐龙卫的人。”
萧战一挥手，苍龙隐于暗中消失不见。
“刘重远！把于婉清找来！”
室外，刘重远的声音传来。
“奴才这就去叫于姑娘。”
坐在三珍堂的榻上，虽然窗外糊了几层窗纸，但风依旧能不断透过窗框的缝隙吹进室内。
萧战只觉有些冷，于是在盆里加了些炭。
“哎，没有暖气，没有火炕，没有电热毯，这个世界的冬天可真难熬啊。”
“等打退了柔然，忙过了这一段时间，定要搭起一铺火炕，炕下烧些煤，坐在上面定然舒服……”
萧战不由怀念起上一世的日子，一到冬天，住在有集体供暖，有地热的楼房里，不管室外多冷，室内总能保持在二十多摄氏度。
休息的时候，自己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在家里玩着绝地求生和原神，那叫一个舒服，哪像现在这么遭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是刘重远带着于婉清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