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些日子,洛云横一直都寸步不离地守在烈西晓的身边。云落也跟两人住在了一起。
玉真似乎是得到了一些什么风声,这些日子也来得十分勤快,而且每次都很细心地查看烈西晓身边的一切。
洛云横已经决定好了,等到云翳跟云尔回来之后,就马上离开这里。
玉真公主带着自己身边的宫女,端着她亲手下厨做的一些药膳,袅袅婷婷地从外面走来,却远远就看见洛云横正在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
快步上前抓住了洛云横的手,玉真有些紧张得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洛云横不着痕迹地将手从玉真公主的手中挣脱出来,淡淡说道:“我们既然不是北疆的人,自然也不方便在这儿一直呆下去,等到西晓身体好了一些,我们就启程离开。”
玉真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想到洛云横带着烈西晓离开之后自己就再也见不到烈西晓了,玉真就有些慌张,低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洛云横冷冷看了玉真一眼,说道:“想必公主心中应该也明白。”
说完这话,洛云横就转身走进了里间,一边说道:“公主还是请回吧,西晓不喜欢吃那些个。”
玉真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端着的佛跳墙,眼神有些黯然,但仍旧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那蛊毒呢?你也不打算帮他解了吗?”
“若是公主有心想要救西晓,自然现在就已经拿出来了。可若是公主没那个心,那么就算是他最后死了,我又能怎么样呢?大不了陪他一同去了又何妨。”洛云横语气之中有些赌气,似乎是在气氛玉真将烈西晓害成现在这个样子,说得玉真只觉得自己现在有些没脸见人。
无奈,她只能将手中的药膳往身后的宫女怀中一塞,说道:“告辞。”
等到玉真走了之后,云落才从转角处出来
,对洛云横说道:“估计过些日子,她就会有些动作了。”
洛云横帮还在沉睡的烈西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说道:“只能赌一场了。”
北疆王跟玉真公主,他们两个人当中的一个一定手握着关于解药的线索。否则他们不会这么自信地让烈西晓吃下蛊虫。
北疆王不必多说,从前些日子夜里他派人暗杀的事情来看,他现在是已经等不及想要斩草除根了,但是玉真不同。
虽说这样做不太好,但是能接近北疆王获取解药线索的人,顾及也就只有玉真一个人了。
此时的玉真的确是已经有些慌了,她出了门之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转身出了皇宫,王慕容山庄的地方前去。
慕容山庄那座山半山腰的山洞里,慕容回春此时正坐在桌边,一边闻着手中的药材,一边拿着笔在纸上记着什么。
玉真是只身一人来的,她纵身顺着铁索来到了山洞门口,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在地面上拖出了一个影子。
慕容回春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淡淡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问你要解药的配方。”玉真微微扬着下巴,说道:“你该不会过了这么久都还是没有琢磨出来吧。”
慕容回春微微皱眉说道:“怎么这么急,可是他体内的蛊虫不断发作了?”
“只发作了一次。不过这些用不着你管,药方子给我。”玉真毫不客气地伸手,就好像慕容回春一定会给她似得。
慕容回春犹豫了一下,随后问道:“那青萝的事情……”
“放心,我自然会告诉你。”玉真顺手用内力将慕容回春放在桌上的药方子给拿过来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慕容回春意味深长地看了玉真离去的背影一会儿,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说来也巧,那天慕容回春原本的确
是想要跳崖的,但是却被碰巧路过的玉真手底下的人给救了。被带到了玉真面前之后,玉真就告诉他可以给他青萝的下落。
于是慕容回春才会重新振奋起精神,想尽办法帮玉真寻找可以解烈西晓身上的蛊毒的配方。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努力,慕容回春的确是已经写出了药方子,但是上面还有三味最重要的救命药,想要找到会十分困难。
一位是南海的黑珍珠,一味是千年樟树下面的树根果,还有一味就是冰山之巅的白灵芝。
这些都是举世罕见的药材,缺一不可。
“黑珍珠,树根果,白灵芝?”玉真举着手中的药方子,皱眉对面前的太医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有这样的药材吗?”
眼前的老太医摸着胡子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也实在是不好说啊。因为这些药材都十分罕见,老臣也只是在医书上看见过,据说想要找到那是只能看天命的了。因此到底有没有,还真说不准。”
玉真有些懊恼地将药方子猛地排在了桌子上,没好气地说道:“不论动用多少人力,都一定要给我找到!”
