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张菀儿正是张郃在早年间送进来的。
她并不是张郃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位罪臣的女儿。
那个罪臣及妻子被斩首示众,女儿因为年幼,容貌又出众,则被送去了教坊司,充为官妓。
只不过她如教坊司的年纪尚幼,只学了些琴棋书画,不曾接待过达官显贵。
某一次她端水上茶的时候,被张郃一眼看中,赎回了家中。
从那以后,她便作为张郃的次女留在张家,接受各种大家闺秀的教育。
直到三年前,她十六岁,被送入宫中。
其实她早就知道,张郃拿她当工具人,但她还是感激他的。
毕竟,如果没有张郃,她可能要一辈子作为官妓以色侍人,而如今,她不仅脱离贱籍,还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女人。
虽然在皇帝身边当张郃的棋子未必是什么好事,但比起待在教坊司,这样的生活还是好太多了。
所以在张郃向她下令要她笼住皇帝的心的时候,她也是毫不犹豫的照做了。
果然,这个张郃口中很难搞的皇帝和那些愚蠢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自己只不过是落个水,他连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龙袍都能脱下来给她披上。
这次的设计,效果远远超出预料啊。
一旁的宫女也是心中暗喜,她与张菀儿一同进宫,是张家的心腹丫鬟,她入宫不仅是为了照顾帮助张菀儿,最重要的目的,还是监视控制张菀儿的行动。
她早已将这一切牢牢记下,等待之后将消息传递给张郃。
这两人心中耳朵小九九夏云并不知晓,他比较好奇的是,以张菀儿这样可与秋霖争个高下的颜值,为何会在后宫默默无闻?
原主可是个荒淫无道的主,他能让这样的极品美人埋没,到现在竟只是个最末一等的才人而已?
可自己翻阅原主的记忆,竟是丝毫找不到与这位美人有关的记忆。
“你父亲是谁?几时入的宫?为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你?”
张菀儿裹着龙袍微微笑道:“回陛下,臣妾的父亲是尚书左郎中张郃,进宫之时,不知为何过敏了很长一阵子,脸上全是红点,怕吓着陛下,便一直没能与陛下见面。”
说到这儿,她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再加上当时贵妃娘娘又独得圣眷,待臣妾病愈之后,陛下……怕是早把臣妾忘了。”
夏云想了想,觉得这还真是原主的风格,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但是……眼前这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却是张郃送进宫的,看她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是尚书左仆射了,不对,这旨意才刚刚下发,她也不该知道。
偏偏她又是在这么个时间点,在秦政死后,张郃还未上台之前突然现身与自己偶遇,还让他看到了这么一幕,这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故意设计,尚未可知也。
夏云正想着,却听得远处传来阵银铃儿般的呼唤。
“陛下!陛下!”
夏云转头去看,却见黄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又明亮又艳丽,阳光下因看到他而开怀的笑容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刚在夏云身边站定便说道:“说好今天下朝之后来给我们上小课的,左等右等你都不来,我只好过来找你了。”
夏云忽然想起了什么,挑眉看向张菀儿,果然见她低下了头,眼中也有几分躲闪之意。
黄靖之前满心满眼的都是夏云,自然没注意别的,此时顺着夏云的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楚楚可怜如小白花一般的张菀儿。
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有这样美丽的女人出现,黄靖的危机意识立刻就上来了。
“朕在路上见菀儿落水,便将之救起,你看她如今这副模样,朕怎么能离开,你先回去让大家上自习,等我送她回去……”
黄靖二话不说便抓住了张菀儿的手,而她自己散落在胸前的头发也无风自动起来。
张菀儿被吓得花容失色,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那只手却被黄靖死死攥住,根本挣脱不开。
夏云也有些紧张,但他下意识觉得黄靖不会当着他的面就这么伤害他的……便宜老婆。
“靖儿,你这是……”
十几秒过后,黄靖松开张菀儿的手,从长出了一口气。
“好了,我已经用内力把她衣服和身上的水都烘干了,她身体也是热乎乎的,甚至连风寒都不会有,现在可以去给我们上课了吧。”
说着,她便拉起夏云的手,无视张菀儿幽怨的眼神,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
“靖儿,慢点,我都已经跟你来了,你不用跑这么快。”
黄靖撅起小嘴,有些傲娇的说道:“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我一分钟不学习都浑身难受……”
夏云无语:“打住打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吃醋就吃醋呗,你老公这么优秀,为我吃醋又不丢人。”
黄靖小嘴一撅:“哼,要不是我拉着你走,你的眼睛就粘到人家身上了!之前还说喜欢我呢,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
夏云笑道:“我看她是有原因的,我问你,你知道她是谁吗?”
黄靖没好气道:“谁?你刚在后宫里淘到的大漂亮?”
夏云正色道:“她是张郃的女儿。”
黄靖不屑道:“那又怎么样?”
夏云道:“连你这样的绝色美人儿都承认她是大漂亮了,你说我要是真那么容易见异思迁,凭她这个颜值,我怎么就没能早点在宫中发现她呢?”
黄靖:“这有什么,躲着别叫你看见就行了。”
“但也总有躲不了的时候,比如说,咱们的大课。”
夏云将他给后妃们上的课堂分为大课小课,大课所有后妃都强制参加;但小课除了杨夕,秋霖,黄靖,杜芷兰之外,剩下的妃嫔自愿去来。
大课也上了十几堂,虽说人数不少,可他对张菀儿除了名字有点印象,这张漂亮的脸,却是毫无印象。
原因很简单,正如黄靖所言,张菀儿,在刻意躲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