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鸡汤并不能适用于所有人。
陈知山的精灵世界太干涸了,就跟沙漠差不多,心灵鸡汤那阵雨,根本持续不了多久,就被蒸发了。
所以,如柔的心灵鸡汤对陈知山来说,不是很香。
“滚!”
如柔又恢复了河东狮吼,冷哼道:“告诉你,我要离开幽河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要是听到你不是一个好官,你就完了!”
“离开?是回家吗?”陈知山问道。
“对,这次出来,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我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家里人就该着急了。”
“哦。”
陈知山点头,没在说话。
两人都一言不发,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对了。”
如柔似乎想起什么,又开口道:“我听外面有人说,好像朝廷派了个钦差大臣,这两天应该就要到幽河县了,你可得注意点。”
“钦差?”
陈知山惊讶道:“朝廷派钦差巡视?”
“对啊,好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而且这次的钦差可不像以前那样,只是走个过场,这次的钦差名字叫庄元魁,为官刚正不阿,最恨鱼肉百姓的官员,所以你千万别得罪他。”如柔郑重道。
陈知山点点头,突然回过神来,问道:“钦差巡视好像很保密吧,连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你不仅知道,居然还能说出钦差的名字?”
为了防止钦差和地方官员勾结,相互隐瞒真相,所以钦差一般是由皇帝秘密钦点,连朝堂大臣都不知道是谁。
而且,钦差在巡视的时候,是不允许曝露身份的。
但是如柔居然这么清楚钦差的身份,这可就不简单了。
听到陈知山的问话,如柔白了他一眼,“这些消息满大街都知道,就你消息闭塞,不知道而已。”
“是吗?”
陈知山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在官场上确实没有任何人脉,而幽河县虽然是交通枢纽,但毕竟只是个途径地,外面的消息很难传到这来,最起码不会传到他这位县太爷的耳中。
“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听不听就是你自己的事了,那庄元奎虽然不好对付,但你要是能过了 他这关,以后肯定有好处!”
如柔说着,就一个燕子翻身到窗台上,然后回眸一瞥道:“记得等我回来啊!”
“好!”
等如柔走后,陈知山才坐回到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开始消化如柔的话。
庄元奎,这个名字对于大楚百姓来说,那可是如如雷贯耳啊。
二十岁成为钦点状元,并被封为八品弘文馆编事,负责整理弘文馆中的藏书。
在弘文馆中工作了近五年,庄元奎因此阅览群书,学富五车,之后他在官场上,有如神助,短短十几年,就成了朝堂实权官员。
但是真正让庄元奎名满天下的,还是他成为帝师。
先皇驾崩时,任命庄元奎为太子太师,辅佐太子。
太子登基后,他自然而然就成了帝师,如今更是官居二品。
正二品已经算权利顶端,因为正一品都是虚职,像三公、上柱国等等,有名无实,远不如实权二品官员来的实在。
以庄元魁在朝堂的权势,自己甚至连得罪他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一位大人物到幽河县,是机遇,也是挑战!
“幸好我来的比较及时,要是晚点等钦差一到,恐怕就得在监狱里醒过来了...”
“只是不知道,钦差现在到哪了。”
...
与此同时,在幽河县中一处客栈里,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端着茶杯,悠哉悠哉的喝茶。
而在他面前,还站着一个壮汉。
如果陈知山在的话,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壮汉的身份。
这个人,正是之前被贼喊捉贼的陈僧。
“大人。”
陈僧低着头,态度十分谦卑。
“嗯。”
老者轻笑道:“陈僧啊,你来幽河也有些日子了,打听到的情况如何?”
“回大人,末将按照大人的吩咐,在半个月前就到了幽河县,经过查访,发现这幽河县的县令陈知山,并非传闻中那样不堪。”
老者抚摸着胡须,“你细细道来。”
“是...”
陈僧应了一声,就将自己在幽河县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
“这倒有意思了。”
老者道:“陈知山的事情,老夫到黔州时,就略有耳闻,当时心中还气愤不已,堂堂金科状元,居然如此鱼肉百姓,真是禽兽不如!”
“现在被你这么一说,老夫才觉得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此子或许是在扮猪吃虎,另有所谋!”
陈僧也附和道:“对,原本末将也觉得陈知山就是个贪官,不过接触下来,才觉得他和传闻中并不一样。”
老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对了,那小丫头呢?”
陈僧苦笑,溥天之下,有多少敢叫那姑奶奶为“小丫头?”
不过以他的资历,就算这么叫也没人会反驳,哪怕是陛下也不例外。
“赵姑娘和末将应该是同一天到幽河县的,为了她的安危,末将派了几名弟兄暗中守着她。”
“这样啊...”
老者摇头叹息,“这丫头,听说老夫来江南府巡视,她就偷偷摸摸跟着来,也不想想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就敢到处跑。”
陈僧说道:“赵姑娘她一直被人保护着,自然不知道外面的凶险。”
“总之你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这小姑奶奶要是出了事,你和老夫都得遭殃!”
“是,大人!”
...
第二天早上。
咚!咚!咚!
陈知山正在梳理县衙档案时,外面的大鼓突然被人敲响。
“嗯?难不成又有什么冤情?”
心里虽然疑惑,但陈知山手上的动作可没停下,穿好官服之后,就往外面公堂走去。
结果,刚一到公堂,他就愣住了。
县衙大门紧闭,公堂上都是人,但并不是百姓和衙役,而是一个个披甲戴胄,杀气腾腾的士兵!
现场气氛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人呼吸都不由得一窒。
陈知山心里大惊,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不知各位是?”
陈知山拱了拱手,朝一个军官问道。
那军官淡然道:“我叫宋抚,为黔州军仁勇校尉。”
“黔州军?”
陈知山皱眉,“那你们来幽河县做什么?”
“哈哈,陈大人觉得我们来幽河县是为了什么啊?”
宋抚还没说话,一个爽朗的笑声从旁边响起,然后王文升便从几个士兵身后走出来。
“王大人?”
陈知山眼角抽了抽,怎么又是这王八蛋。
王文升笑眯眯道:“陈大人,你私自炸毁河堤,淹没农田,这件事被人给告到州衙了,正好本官是负责这方面的事,所以现在本官才会带着人过来将你捉拿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