老太医无奈地退下了。
思来想去,玉真还是放心不下。药材需要花时间去找,但是她的皇兄却似乎是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她前些日子看见过乱葬岗上面的十具尸体,毫无疑问就是北疆王身边的人。
看起来这些人应该是北疆王派去刺杀烈西晓的,估摸着是被洛云横那个宝贝儿子给收拾了。玉真此时夹在中间,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最重要的是,北疆王明明之前就已经忘了要将烈西晓灭口的想法如今又是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的呢?
自从这个新王妃来了之后,还真是处处不对劲。
玉真缓步走出了院子,抬头看向了天空。空中的星辰漫天,现在已经夜深了,估摸着现在
她的皇兄应该已经抱着那个新美人在寝宫里享受芙蓉帐暖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玉真便抬脚往北疆王的寝宫走去。
而此时北疆王的寝宫当中,烛光闪烁。北疆王正十分惬意地靠在巨大的龙床上,月痕则十分温顺地将头放在了北疆王的腿上侧躺着,北疆王伸手轻轻抚摸着月痕的长发,脸上的表情十分满足。
而房中的花香味也异常浓郁。
“烈西晓还没有死。”月痕一边把玩着北疆王的手指,一边似乎是有些不满地度弄着开口说道。
北疆王的双眼一下子就睁开了,低头看了月痕一会儿,随后伸手拍了拍月痕的头说道:“无妨,迟早是要死的。只是可惜了那十分大内高手。我现在已经发出号令去召集各方高手来一同对付他们了,我还就不信了,那个小小的云落太子还能以一当百不成。”
月痕微微皱眉,只是背着北疆王所以他看不见。月痕此时心中也有些疑惑,当初云落刚刚离开暗宗的时候,功力虽然也十分高强,但是却还没到这种天下无敌的程度。但是现在看起来,这十个北疆王身边的高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就被一剑封喉了,难不成这么短短的一些时间内,云落的武功已经开始突飞猛进了不成。
“臣妾只是怕这个人再留着,会威胁到王上,因此还是早日除去比较好。”月痕蹭了蹭北疆王的大手掌,娇滴滴地说道:“再说了,他那病怏怏的身子,现在死了反而更解脱,王上您还可以一统天下。”
与此同时,门外的玉真也已经听到了这些话。
她原本是想要来找北疆王,让他宽限一段时间,让自己可以跟烈西晓多相处几天,也希望可以给烈西晓成为一个北疆人的机会。
却没想到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月痕在北疆王面前撺掇他杀了烈西晓。
忍无可忍,玉真一
脚踹急了门,周围的宫人们根本拦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北疆王的房中说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天天妖言惑众是何居心?!”
月痕貌似是有些害怕,因此就往北疆王的身后躲了躲。北疆王颇为不满地看着玉真说道:“玉真,你怎么又胡闹?没大没小!”
玉真还是头一次见到北疆王用这样不耐烦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就更加气愤地说道:“皇兄,她现在根本就是在想办法搅乱我们整个北疆!她的目的简直深不可测,你怎么能轻信她呢!”
北疆王现在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有人说月痕的不好,因为这分明就是在质疑他的眼光。因此在听到了玉真这一番话之后,北疆王脸上的神情就开始变得十分难看,对玉真冷冷问道:“你如今说这话,到底是为了北疆,还是为了你的那个烈西晓?”
玉真被北疆王这一句话给噎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说道:“自然是为了我北疆的黎民百姓。”
“荒唐!”北疆王气得一把将床头挂着的流苏都扯了下来,扔在了玉真的脚边说道:“你若当真是为了我北疆的黎民百姓,就应该杀了烈西晓!只有那样,大烈才能成为我北疆的地盘!我北疆子民才能多一处栖身之所!”
“皇兄,你怎能如此说?”玉真不可置信地上前一步对北疆王说道:“倘若当真如此,到时候那些大烈的臣民们奋起反抗,跟我北疆决一死战怎么办?”
“不用再说了!”北疆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烈西晓是一定要杀的,他那个儿子也得死!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宫中不要胡乱走动,否则你可千万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北疆王的这一番话,说得玉真心中气闷但是又无奈,于是就只能夺门而出,留下北疆王跟月跟两个人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