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发送失败。
对方拒收了。
怀宛的神色愈加恍惚，仿佛陷入梦魇之中。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觉得脑袋昏晕，眼冒金星。
她踉跄地走下台阶，身体虚弱得像是一根飘絮。
“怀宛，你怎么了？”果果担忧地扶住她，“你男朋友还联系不上吗？”
“可今天是你生日啊！”果果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他就算工作再忙，应该抽点时间陪你过生日吧！”
这个怀宛三年前交了一个男朋友，可她作为怀宛最好的朋友，一面都没见过！
而且连续三年都不给她过生日，真是太过分了！
果果越想越气愤，忍不住吐槽道：“他到底哪儿好？是长得多帅啊，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分手，必须得分手！”
怀宛勉强笑了笑，没答话。
陆景宽已经把她拉黑了。
她的心口空荡荡的，如同被人掏去一块。
“走！姐妹我今天必须给你狠狠地庆祝一番生日，你想吃啥，随便点！姐妹请客！”
果果豪爽地揽着怀宛往走，一边走还一边拨打电话订餐。
怀宛跟着果果来到附近最负盛名的音乐餐厅，看见桌子上摆满了水晶蛋糕和各色各样的美食，怀宛坐在那里，视线却落在那台子上握着话筒唱歌的男孩子脸上，他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清秀干净的侧颜映在灯光下，透出几丝温暖，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如大提琴的尾调——
此刻，她无比渴望走上舞台，站在万众之前畅快的唱歌。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微博私信提醒。
【你好，请问您考虑好了吗？】
上一条私信是半个月前。
【你好，我是任嘉亦的经纪人王浩，我们想邀请您跟任嘉亦先生合作新歌，请问您有兴趣吗？】
这是怀宛的微博小号。
她的大号被陆景宽强制注销了，因为怕粉丝扒出来她替白薇薇唱歌的事儿，所以陆景宽不允许她在社交平台上有任何的账号。
果果是任嘉亦的超级粉丝。这个小号也是当初果果让她注册来给任嘉亦打榜用的。
她后来偶尔会在上面分享一两段自己清唱的音频，从未露过脸。
怀宛捏着手机的手指轻颤，犹豫许久，终于回复过去。
【好。我答应合作，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王浩很快回复。
【你说。只要我们办得到。】
她抿唇：【今天我生日，任嘉亦可以祝我生日快乐吗？】
日光变换，斑驳的光影投射进屋内，映照在怀宛的脸颊上。
她的睫毛很长，遮盖住黑亮的眸子，脸颊带着病容，憔悴而脆弱。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怀宛的视线依旧放在屏幕上。
与其说迫不及待地等候任嘉亦那边的消息，她更期待陆景宽能够早一些发来消息，告诉她他会来。
然而……
没有。
怀宛的脸色越来越差，整张漂亮的脸蛋苍白如纸，眼角渗出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清秀的脸庞滑落。
一滴眼泪滴在手机上，发出“滴”的一声响。
【当然可以，你发一条微博，我可以转发。】
怀宛咬了咬牙：【可以让任嘉亦先生转发吗？我的意思是，不要用工作室的这个号。】
那头沉默了片刻。
【我跟他商量一下吧，如果他愿意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如果他不愿意那就我们工作室转发！】
【好的，麻烦了。】
怀宛颓丧地靠在椅子上，直勾勾地顶着那狭小的舞台上的话筒，她太渴望站在舞台了。
那是她的梦想。
“果果，帮我拍张照片！”怀宛然叫了一句。
然后，她站起来，走向了舞台。
音乐餐厅的舞台很小，设备很简陋，只有一架麦克风立在正中央。
四周围坐着不少人，有情侣，有夫妻。
怀宛一步一步朝着台上走去。
双手握住麦克风，她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心跳也开始加速。
怀宛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唱起了《夜空中最亮的星》。
她的嗓音清澈干净，很有穿透力。
原本嘈杂喧哗的餐厅顿时安静下来，一瞬不瞬盯着怀宛。
一首歌曲演奏完毕，全场掌声如潮水般袭来。
怀宛慢慢睁开眼，目光扫过现场的观众。
他们脸上洋溢着善良纯粹的表情，眼睛里充斥着崇拜和赞叹。
这是她曾经无数次想象中的模样。
那时，她总希望自己能有一天站在这种舞台上，被所有人认可。
陆景宽只记得白薇薇想要成为一名歌手，却忘了她怀宛的梦想。
果果拍的那张照片，她穿着白色吊带连衣裙，纤细的胳膊握着麦克风，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皮肤有种透明的质感。
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很黑很亮，嘴巴紧抿着，昂着精致小巧的下巴，眉宇间透漏出不可一世的坚定。
从餐厅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她一个人漫步在街道上。
这座城市繁华热闹，却与她格格不入。
站在红色的城墙前，看着这熟悉的建筑和街道，怀宛忽然产生了一股浓烈的悲哀感。
路上的小情侣们牵着手，男孩儿女孩儿相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她跟陆景宽，却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亲密过。
她一直都被他甩在身后，保持着两米远的距离。
即便是偶尔有几人拍照，她也要躲避着镜头，生怕被认出来。
直到这一刻，她还期待着陆景宽能够来哄哄她。只要他来哄她，她一定毫不迟疑地原谅他。
可是谁能让光影传媒的陆总低头呢！
即便有，那个人应该是白薇薇吧，而不是她！
白薇薇一个电话，陆景宽无论在哪儿在做什么都会奔向她！
她怀宛什么。
怀宛冷笑一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
她将图片发到了微博。
25岁啦！
发送时间：22:38分。
发送成功后，怀宛松了一口气，将手机收了起来。
23：08分。
任嘉亦转发了她的微博，配文。
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