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跟在烈西晓的身后,一大一小都背着手慢悠悠地走着。云落忍不住开口问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烈西晓深深看了云落一眼,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地说道:“自然是要将你皇娘救出来。”
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云落点了点头说道:“好。”
只是现在不知道地宫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状,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埋伏。最重要的是他们对无溟几乎没有任何了解,不知道这样能不能一举将无溟拿下。若是可以那边还好,可若是不行,只怕受苦的人就是洛云横了。
想到这里,云落就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便对眼前的烈西晓说道:“可是这样做似乎也并不保险……就这么贸贸然闯进去,实在是不可取。既然当务之急是将皇娘救出来,那么无溟此人就可以先放在一边,引开他再行动或许会更加方便。”
云落的主意是可取的,只是眼下却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必要。以及最终要的就是,要如何引开无溟,而又可以确保无溟不会带着洛云横一起去。
对于云落的提议,烈西晓思考再三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于是,当天无溟便收到了消息,说是分舵某处的手下不大安分,要无溟去看看。
彼时无溟正陪伴在洛云横身边,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微微皱眉,就对眼前的手下说道:“知道了,退下吧。”
洛云横有些狐疑的看着那个离开的下属。总觉得此人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怎么?你也很希望我离开吗?”无溟见到洛云横这样子,就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有些泛酸。
洛云横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既然现在整个暗宗都是你在管理,又怎么能对这些事不闻不问呢?”
“可是我也没有处理过这些
事情。”无溟一边淡淡说道,一边往洛云横的碗中夹菜:“以往这些琐事不都是赤炎在管理么?我可没有赤炎那么好的耐性,若是不听话,那就都杀了好了。”
无溟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就像只是在说踩死几只蚂蚁那么简单,听得洛云横禁不住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见到洛云横这番模样,无溟笑笑说道:“不过若是你真的很希望我去,也不是不行。只是那你就要乖乖留在这里。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比如?”洛云横十分警惕地看着无溟问道。
“比如杀了整个暗宗的所有门下。”无溟将手中的筷子轻轻往桌面上一放,虽然声音不响但还是让洛云横忍不住心中一惊。她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知道他必然是会说到做到的。
从他关押赤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也可以背叛,杀几个门下又如何?
只可惜洛云横无法眼见着这些悲剧的发生,因此就低头对无溟低声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无溟微微一笑,这笑容看着有些意味深长,随后就离开了。
无溟此人向来独来独往,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真正让洛云横介意的是方才那个前来传话的下属。
无溟双手背在身后慢条斯理地走出了地宫,看着山下的景色,脸上有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方才来传话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下。地宫内没有自己的命令,没一个下属胆敢擅自进入,这点规矩他手下的人都知道。也就只有烈西晓的人才会那么傻乎乎地送上门来。
不过他倒是也想看看,烈西晓就算是把自己支走了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无溟
便无声地笑了,随后施展轻功朝着北疆的方向掠去。对了,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月痕,也不知道现在还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此时北疆早就已经乱成一团了。因为北疆王为了暗杀烈西晓做了不少的准备,但是却在第二天却收到消息说烈西晓跟洛云横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这对于北疆王来说可是不小的侮辱。
而且就这么将烈西晓给放跑了,也实在是可惜。
北疆王背着手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眉头死死皱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梗着脖子一声不吭,腰杆挺的笔直,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北疆王。
“我问你,你究竟为何要将他们放走?!”北疆王似乎已经是忍无可忍,被彻底磨去了耐性,十分生气地对玉真公主咆哮着问道。
玉真公主微微一笑,“我不放他们走,那么留他们在这儿干什么?等着看我的心上人就这么被你杀死么?那我宁可看他好好活着,就算是跟洛云横在一起也无妨。”
“你!”北疆王被气得不轻,抬手就往玉真公主的脸上扇了一个巴掌,恶狠狠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愚蠢的行为将会给我北疆带来多大的损失?!我好不容易将他困在此处,你竟然就这么将他放跑了?!”
玉真公主冷冷笑道:“皇兄,你怪我也好,但是他我是一定要放走的。当初你骗我让他服下忘忧酒跟蛊毒的时候,就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了吧?你还没有将他结果也不过就是像看着他活着受折磨罢了。可是他是我爱的人啊,你怎么能欺骗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今日所作,不过就是将我欠他的,一一还给他罢了。”
被玉真公主戳穿了心中所想,北疆王在恼怒的同时也觉得颜面尽
失。最重要的就是玉真公主这傻丫头竟然还真的帮着烈西晓拿到了解药的药方子,并且还找到了黑珍珠与树根果一同赠送了,这若是哪一日烈西晓当真找到了白灵芝,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能得到的结果就只能是大烈的千军万马。
念及此,北疆王一把抽出了挂在墙上的宝剑,指着玉真公主说道:“好,若是我半月之内找不到烈西晓,你就为他抵命吧。来人啊,将公主押到地牢!”
玉真公主十分不敢置信地看着北疆王说道:“皇兄,你可知道你现在说这话的意思?”
“自然明白。”北疆王冷冷看了玉真一眼:“像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我留着又有何用?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
“是!”得到了命令,那些人纷纷都拖着玉真下去了,丝毫不理会玉真歇斯底里的呐喊。
等到玉真的哭喊声逐渐消失了之后,月痕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淡淡地对北疆王说道:“公主其实也不过就是用情至深,罪不至死。”
“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怎么能一味地纵容着她?”北疆王冷冷说道:“她平日里对你也不太尊重,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好好反省自己,面壁思过也未尝不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任何人都不许再给她说清!”
说完这些,北疆王就大步走了。
其实在洛云横跟烈西晓走了之后,月痕跟北疆王之间的关系就没有之前那么好了。因为没必要再逢场作戏给任何人看,而且北疆王的行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残暴。
月痕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离开这里,不过也就是觉得北疆王或许跟无溟有着什么联系。
将真相全部告诉给了洛云横之后,月痕反而觉得自己心中没有那么不好受了。相反的
,她还开始有些隐隐担忧着洛云横,不知道洛云横此去会不会也被无溟算计。
如今她还活在这世上的唯一理由就是要将赤炎给救出来,别的她无所求。
玉真被北疆王关进了原本用来关押烈西晓的密室。当真可笑,原本这地方还是她精心为烈西晓准备得,没想到一眨眼自己就住进来了。
玉真坐在床边,看着这儿还残留着一些烈西晓的气息的东西,不禁在心中苦笑。她皇兄这么安排到底是对自己有所仁慈呢,还是故意为之?为了让她知道自己的一厢情愿有多么的可笑?
正发呆想着事情,玉真就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阶梯上响起。抬头望去,玉真微微皱眉,她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是自己以前欺凌的宫女现在跑来嘲笑她,但是却唯独没有想到过会在这儿看见月痕。
月痕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任何下人。她伸手轻轻一抹牢门前面的铁链,这有着一般人两根手指粗的链子就这么应声而断了。
玉真不敢置信地看着月痕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怎么,担心我杀了你么?”月痕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玉真现在这紧张的样子还真是让她意想不到。原来自己现在在别人的眼中竟然会是如此的可怕。
玉真听了月痕的话,冷笑了一声说道:“您以为我会怕死?你若是当真想要杀了我,尽管动手就是了,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是说看着我现在被皇兄如此惩罚,你心中高兴?”
“我若是说不高兴,难不成你会信么?”月痕走到了玉真的身边,仔细打量着现在玉真的样子。华贵的衣裳因为刚刚被侍卫带走的时候挣扎而留下了褶皱,显得有些狼狈。鬓发也已经变得微乱,再也没有了以前风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