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郯渊会盟已经过去了月余。
自那之后,大陆上开始恢复了以往的盛况,被战乱所席卷的地方也重现了往日的生机。
这一场持续了约莫半年的战乱,终究还是过去了。
其实呐,这天下跟谁姓,跟那亿万麻衣又有何关系?
麻衣们只求吃饱穿暖,子孙平安。
北斗州,北斗州城,望春楼。
这是州城里一家较大的茶楼,平日里往来都是些喜欢听曲儿的小官。
战乱一起,茶楼的主人便低价将其卖出,带着妻儿逃难去了。
如今这望春楼背后的主人,叫苏青衣,也是大明王朝唯一的异姓王侯。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
唱曲的角儿卖力的唱着,绘声绘色。
乱世里戏子命比纸薄,盛世里却是人人追捧。
一楼座无虚席,二楼也是人满为患。
三楼上位置最好的一间包厢内,苏青衣锦衣貂裘,穿着与这个季节截然不同却极显雍容华贵的衣衫。
苏青衣身后,两位正值豆蔻年华的美人儿吐气如兰,纤手翩翩,抚过少年的肩膀。
这望春楼里的美人儿,不做卖肉的营生,但也少不了被些官老爷们占些便宜。
像苏青衣这般,一身锦衣貂裘,出手阔绰,却又对美人儿视而不见的,少之又少。
两位小美人儿免不了偷偷打量这位出手阔绰的少年郎,虽不知其身份,却也心生欢喜,生起了些许小心思。
更别说这少年郎长得还怪俊俏哩!
苏青衣身旁,还有个神色肃穆的中年男子,身高约莫比苏青衣矮上半头。
面容整洁,穿着朴素,五官并无出众之处,只是那眉毛却怎么也解不开。
这是北斗州的州牧,姓李。
李家三代世袭州牧,每一任州牧都深得百姓爱戴。
苏青衣来到北斗州,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位置,建一座青衣侯府。
第二件事就是住进州牧府,天天拉着李州牧听曲儿散心。
李州牧一个头两个大,眉毛怎么也解不开。
若不是顾及李州牧在北斗州百姓心中的形象,苏青衣都想把他往青楼里拉。
苏青衣听着曲儿,翘起二郎腿,暼了一眼李州牧。
“怎么?州牧大人不爱听曲?”
李州牧神色平淡的回道。
“还好。”
苏青衣追问道。
“这曲儿可唱得不错?”
李州牧依旧回道。
“还好。”
苏青衣又问道。
“这几日拉着州牧大人东逛西逛,州牧大人怕是烦了本侯了吧?”
李州牧面无表情,还是那句。
“还好。”
苏青衣忽然觉得失去了兴致,摆了摆手道。
“既然如此,州牧大人忙您的去吧。”
听闻此言,李州牧的眉头刹那间解开。
李州牧像是生怕苏青衣反悔似的,赶紧行礼道。
“侯爷您继续听曲儿,下官可就忙公务去了。”
说罢,不待苏青衣回话,便几步出了包间,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望春楼。
州牧官阶乃是正三品,王侯官阶乃是正一品。
因此李州牧自称一句下官,也无不妥。
苏青衣手指微弹,窗户缓缓打开。
苏青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似的弧度,趴在窗台上,望着李州牧离去的身影。
两位望春楼的美人儿迎了上来,一左一右,正欲挽住苏青衣的胳膊。
却忽然瞧见苏青衣变幻了一个神色,竟一时有些不敢走上前来。
苏青衣脸色微沉的说道。
“你们俩退下吧,把掌柜的叫上来。”
两位美人儿对视一眼,应声下去了,临走时不禁又回头瞧了这少年几眼,只觉得不像是寻同的纨绔子弟。
不一会儿,掌柜的来了。
这掌柜的高高瘦瘦,看起来十分精明,明面上,他便是这望春楼的老板。
但他还有个身份,彼岸杀手!
当苏青衣被封为异姓王侯的消息传出去后,苏青衣高调进入北斗州,彼岸中人便找上了门来,表示愿意臣服。
苏青衣喜出望外,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一个青衣侯,听着风光无限,但苏青衣心里明白,这北斗州里盯着自己的人多了,他们来自于各方势力,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天子的人。
苏青衣灵机一动,直接找上州牧,厚着脸皮住入州牧府,又硬拉着李州牧东逛西逛。
其实不过是在暗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与彼岸和天元宗的人联系。
就像这间望春楼,现在便是彼岸的一处据点。
这个高高瘦瘦其貌不扬的掌柜,其实是个七阶强者。
不仅如此,枪王薛勇带着五万符篆铁甲也来到了北斗州城的城外。
将符篆铁甲安置在城外后,枪王薛勇也偷偷进了城,拿下了一处产业。
天元宗已经将覆云城牢牢的抓在了手中,但一座覆云城算得了什么?
于是苏青衣便来了这北斗州城。
其实在北斗州内,最难啃的骨头应该是断剑城那位九阶强者。
但是苏青衣还没有能和断剑抗衡的资本,也只能先来这北斗州城闹上一闹了。
苏青衣伸出双手,缓缓关上了窗户。
望春楼掌柜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苏青衣。
“彼岸来了多少人?”
“正好三十名好手。”
“领头者谁?”
“五大主导者之一,顶尖杀手,红尘客!”
“让红尘客摸清楚州牧府的真实实力,其余人静静等待,隐于市井,不要露出马脚!”
“明白。”
“对了,把刚刚那两位姑娘都请上来。”
闻言,望春楼掌柜脸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苏青衣轻咳一声,脸色微红。
“你想多了,只是想让她们配合我演一场戏。”
望春楼掌柜连忙称是,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两位美人儿喜笑颜开的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包间的房门。
苏青衣脱下貂裘,不待两位美人儿言语,左抱一个,右搂一个,双手开始不自觉抚摸起来。
“嘶啦”一声。
左边美人的衣物直接被苏青衣粗暴的撕开,露出一片雪白。
隐隐间可以瞧见其中的曼妙美景。
两位美人儿呼吸急促起来,竟然主动迎合起苏青衣的动作。
苏青衣心中暗道一句不妙,再这般下去,怕是要假戏真做不成。
寻常茶楼服侍听客的女子,都是只作陪不卖身,苏青衣哪里想到这两位姑娘竟然不拒绝反而极为迎合。
情急之下,苏青衣只好扔下了一堆金锭,匆匆离去。
两位被挑逗起兴致的小美人儿可傻了眼,呆呆的站在包间中,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香肩可还袒露在外。
其中一位有些惊讶的问道。
“他……他刚刚说什么?”
另一位回道。
“他说……说让我们对外说他轻薄了我们。”
“啊?”
“好像是这般说的。还说如果我们做的好,就常来。”
两位小美人儿望着桌上那一堆金灿灿的有些晃眼的金锭,不约而同的喃喃道。
“可真是个怪人啊!”