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都看出来他们不是好人了,为啥还要和他们一起走啊?”师弟问。
我和师弟走在土路上,师弟刚才被吓了一跳,有些埋怨地问我。
“让你长长记性,”我看了师弟一眼,“而且你不是说还没实战过嘛,这次不就是实战了。”
“那也不是这种实战啊,咱学的是道家的术法,要降妖除魔的…”师弟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有些无语。
我回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真挚,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人……有时候,要比鬼怪……更可怕。”
我深沉的话语让师弟一怔,“虽然,但是人怎么都不会比鬼怪可怕吧,而且师兄……”
“嗯?”
”刚才你说话好像师父啊。”师弟笑道。
“我发现你最近废话实在是太多了……”我一巴掌拍在了师弟的头上。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师弟一边挠头一边嘀咕着,我则是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慨叹社会黑暗,连这种边远小镇上都有坏人了,如果今天不是我俩,换成其他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逃出生天,至于几个社会败类……我摸了摸兜里的东西,赶快带着师弟离开了是非之地。
在公路上等了半天,才等到了一趟去城里的班车。因为已经是下午了,去城里的人并不多,我们俩挑了个位置坐下,窗外的玉米长势喜人,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师弟很少去城里,更多地是到镇上采买一些生活物资,这一路上他也是很开心,把刚才的事情忘了个精光。
来到县城里,周围林立的楼与白云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带着师弟在在城里转了几转,来到了一家做殡葬的店门口,门口摆着碑和各种纸人纸马,一阵风卷着沙子吹过,氛围显得有些诡异,最诡异的莫过于院子正中央摆着一个漆得通红的棺材,“师兄,咱们来这干什么啊?”
“来找活干。”我并没有看师弟,而是紧盯着院子里的那口红棺材,这棺材长近两米,宽也有一米了,我伸手摸了摸,材质坚实,是上好的红木,但现在已经很少会有人用这种木棺了。
“你先进去。”
“哦哦,好的。”师弟看我看的入神,也就不再管我,先进了屋子里。
正在我绕着院子里的棺材来回观察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出了叫声,我听出来是师弟的声音,连忙大踏步冲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陈设比较古旧,木桌木椅,一堆金纸金砖什么的堆在屋里,一个相框挂在屋子的正中间,相片里是一个有些陈旧的相片,是一张泛黄的结婚照,照片里的男女还很年轻,而我面前男人的头发已经有些泛白了,脸上几道刀疤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瘆人。
师弟正吓得靠在墙边,我对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吓唬我师弟干什么?”我对男人说道。
“谁吓唬他了。”男人看着我俩,“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来的?你师父呢?”男人盯着我说。
我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男人对面,“你不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上哪知道他去哪了?还有,这小子是你师弟啊?看着这么毛楞呢?”男人显然有些惊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自己倒了壶茶水,喝了一口,靠在椅背上。
“他是我师弟,”我摇晃着手里的茶杯,“最近李老板生意不错?”
李封抢过我的茶杯,“你小子别废话了,你师父呢?”
“院里那个大红棺材是给谁定做的啊?”我并没有回他的话,“这年头还用这种棺材的可不多了。”
“给你师父定做的,他岁数也不小了,先给他预备着。”
“师兄,他……”听她说师父,师弟有些生气,
“那你还是先给你自己备着吧,你肯定走我师父前面。”男人听了哈哈大笑,我也笑了出来,师弟看着我们两个,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师父跑哪去了?”男人打了个哈欠,看着我了俩。
“我们也是早上才发现的,谁知道老头跑哪去了。”
这男人叫李封,是县里殡葬的龙头人物,也是县里有名的地头蛇,干这种事情,没点势力是不行的,而我和师父则经常受他的委托,帮助一些有钱人家里做点道场之类的。
“我还问你呢?前天我们定好了要去办事,今天早上起来师父就不见了。”我死死地盯着李封,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东西,但他的表情里只有惊讶和焦急。
“你去他平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李封点了一颗烟,问我。
“他平时除了在山上,再有就是来你这了,我还以为他先来找你去办事了呢。”我从他手里拿回茶杯,又喝了一口。
“你师父那么大本事,倒也不用担心,要担心也是担心别人。说不定出去有什么事,过两天就回来了。”想到这些,我倒也不担心了。
师弟在屋子里到处乱看,屋子里放着不少殡葬的材料,这些东西他平时倒是没有机会见到,他看着看着不小心踢翻了一个花篮,李封连忙走过来把花篮扶起来,看了师弟一眼,没说什么。
李封突然一拍大腿,问我,“明天要办的事怎么办?”
“不用你操心了,我办了就完了。”我说,“你先把我师父要的东西给我吧。”
李封一脸狐疑:“你确定能行?这次的东西可不简单啊。”
我笑了:“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就换人吧。师弟,我们走吧。”说完,佯装起身要走。
“哎,别走啊。”李封连忙拉住我。我当然是假意要走,毕竟还要赚钱呢。
“你小子可悠着点,这次这家势力可不小啊,万一搞砸了,我可兜不住啊。”李封说。
“放心吧,我都和师父处理了多少次这种事情了。”
“这次的东西不太一样,算了我说什么你也不能相信,明天早上早点来我这,我和你一起去,行吧?”李封脸色发黑。
“那就明天早上,就这么定了。”我顺手从屋里拎了一袋金砖,
“你拿他干嘛?”李封问。
“有用。”我并不搭理他。
“这愣小子。”李封看了我一眼,回了屋里。
我和师弟则是赶紧坐车往家里走了。
在车上,师弟问我:“师兄,我们明天要干嘛啊?还有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啊?怎么会认识咱们师父呢?”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手里把玩着李封家里拿出来的金砖,“他是镇上办丧事搞殡葬的,但这是明面上的生意,实际上在私底下,他负责帮师父联系一些官方解决不了的灵异事件,本来明天我是要和师父一起去城里办个事的,但师父突然失踪了,刚才看下来,我估计他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那明天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去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张子陵点头说道,“师兄你说什么?你让我和你一起去?”
“对啊,不然你让我自己去?”
“可是我,我没接触过啊。”师弟有些心虚。
“你这小子,师父白教你这么多东西了?”我手指弹了他脑袋一下,“师父教你的道家术法可不是让你学着玩的。”
“好,好吧……”师弟摸摸头,有些惭愧。
我看着师弟的样子,有些好笑,也想起来自己被师父第一次带下山办事磕磕绊绊的场景,又说:“没事的,到时候你帮我那这点东西,打个下手就行,没什么危险的。”
师弟一听说没什么危险,“嘿嘿”一笑,“我也不是害怕,就是第一次,有些紧张。”
“好了,我们先回山上准备一下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城里呢。”坐着车回到卧龙镇上,天已经要黑了,只剩一抹残阳,在西方亮着。
我和师弟加快了脚步,一起往山上走。熟悉的山间小路,晚上走起来总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但好在我和师弟都有夜眼,并没有什么阻碍。但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我对师弟打了个手势,渐渐放慢了脚步,师弟一脸不解地看着我,我眼神示意他有情况,师弟也瞬间会意,我猛地转身向后冲去,包中的剑已在手,但回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师弟跟上来,“师兄,怎么了?”
“我刚才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们……”我环视四周,密林里,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着。
“没人啊。”师弟探头探脑地看着。
“算了,走吧……”我摇摇头,就这样一路到了山上,再也没有那样的感觉,我告诉师弟,师父不在,晚上别睡太死,要放仔细些,师弟点头应允。
“师兄,”
“嗯?”
“明天起来不会你也不见了吧?”师弟关门前,有些认真地问我。
“瞎想什么呢?快去睡觉。”我一脚把门踢上。“咣”地一声,师弟的头撞到了门上,只听师弟“哎呦”一声……
明月高悬,院子里树影婆娑,我看向了师父住的屋子,往常这个时候,师父的屋子里已经亮起灯来了,今天却一片漆黑,还是有些不适应。我回到屋子里,也睡了下来,梦里我好像被关在一个屋子里,身前有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来回地走动,好像在问着我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